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香軟的身子一瞬間填滿了空虛,他把頭埋在了她頸間,閉了閉眼睛,有些想哭。
手機在昨晚已經被導演打爆了,溫寶肆拍戲時習慣性靜音,一直到早上起牀才看到。
回了電話道歉之後,她起牀穿衣服,然後去浴室洗漱,最後穿著整齊準備出門。
全程都是一言不發,彷彿沒有看到旁邊那人,邵鈺站在玄關處,低著頭,高大的身子彷彿籠罩著一層陰影。
他拿著車鑰匙說:“我送你。”
“抱歉,我現在並不想看到你。”溫寶肆彎腰換鞋,頭也不抬的說,邵鈺眸光一瞬間冷了下來。
“昨晚的事情是我不對。”邵鈺掩下眼底的受傷,鄭重地和她道歉。
原本只是想教訓一下她,但沒有想到最後事情會失控成那樣。
悔恨和愧疚折磨了他一晚上。她難過,他又何嘗不是。
“我…”
邵鈺張了張唇,發現如今說什麽都沒有用了,好像任何一個字,都在提醒著他的錯誤。
他頹然的放下了手。
“那你路上小心,早點…回來。”
說不心軟那是假的,看著邵鈺此刻的模樣,溫寶肆一瞬間竟要松口,她強忍住心底情緒,越過他推門而出。
一步一步都酸痛無比,正如同她現在的心情,回到劇組,溫寶肆第一件事是找到昨晚休息室的監控,認真看了一遍。
視頻質量清晰度不高,但依舊不妨礙她看清於末臉上的迷戀,在他在把指尖放在她唇上時,溫寶肆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她不敢想象,萬一邵鈺當時沒有過來,接下來還會發生什麽。
在拍攝現場見到於末,他看起來很憔悴,兩人四目相對,他走了過來,望著她,欲言又止。
“昨天是我…”
“當時…”
他有些語無倫次的解釋,站在她面前,眼裡更多是恐慌。
“於末。”
溫寶肆靜靜的打斷了他。
“好好拍完這部電影,我們就別再見面了好嗎?”
“這樣對你對我都好。”
他解釋頓住了,眼裡的光一瞬間滅掉,臉上面如死灰。
好像過了很久,他才輕輕的答應。
“好。”
格外艱難的一天拍攝,兩人的對手戲卡了好幾次,怎麽也進入不了狀態,導演只能暫停,讓他們兩個各自休息一下。
到了下午,勉強磕磕絆絆的把戲份拍完,溫寶肆在化妝室卸完妝準備回去時,導演突然推門走了進來。
“寶肆,我有件事情要和你說下。”
“什麽?”溫寶肆收拾東西的動作頓住。
“是這樣的,你和於末的事情我也了解幾分,現在你們兩個的狀態我覺得不適合再繼續合作了,這邊劇組商量的是換個主演重新拍攝,於末那邊已經同意了,你呢?”
“換誰?”溫寶肆第一個反應是問這個。
“因為當初接這部電影的時候於末就是檔期非常緊,所以…”
“那你的意思是之前拍攝的東西全部要重新來一遍?”溫寶肆打斷他,“那經費這些損失誰來承擔?”
“這個你就不要管了,現在目前我手上有幾份男演員的名單,你看一下哪個比較好…”
“導演,是不是邵鈺找你了?”溫寶肆揉著眉頭,不想再聽下去。
對於一個演員來說,最可怕的就是之前演過一遍的東西要重來一次,情緒,狀態,包括當時那一刻的靈感,都是缺一不可的。
溫寶肆對之前拍攝的東西很滿意,同時她也很喜歡這部電影,因此即使是在發生了昨晚那件事情的情況下,她也能控制住自己把這部作品完成。
然而現在出來一個人突然告訴她,之前的都不算數,要重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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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僅只剩下最後的三分之一。
而且平心而論,這個圈內沒有比於末更適合男主角的人了。
她不想讓這麽好的劇本和作品到最後是瑕疵和殘缺的。
“陳導,您當初幾次上門去找於末也是因為他是目前圈內最適合這個男主角的演員吧,如果換人,我想你應該比我更心痛才是。”
溫寶肆有些無法理解。
“難道就因為一個不相乾的人要改變我們的正常拍攝嗎?”
“寶肆…”陳白看著她,欲言又止,眼裡的為難顯而易見,溫寶肆深吸了一口氣。
“我知道了,我來和他溝通,這件事情暫時先別公布。”
一路上都是強忍怒火,新仇舊恨添加在一起,簡直堪稱抓心撓肺,溫寶肆靠在車子後座深呼吸著,手扶著額頭,滿臉疲憊。
周芸坐在前頭小心翼翼打量著她,勸道:“寶兒,邵總也是為了你好。”
她也是後悔得不行,怎麽一不小心沒看好他們,事情就變成了這樣,偏偏還讓邵鈺撞上了。
不過是打了通電話的功夫。
然後就翻天覆地了。
“周姐你別說了,讓我靜靜。”
溫寶肆現在不能聽到邵鈺的名字,一聽就炸,往日感覺無比快的路程也變得尤為漫長,抵達入住的酒店,她幾乎是迫不及待地下車,腳步是急促又凌厲。
推開房門時,一擁而入的是滿室的飯菜香味,餐桌頂上亮著一盞橘色小燈,邵鈺穿著圍裙,從廚房出來,雙手端著一盤魚,朝她溫暖地笑。
“肆肆,你回來了,我做了你最愛吃的紅燒魚。”
第39章
一口氣像是堵在胸口出不來。
溫寶肆想翻白眼,又忍住了,她拿下身上的包掛到門後,彎腰換鞋走了過去。
“不想吃。”
她坐在椅子上,把面前餐桌上的米飯往前一推,面無表情。
“氣飽了。”
邵鈺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他沉默不語伸手解掉了身上的圍裙,抬起眼,和她對視。
“因為誰生氣?”
“你覺得呢?”溫寶肆面色冷下來,毫不示弱的回視過去。
邵鈺頓住了。
這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露出這番模樣,一想到她這個樣子是為了另一個男人,他就更加妒忌煎熬。
“是因為於末嗎?因為我要導演換人?”一個人生氣到某種程度的時候,面上則愈加平靜,邵鈺坐在那裡,安靜的問。
“難道我不應該生氣嗎?”溫寶肆有些難以置信他的坦然。
“沒有經過我的同意就擅自介入我的工作,因為私人感情,讓整個劇組來買單。”
“你知道一部影片要重新拍攝對我們來說意味著什麽嗎?”
溫寶肆連連質問,語氣中充斥著不滿,邵鈺被她一口一口的我們弄得有些煩躁。
他失去了方才的鎮靜。
“你的工作難道不是我一直在安排的嗎?”
“難道因為對象換成了於末就不一樣了?”
“這不是同一個話題!”溫寶肆被他弄得快崩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