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走進來的衆多鹽商,馮固的神情放鬆了一些。
如今這麼多人一下子聚齊了,把話說清楚,處理完這邊,立刻就能趕往其他的地方。
“你們來的正好,我是太子的奶兄,馮固。
你們當中有幾個眼熟的很,想來都是見過的。”
幾個鹽商互相對視一眼,暗暗的交換眼神。
要麼說人家寒王府的人能辦大事呢。
瞧瞧這易容術,簡直是天衣無縫,連聲音都跟馮固有八分相似。
而且挑選的這個人,還是他們之中有人見過的。
如此就更加有說服力了。
“原來是馮爺,馮爺有禮。”
衆人紛紛行禮,表面上做了個恭恭敬敬。
馮固鬆了口氣。
“還是你們懂事,不像是某些人,穿了一身官服,就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了。”
衢州知縣聽着他指桑罵槐,暗暗咬了咬牙,心中不斷的怒罵:
狗東西!
寒王府的狗腿子!
裝的人模狗樣的,等以後揭穿你,非要把你這身皮給扒下來。
鹽商們滿臉堆笑。
“不知道馮爺前來,可是有什麼吩咐?”
“是這樣的,你們之前籌集起來,送入上京的那批銀子,出事了。
皇上已經派遣了刑部尚書以及傅丞相前去調查,很快就會查到你們的頭上。”
鹽商們微微低着頭,心中卻滿是不屑。
這個消息,甄公子早就告訴他們了。
這人完全就是在馬後炮,還一點都不如人家甄公子說的詳細。
馮固看着神情淡定的鹽商,心中那股怪異感越發的強烈。
聽到這樣的消息,他們不應該是天塌地陷一般嗎?
怎麼一個個的,都沒什麼太大的反應?
“你們不緊張?”
鹽商們齊刷刷的搖頭。
“你們不害怕?”
鹽商們再次搖頭。
馮固瞪大眼睛,只覺得腦子不夠用。
“不是,馬上大禍臨頭了,你們爲什麼不緊張、不害怕?”
馮固看向領頭的季亡。
“季家主,你是個聰明人,應該知道,事情一旦查實,會有多麼嚴重的後果吧?”
季亡擡眸看過去,面具之下,一雙陰鷙的眼睛沒有多少情緒。
“馮爺說笑了,我們清清白白、問心無愧的做生意,有什麼好怕的?”
此言一出,馮固只覺得血液上涌,差點從頭頂上噴出去。
“不是,你們?清清白白?問心無愧?”
這兩個詞從他們嘴裏說出來,那都是對這兩個詞的澱污!
“到底是我瘋了,還是你們瘋了?一羣黑烏鴉,在那裏裝什麼白孔雀呢?
太子殿下可能瞭解的不是很清楚,我可是看得明明白白。
這三年,你們賄賂鹽運史,上下疏通關係,購買鹽引、囤積食鹽,哄擡鹽價……
隨便哪一個罪名拎出來,都足夠把你們的腦袋砍上十遍、八遍的。
現在你們說什麼清清白白,問心無愧?”
季亡面無表情。
其他的鹽商們笑意淡了淡。
“馮爺,我們敬重着您是太子爺的人,可您也不能什麼樣的髒水,都往我們身上潑啊。
你剛纔說的那些罪名,那都是王鹽商一個人做的,我們這些老實人可沒有那個膽子。”
馮固只覺得自己都要崩潰了。
這些人好像都有那個大病一樣!
他們的手上,哪個不沾染幾條人命?
現在還敢大言不慚的說清白,到底是誰給他們的勇氣?
“我不是外人,而是來救你們的!
你們就老老實實的給我交個底,手頭上到底有沒有牽扯到太子殿下的證據?
如果有,立馬拿出來銷燬!
這不是跟你們開玩笑,用不了多久,刑部尚書就會查過來了!”
鹽商們再次搖頭,神情無比的肯定。
“沒有!”
馮固差點被氣的直接撅過去。
“你們!好,好!如此冥頑不靈,我也就不管你們了!
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既然你們不想活,那就乾脆去死。
只是你們切記一點,事情若不牽扯到太子殿下,那死的就是你們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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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一旦牽扯到了他,那死的就是你們全家!
究竟該怎麼做,自己掂量着辦!”
說完,他就要往外走。
結果剛走了沒兩步,肚子突然傳來一陣劇痛,然後就有一股強烈的感覺,順着肚子往下涌。
“我的肚子……茅廁,茅廁在哪裏?”
衢州知縣連忙讓人帶着他前去茅廁,而後走到慕雲瀾面前,一臉邀功的掏出了一個紙包。
“甄公子,您瞧?上等的巴豆粉!保證讓那賊人哪裏都去不了。”
來了他們衢州還想走?
不可能!
慕雲瀾脣角動了動,對着衢州知縣豎起了大拇指。
“幹得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