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黎走到季雲薇的面前,笑意盈盈的問道。
“季小姐,我初來京城,不知道這邊的規矩,在我們村裏,退婚的話都是要寫休書的,你現在可需要紙筆?我的千金堂就在不遠處,你若是需要的話就說一聲,我讓人給你送來。”
村裏?
休書?
周圍驟然爆發出一陣鬨笑聲。
“這位小哥,退婚是不用寫休書的,即便是需要,也是男子寫給女子,可沒聽說過女子給男子寫休書。”
“是嗎?這村裏和京城的規矩就是不同啊。”顧清黎一副恍然大悟之色。
有人不由的在一旁鬨笑湊熱鬧。
“你們村裏還有什麼規矩?”
“我們村裏規矩多了,像剛纔那位公子在大街上找女子退婚,都得提前謀劃。”
“謀劃?退婚就退婚,有什麼可謀劃的?”
顧清黎眨了眨眼睛,滿眼皆是無辜之色:“當然是提前謀劃好自己應該埋在哪裏了。”
這樣的人,不打死了,留着過年嗎?
“哈哈哈!”
周圍的鬨笑聲越發響亮。
薛武直接傻眼了,片刻之後,氣急敗壞的朝着顧清黎的方向衝了過來。
“哪裏來的臭小子,竟然敢拐着彎的罵我,給爺死!”
季雲薇回過神來,下意識的上前幫顧清黎遮擋。
“小心!”
顧清黎被季雲薇拉扯到身後,微微一愣。
剛纔看這位季小姐的模樣,都怕她當場想不開,沒想到危急時刻還不忘護着自己。
不過再給那個薛武兩條腿,他也爬不到自己的面前。
顧清黎心中默默倒數:“三、二、一!”
眼看着薛武就要一拳打在季雲薇的臉上了,下一刻,他突然感覺身體一軟,然後一股癢意傳遍了全身,逼得他驟然停下腳步,控制不住的抖了抖身體。
怎麼回事?怎麼那麼癢?
周圍百姓眼睜睜看着原本氣勢洶洶的薛武當場停下,然後身體不斷的扭動,手臂在身上抓抓撓撓,像是一只發瘋的猴子一般,不由得發出一陣鬨笑。
“薛公子!”白衣少女季雲菀驚慌失措的快步上前,滿眼皆是關心之色,“你這是怎麼了?方纔還好端端的,怎麼一靠近雲薇姐姐就變成這般模樣了?”
顧清黎忍不住蹙眉:這黑心蓮們使用的手段都如此雷同嗎?什麼叫一靠近季雲薇就變成了這樣?這不是明晃晃的禍水東引?
果然,薛武立刻對着季雲薇怒目而視。
“是你!季雲薇,我想不到你竟然如此惡毒,我說了不喜歡你,你就對我下毒手?”
“薛武,你薛家的教養,就是讓你這樣無憑無據,空口白牙的誣陷別人嗎?”季雲薇滿臉怒色。
顧清黎模樣認真的在薛武身上打量了一圈,然後連忙示意季雲薇後退。
“季小姐不要說了,這位薛公子都已經到了眼下的境地,就讓他想做什麼便做點什麼吧。”
季雲薇不由得一愣:“小神醫,你這話的意思……”
顧清黎對着薛武拱了拱手,一副深表歉然的模樣:“這位薛公子,剛剛我不應該衝動言語的,真是想不到,薛公子瞧着囂張跋扈,實際上卻是個重情重義之人。”
薛武自己都迷茫了,一邊控制不住的抓癢,一邊氣急敗壞的怒吼:“你在說什麼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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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清黎疑惑的眨了眨眼睛:“薛公子難道不是確定了自己患有花柳病,所以才鬧着要找季小姐退婚的嗎?”
周圍的百姓聽到這話,轟然向後退出去老遠。
“花柳病?真的假的?”
“我倒是聽說過,若得了花柳病,的確會全身發癢,到後面發展的厲害了,還會起水泡、潰爛呢!”
“你們快看,那薛公子現在還在渾身抓撓呢!”
“嘶!”
周圍的人再次後退,生怕被不乾淨的病症給傳染了。
薛武手臂一僵,想要停下抓撓的動作,可是那渾身的癢意卻彷彿透到了骨子裏,只要停下動作,便癢得他抓心撓肝、五內俱焚。
季雲菀本來想要扶住薛武,聽到這話,驟然向後退了一步,目光驚疑不定的看過去。
薛武連忙解釋:“菀兒,我沒有,我心中只鍾情你一人,怎麼會和其他的女子有來往呢?你相信我,我根本沒得病。”
他不過是找了幾個花樓風塵女子,難道真的有不乾淨的?
看着薛武一邊說,一邊撓癢的模樣,季雲菀露出了一個勉強的笑容。
“我自然是相信薛公子的,只是鐘不鍾情的話,以後還是不要說了……菀兒配不上公子。”
薛武氣急敗壞地擡頭,想要繼續找季雲薇的麻煩,卻突然感覺一陣胸悶氣短,不由得捂着胸口咳嗽起來。
顧清黎拉着季雲薇再次後退,語重心長地對着薛武勸解道。
“薛公子,有病就要治,可不能諱疾忌醫啊,瞧瞧你,這都開始咳嗽了,明顯是這病症已經攻到了肺部,你這兩天可是覺得走走路便出虛汗,若是走得快了,甚至還會眼前發黑?”
“你別胡說,我根本沒有這樣的症狀!”薛武嘴硬,心中卻是一陣沒底。
他的身體這兩天好像的確有些不對勁,症狀和這人說的一模一樣。
他這邊不承認,季雲菀卻是忍不住手指一顫。
她前兩日才聽薛武說他身體不適,悄悄的帶着點心前去看望過他呢,當時他的確是臉色蒼白,渾身無力的模樣。
“薛公子,我是個大夫,像你這樣不願意承認自己得病的人見得多了,可你不承認也不行啊,你現在都渾身開始發癢了,照我來看,應該用不了多久就會身上起疹子,那個時候可就不是癢了……”
“你住口!你就是幫着那個季雲薇來騙我!”
“薛公子,你這話說的就不對了,我和季小姐只是有一面之緣,有必要幫着她來騙你嗎?更何況,你這個病症又做不得假,你若覺得我說的不對,大可以多找幾個大夫一併來瞧瞧。”
聽到顧清黎這樣說,周圍的百姓連連點頭。
對呀,畢竟這病症擺在那裏,若說的是謊話,隨意找個大夫就拆穿了。
所以說,那薛武真的得了花柳病?!
不行,趕緊再後退一點,可千萬別把他們給傳染了。
薛武仍舊在不斷的撓癢癢,一旁的季雲菀臉色煞白,總覺得自己也跟着渾身發癢起來。
她雖然和薛武沒有太過親密的舉動,可這兩天拉拉手之類的動作做的可不少,甚至還偷偷的親過幾口……
想到這裏,季雲菀親中越發的恐懼。
她不會也被傳染了吧?
薛武癢的受不了了,下意識的去拉季雲菀的衣袖:“菀兒,你快幫我去請……”
“啊!別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