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9章 本分做人,三緘其口
安安靜靜度過一晚上,隔天就是大年三十,戰家在外奔波忙碌的人員陸續回歸。
戰夜承作為一家之主,每個人回來都會和他聊上兩句。
走過場也好,真心想念也罷,總之他一整天沒能抽身。
理論上來說,蘇喬安也應該是被恭維被問候的對象,但戰夜承體諒她的視力問題,讓她和戰卿卿隨意,愛怎麽玩怎麽玩。
於是,戰卿卿便把七七和她都拉到了自己房間,姑嫂兩人一聊就是幾個小時。
中午時分,一大家子人一起吃了午飯,席間鴉雀無聲,蘇喬安還以為只有他們一家三口和戰卿卿。
實際上,桌上零零總總坐了二十八個人,比去年的年夜飯都熱鬧。
大概是被戰夜承警告過,不管老的少的,沒一個人說蘇喬安的眼睛,全都沉默著吃飯。
吃完飯,蘇喬安照例和戰卿卿混在一起,其他人一個接著一個的去看戰老爺子,不知是真的關心還是等著他百年之後的遺囑。
一整天都過得極其無聊,蘇喬安下午睡了一會兒,睜眼已是天黑。
廚房裡在準備年夜飯,戰宅裝飾得喜氣洋洋,每個角落都洋溢著新年的氣息,但還是給人一種極其冷清的錯覺。
蘇喬安在想,大概是因為人人心思各異,所以才少了尋常人家的那份熱鬧。
戰夜承終於得空,敲兩下門走進房間,揉了揉蘇喬安的頭髮,“累嗎?”
“不累。”蘇喬安搖頭,她又沒做什麽,但抱怨還是要有的,“夜承哥哥,你們家過年好無聊。”
“是我們家。”戰夜承糾正她,在椅子上坐下,“你想玩什麽?”
蘇喬安眯眼笑,“放煙花。”
新年必備項目,她和蘇離莫的最愛。
她記得,父母剛去世的那個新年,兄妹倆的情緒都不怎麽好。
蘇離莫為了逗她開心,大年三十那晚在花園裡弄火樹銀花,把整個花園弄得面目全非,被蘇志彬狠狠訓了一頓。
戰夜承縱容的點頭,“好,一會兒吃完飯帶你去。”
七七在旁邊弱弱舉手,“爹地,我也要放煙花。”
戰夜承斜他一眼,“你還小。”
七七癟嘴,委屈不已,戰夜承讓步,“實在想放,讓你姑姑陪你。”
七七張著小嘴,“為什麽不是你陪我?”
戰夜承理由充足,“我要照看你媽咪。”
他要陪老婆,沒時間。
七七哀怨的看蘇喬安,擺了半天表情見她沒反應才想起來她看不見。
小家夥嗷嗚一聲撲在戰卿卿懷裡,佯裝啜泣,“姑姑,我覺得我是撿來的。”
爹不疼娘不愛,肯定不是親生的。
戰卿卿笑著摸摸他後腦杓,“乖,姑姑疼你。”
幾人在戰卿卿的房間裡正聊著,傭人過來說可以開飯了。
戰夜承直接把七七扔給戰卿卿,自己摟著蘇喬安下樓。
往年都是戰老爺子坐主位,今年換成了戰夜承,他右手邊是蘇喬安,左手邊是七七,儼然分出了尊卑秩序。
其他人相繼落座,蘇喬安分明聽到了幾聲不屑的冷哼。
和往年一樣,開飯前,大家長要說幾句話,承上啟下,展望未來之類。
換做是戰老爺子,沒有十分鍾說不完,還得加上一點對時間與歲月的感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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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到了戰夜承這兒,幾句話便可結束。
“踏實勤勞也好,投機取巧也罷,這個大家庭裡,不到底線,我會睜只眼閉著眼。過了今晚就是新年,我不說廢話,只有一句話送給各位:本分做人。”
延續他一貫簡單粗暴的風格,說完便道,“開飯。”
話音才落下,門外傳來傭人的聲音,蘇喬安也有聽見,他們說的是“二少爺。”
眾人拿起的碗筷放回桌上,數道目光一齊投向門口。
門外走來一人,藏藍色西裝外面搭著黑色大衣,脖子上掛著一條灰色圍巾,整個人乾淨利落。
戰家的基因好,滿門沒有醜的,來人眉目俊朗,身形頎長,也是個難得一見的帥哥。
他似乎很滿意自己造成的轟動效果,姿態閑適的衝著滿桌的人打招呼,“哈嘍,大家,好久不見。”
他的聲音不像戰夜承那麽低沉磁xin,偏向於清冷,蘇喬安確定自己沒聽過這個聲音,也就是說,她沒見過他。
從聲音判斷,應該是個年輕人,和戰夜承年紀相仿,她垂著眸子沒說話。
戰夜承眸中劃過一抹驚訝,面無表情的頷首,“回來得正好,過來吃年夜飯吧。”
來人解下圍巾和大衣,大步走向餐桌,徑直走到七七旁邊的空位坐下。
這是戰家的規矩,無論人到不到,位置是要留著的。
而這個位置,空了許多年,這位傭人口中的二少爺,少說也有十年沒回家過年了。
他剛坐下便摸了一把七七的後腦杓,笑容可親,“這是大哥的兒子嗎?長得真可愛。”
戰夜承點頭,“七七,跟二叔問好。”
七七甜甜一笑,乖巧可人,“二叔好。”
二叔?蘇喬安在腦海裡搜尋了一下有關於戰家的信息。
戰夜承是有個弟弟沒錯,但並不是親生的,而是他父親在外面留的種。
小時候回過戰家,認祖歸宗,名叫戰牧深。
他的身份並不光彩,因此戰家人平時對其三緘其口,地位比戰卿卿這個抱養的還不如。
蘇喬安以前查過戰家的資料。
她記得,戰牧深的母親死後,戰老爺子就把他送到了國外,逢年過節才會回來一次。
那也是他十幾歲的時候,後來長大了,連過年都在國外,最多打個電話。
他和戰家的聯系,除了血脈就是學費和生活費。
十幾年不回家的人突然回來,也難怪所有人的表情都那麽驚訝。
若他和以前一樣不回來,興許戰家沒幾個人記得這麽號人物。
和七七打過招呼,戰牧深熱情的和在座的人挨個寒暄。
盡管看不見,但蘇喬安能感覺到,這些人明顯對他這個私生子不來電,語氣都冰涼冰涼的,他頗有點自討沒趣的感覺。
不知是誰問了一句,“牧深,多年不見你,今年怎麽想起回家了?”
戰牧深勾唇一笑,臉頰上兩個酒窩,十分迷人。
“我聽說爺爺生病了,所以回來看看,國外有點事耽擱了,不然早該到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