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盒子不好拿,就裝一起了。”他說。
她坐在位置上,心裡翻江倒海了好一會兒,還是決定問出口:“江溯。”
“嗯?”
“你還記得你拍的第一部 電影嗎?”
“《少年遊》?每部我都會記得,”他說,“高中的時候拍的,怎麽了?”
他甚至還耐心為她解釋。
她鼓起勇氣,惴惴不安地說:“那時候的女主演……你有喜歡過她嗎?”
“沒有。”覺得她這個問題奇怪,但他還是回復,“普通同事。”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執著於這個問題,大概是同他告別的那個夏天千瘡百孔,讓每一個不完美都變得耿耿於懷,所以每一刻都記憶猶新,她全都記得,記得自己那天的備受打擊和不快樂。
可在今天,告別那一刻的傷口,第一次接受到療愈。
那雙鞋她也是可以穿的,他那年沒有喜歡她,但也沒有喜歡上漂亮的別人。
她笑笑說:“周末可以陪我買花瓶嗎?”
*
藝人的周末從收工開始。
他那天其實很忙,她怕他會忘,又怕他累著,說自己可以不去了,但下戲之後,還是聽到他的詢問,說附近有好幾家不錯的花店,問她想去哪家選。
買花瓶時他們分開而行,結束時上了同一輛車。
她買了三只花瓶,每一隻都很喜歡。
車子回到酒店,剛駛入停車場時,她不知道下次還會不會坐,問他能不能調一下座位角度。
“當然,”他說,“右手邊往下,掰一下就好。”
她去掰的第一下沒有掰動。
不由得抵著牙關用力,就那一下,啪地一聲,她被放倒在座位上。
車在角落處猛地一個急停,江溯轉頭看她。
“還能起來嗎?”
“好像,起……起不來了。”
這個高跟鞋回贈的情節幾乎隔一段時間就會翻出來看看,好喜歡這裡,她成長的最後一環其實是他愛的反哺。
江溯,怎麽初吻就這麽會親。
……….
火箭炮:魚籽包 1個;
手榴彈:南初想睡覺 2個;
地雷:耳東大喵 25個;小院子、顰 6個;南梔 5個;61692676、一朵小怪獸、耶耶 4個;呼嚕呼嚕不
第37章 青瓷色盤
車在角落處停穩,江溯從唇邊蕩出道氣音。
她臉一熱:“你別笑。”
“行——不笑,”他說,“自己能弄好嗎?”
她努力掰了兩下,靠背始終都沒有起來的預兆。
她說,“不太行。”
“我給你弄。”
一旁傳來安全帶解開的聲響,江溯俯身到她面前,將她的座椅微微後挪,一腿支著地面,一腿膝蓋抵住她座椅邊沿。
他垂頭去找按鈕,又明又暗的地下車庫裡,面前卻是牆壁,她聞到他身上清淡乾淨的樹葉香氣,忍不住輕輕瑟縮起肩膀。
江溯見她偏頭,將視線移上去,安全帶將她綁得厲害,沿著胸骨劃起道弧線,再順著纖細腰肢收起來。
她愛穿寬松柔軟的衣服,今天卻難得挑了件貼身的針織裙,就在白色大衣下,黑與暗粉交織碰撞出張力,漂亮曲線一覽無遺。
他說,“以前沒見你穿這條裙子。”
她很輕地啊了聲,反應:“新買的,好像沒嘗試過。”新風格她總有些發怵,問,“不太好看嗎?”
“好看。”
她躺著總沒安全感:“還沒找到嗎?”
“找到了。”
伴隨他指尖用力,靠背緩緩升起,他右手輕松將她的安全帶彈開,被繃久了,釋放出時她還松了口氣。
她自由,但並未完全自由。
靠背上升,順著朝他的方向去,在二人無限趨近的那一秒,他先低頭,迎上這個吻。
起先是很輕柔地,察覺到她沒有排斥,他這才伸手去找她手腕,將她掌心搭到自己背上,她摸到他外套的觸感,很軟的毛呢面料,帶一點點溫度。
原來戀人接吻的頻次有這麽高,她迷迷糊糊地想著,怪不得之前從哪裡刷到,有人說自己和男朋友在家看電影能斷斷續續親一下午,她那會兒是不信的,現在才茫茫然反應過來。
他伸舌頭了。但挺溫柔地掃開她齒關,她知道假如她咬一下牙,他就會配合地退出去,她下巴為了汲取氧氣抬高,他卻探得更加深入,她整個口腔的排布被他掃亂,舌尖有一下沒一下地,不知道被他頂去了哪兒,舌下觸感是滑潤的,疊合著她的舌苔,他用了些力,將她的舌吮吸進嘴裡,大拇指輕輕掃著她下巴,她不知道該形容這個吻是溫柔還是強勢多一些。
親了大概有十多分鍾,中場休息了好多次,她覺得車內悶熱,明明窗開了一個小角,可眼前還是霧蒙蒙,她拽著他的衣角又開始親,他卻覺得她好像適應,扶著她腰肢的手向下移,在膝蓋處捏了會兒,她呼吸開始漸漸紊亂,感受到他抬起自己的膝蓋向前,口腔被他舌頭堵住,她聲音悶悶地,很輕:“江溯……”
他忽然意識回籠。
車內是此起彼伏的劇烈呼吸。
他忽然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麽,昏了頭,他剛剛竟然想托起她的腿,盤在自己腰上。
他平定許久,這才開口:“抱歉。有沒有嚇到你?”
她搖搖頭,說沒有。
他有些自責,為一時沒克制住的本能,向後退了退正要下去,又被她抱住肩膀。他愣了下。
她埋在他頸窩裡,聲線是被浸過的酥軟,她講話其實都是平鋪直敘,只在親昵過後會帶一點自然的紊亂的尾音,她小聲問:“你幹嘛呀?”
“我沒有怪你,”她說,“所以,不要不開心。”
他動作停住,半晌,又笑著問她:“你在安慰我?”
“……嗯。”
“怎麽明明受欺負的是你,你還反過來安慰我?”
“也沒受欺負,”她說,“我又不是小孩子。”
他問:“會不會反感?”
他說得模棱兩可,但她聽懂了,半晌後小聲說,“是你就不會。”
他笑了下,說,“以後不喜歡就喊停。”
“嗯,”停了會兒,她抬頭問,“還要親嗎?”
……
他們半小時後才下車。
後來親著親著就變成她在上頭了,她也不知道江溯是怎麽調的位置,可能他怕自己又亂動手,所以改成了她來決定的姿勢,他好像每次結束後都會退開一點,待她迷迷蒙蒙地睜開眼,再湊上來親最後一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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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靠在他頸窩裡,小聲問:“這是你的車嗎?”
“嗯,不過沒有掛在我名下,掛在一個素人朋友那裡,不會被媒體查到。”
她歇了口氣,“那就好。”
不然在別人車裡親來親去,她想想就覺得挺難為情。
“喜歡這輛嗎?”笑了笑,他說,“我還挺喜歡。”
“我不喜歡,”她甕聲說,“椅子太難調了。”
他親親她耳垂,說,“下次我先幫你調好。”
*
初秋結束,安城的降溫更甚。
她怕冷,已經提前穿上了帶絨的厚呢外套。
她冬天喜歡穿白色,但總要跟顏料打交道,稍有不慎就會沾上,那天顏料盤即將側翻之前,她先一步站起——
避免弄髒了衣服,但盤子徹底側翻摔碎,沒法用了。
她一直想新買一個,但她是那種要麽就不做要做就做好的性格,挑盤子要花挺久,她的空閑時間連談戀愛都不夠。
於是就一直拖延著,她用調色紙暫時代替。
那天下午,江溯跟她說自己有點事兒,開車出去了一陣子,管衡說這是他兩年來唯一一個休息日,上午陪她,下午可能是自己跑哪兒去喂鴿子了,他放假喜歡一個人懶散待著。
她也挺理解的,不覺得有什麽,跟劇組的朋友去商場逛了會兒街,六點之後才收到他的消息,問他忙完了沒有。他說已經結束了,接她一塊出去吃飯。
結果第二天下午,收到個快遞,江溯拆開給她,她才發現是個調色盤。
很漂亮的青瓷色,透著點兒水綠,還有兩個大分區,和五個小分區,是她順手且常用的模式,質感也很好。
她忍不住用指腹輕蹭,問:“陶瓷的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