她說的淺顯易懂,又云淡風輕。
而落入洛城夕耳中,卻似聲聲見血,刺痛耳膜,“被人算計也是因他而起吧!還有,你以爲戒藥那麼簡單呢?”
他莫名的俊顏上就染起了薄怒,眸底也凝滿疼惜之色,“你到底明不明白,只要你留在他這裏一天,麻煩事兒就不會斷,對你的傷害,也會越來越多!”
洛城夕憤懣的心上像燃了一把火,又心疼她,又氣惱自己,可能也是感知到了他的情緒變化,懷裏的小圓圓莫名的也咧開了小嘴巴,哭了起來。
他疼惜孩子,急忙低頭哄着寶寶,顧念也有些不知所措,好不容易兩人把孩子哄好了,他再開口的聲音,也儘量的緩了些許,“我把圓圓送過來,並不代表我就真的放手了,念念,從始至終,我只是怕你爲難,怕你受傷害,除了這些,其他的我不在乎。”
洛城夕滿腹的怒火,並不是針對於她的,而正相反,都是對自己的。
他也想狠厲霸道的將她禁錮在側,縱使手段萬千,即便陰謀算計,只要能留住她,其他的,再慢慢補償就可以。
但是,他錯失了良機,也無法直面她的淚水,更無法讓她陷入那種痛苦兩難的抉擇中,所以一次又一次的隱忍,竟就換來了這些!
“現在只要你說一句,我馬上能帶你和孩子走,這兩個孩子還有你,我都要!”他語氣篤定又深沉,幽深的眸光如海,深情一覽無遺。
顧念擡起頭看向他,緊了緊眉,“城夕,你對我的心意我明白,但是我也說過了,我不值得,別再這樣了!”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她早就已經對洛城夕死心了。
若現在真能選擇話,她只想帶着兩個兒子,安靜的過日子,僅此而已,不在有婚姻,也不再有感情,簡簡單單,平平凡凡。
“我知道你爲了我付出過很多很多,也幾次都險些丟掉了性命,對此我可能一輩子都還不清你的這份情誼,但城夕,我們真的不行,對不起。”
因爲洛城夕的一次又一次付出,也因爲他當初的冒死相救,和險些腿殘,都讓顧念無法再對這個男人,徹底劃清界限,不再相見。
可這無關愛情了,她希望他好,而這份祝福裏,卻並不包含自己的一切。
洛城夕深許的目光看着她,輕然的嘆了口氣,“不愛我了,是嗎?”
顧念緊了下眉,想都沒想就要說什麼,而洛城夕卻並未給予機會,他直言,“不愛沒關係,最少你曾經愛過,你的心裏曾有過我的位置,顧念,我會讓你重新愛上的!”
她一怔,還想說些什麼,而洛城夕卻將圓圓交給了她,她忙伸手接下孩子,隨之就聽他又說,“感情這個東西,誰也說不準,你現在沒辦法選擇,我理解,但這不會太久的,相信我。”
這一天很快就會到來,他會親自帶走她,連帶着這兩個孩子。
他擡手揉了揉她的頭頂,餘光瞥到了後方慢慢駛入庭院的車影,勞斯萊斯奢昂的車身,一目瞭然誰會坐在車上。
洛城夕忽然揚了下脣,一絲溫柔的淺笑溢出,隨之忽然俯下身,顧念猝不及防之下,男人的俊顏近在咫尺,薄脣封上了她的。
他不同於帝長川,他總是很溫柔,恍若面前的是一件價值連城的珍寶,生怕一點點氣力就會弄壞了一般,愛惜不已,卻也無止無休的貪婪無盡。
顧念從怔松的錯愕中掙脫,還想掙扎時,男人已經放開了她,似滿意她剛剛的發懵,“都說了,讓你等我,就彆着急。”
她更加發懵,這都是什麼意思?!
但顧念也來不及多問一句了,因爲隨着洛城夕側身邁步下臺階,她也注意到了庭院之上那輛勞斯萊斯,以及後車門推開,帝長川身形挺拔的下了車,俊顏似深潭,陰不見底,卻怒極反笑,脣邊輕微上揚,似笑非笑的弧度,掌控極好。
那笑容,太濃烈,也太過於諷刺,濃的好似深潭積水,隨時能將人溺斃其中。
顧念不自覺的頭皮一陣發緊,莫非剛剛那一幕,他看見……
她思緒凝滯的瞬間,耳邊也被帝長川霍然襲來的一句話驚擾,他只言,“滾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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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念一愣,清秀的容顏上就染起了抗議,但顧慮洛城夕在場,而且這畫面也太過尷尬,她到底還是配合的抱着孩子,轉身進了別墅。
洛城夕掃了眼她離去的背影,看着玄關門重新關閉,而白皙的輪廓陰鬱也瞬間降臨,之前潛藏的戾氣,霍然傾瀉,毫無保留的森然絕冷,染滿了整張面容,“你平日裏就是這麼和她說話的?”
沉冷的嗓音暗啞,肅殺,包含的怒意極濃。
帝長川倒是貌似一派淡然,不耐的朝着他的方向輕挑了下眼眸,“一個和前男友偷情被撞到的女人,你以爲我會怎麼和她說話?”
“誰說我和她只是偷情了?”洛城夕暗眸一沉,話音更是一字一頓,“我們是光明正大的戀愛!”
“呵。”帝長川冷嗤出聲,陰鷙的冷眸漸眯,“想和她戀愛?是不是也該問問我這個合法丈夫?嗯?”
洛城夕毫不掩飾的譏誚一笑,“你?你配嗎?”
他邁動步伐,和帝長川錯身而對,“一個不折手斷處處設計她,又不惜用骯髒卑劣的方式,給她下藥的男人,也配做他丈夫?”
帝長川寒眸黯下,出口的聲線也冷了些許,“配與不配,不是你能說了算的!”
他話音一轉,有意挑釁一般,接連的話音溢出,“如果我不配,她會和我同牀共枕這麼多年?還有,她的身上,心上,乃至骨子裏都寫滿了我的印記,你覺得她會覺得我不配嗎?”
明明是卑劣的言辭,而隨着帝長川邪肆的俊顏,淺然的脣畔微勾,漾出的冷笑蝕骨,卻竟毫無違和感。
洛城夕暗暗握緊了身側的雙拳,極度陰沉的面容也冷冽駭人,連帶着周遭的空氣,也驟降更甚,“你也只會如此了,但她心裏沒有你,這也是不爭的事實!”
“帝長川,再奉勸你一句,趁早放手吧!看在你和圓圓之間,或多或少有點血緣關係的份上,我也儘可能的不會讓你輸得太慘,但如果你不聽,那就只能別怪我了!”
他說完便大步流星,徑直走去了旁側停着的雙色邁巴赫,而後方帝長川陰冷的嗓音,也語速極快的碾壓上他的尾音,“這也是我要告訴你的,洛城夕,該放手的人,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