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4.奪權(一)
只是不等江晨希去找裴一寧,就先接到了陳婉嬌的電話。陳婉嬌約了江晨希去醫院談談,還特意要求帶上裴一寧。
裴一寧和江晨希來到病房的時候,病房裡只有陳婉嬌和鐘磊,二人不知道說了些什麽,陳婉嬌的臉上帶著溫柔的笑意,見到二人進來,陳婉嬌笑了笑,「你們來了。」
裴一寧將給陳婉嬌帶的東西放在桌子上,陳婉嬌見狀,溫聲開口,「怎麽還買了這麽多東西?」
「你現在的身體需要好好調養,這次都是比較是個術後吃的,我也不清楚哪種更適合你,就都買了一些。」裴一寧說道。
「謝謝你們。」
陳婉嬌道謝,看了鐘磊一眼,鐘磊站起來,「婉嬌,我公司還有點事情,就先走了,等下班了再過來。」
「好,路上開車小心。」陳婉嬌叮囑道。
鐘磊對裴一寧和江晨希點點頭,離開了醫院。
江晨希從進了病房之後就一直沒有說話,反倒是陳婉嬌率先打破了尷尬,「晨希,你們坐。」
裴一寧和江晨希落座,裴一寧打量了陳婉嬌一眼,「身體好些了嗎?」
「已經好多了,再過段時間就該出院了,這次請你們兩個過來,其實是有些話想對你們說。」
「你說。」裴一寧說道。
「我知道因為我的傷,你們對我一直心存愧疚,其實不必如此,這樣的結果是我們誰也無法想到的,說句不怕你們笑話的,要是知道是這樣的結果,或許我根本不會這麼做。」陳婉嬌平靜地說道。
「婉嬌,不管怎麽樣,我都會找全世界最好的醫生給你治病,一定會治好你的病的。」江晨希說得認真。
「彼得醫生很好,這件事我還沒有謝謝你。」陳婉嬌給沈清瀾打過電話,已經從沈清瀾那裡知道,彼得就是江晨希請求沈清瀾幫他找的。
「而且我和鐘磊對我們是否會有孩子這件事都是抱著隨緣的態度,你們也不要太過介懷。」
裴一寧聞言,聽出了她話中的重點,「你和鐘磊的婚禮……」
陳婉嬌笑笑,「我們的婚禮依舊在三月份舉行,那時候我肯定已經出院了,我們還打算等到婚禮結束之後就去找個海島度蜜月。你們來之前我們還在規劃路線呢。」
聽到陳婉嬌說她和鐘磊的婚事幷沒有因此而泡湯,裴一寧和江晨希的心中也鬆了一口氣,他們是真心希望陳婉嬌能够得到幸福,不過從這件事上也可以看出鐘磊的人品,確實是一個值得托付終身的好男人。
「那很好,我認識一家旅行社的朋友,你們要是想不好路綫,我可以將她的電話給你,你不妨問問她的意見。」裴一寧說道。
「那可真是太好了,我和鐘磊平日裡都沒有出去走走,也不知道哪裡好玩,你這個建議可真是及時雨。」陳婉嬌很高興。
裴一寧將朋友的聯繫方式給她,「你跟她報我的名字,要是跟團的話會有內部折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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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裴小姐。」陳婉嬌將對方的聯繫方式放好,隨後看向二人,「對了,下周就是你們的婚禮了,你們應該很忙,我今天讓你們過來沒有耽誤你們什麽事情吧?」
裴一寧微微一笑,「沒有耽誤。」實際上這幾天他們根本沒有心思考慮婚禮的事情,此時的裴一寧雖然還不知道江父江母想將婚禮延期的事情,但是自己也曾想過這個問題,只是沒來得及跟江晨希溝通而已。
「那就好,你們結婚的時候我應該還沒出院,無法參加你們的婚禮了,只能現在這裡送上我的祝福,祝你們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謝謝。」江晨希開口,這一聲謝謝,既是對陳婉嬌祝福的感謝,也是對她所做的這一切的感謝。
陳婉嬌讀懂了江晨希話中的深意,溫柔地笑笑。
「對了,婉嬌,我們已經找到了車禍的肇事者,幷且起訴了她,過段時間就會開庭,到時候也許需要你出庭作證,不知道你是否願意?」裴一寧想起來顧佳佳的事情,說道。
「義不容辭。」陳婉嬌說道,這起車禍明顯就不是意外,肇事者必須嚴懲。
正事說完了,裴一寧和江晨希又陪著陳婉嬌說了一會兒話,這才離開了醫院。
回去的路上,江晨希一路沉默,裴一寧側頭看了他一眼,「晨希,你怎麽了?」今天的江晨希一直都是怪怪的。
「沒事兒。」江晨希溫聲開口,到底沒有將想要將婚禮延期的事情說出來,他想按時舉行婚禮,他已經讓裴一寧爲了他受了太多的委屈,在這件事上他不想再委屈她,而且喜帖都已經發出去了,要是在這個節骨眼上婚禮延期,那麽外界就會産生諸多猜測,到時候裴一寧背負的就更多了。
至於對陳婉嬌的愧疚,他可以用其他的方式補償她。
江晨希不說,裴一寧反倒先提到了這件事,「晨希,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關於我們的婚禮,我想是否可以先延期?」
江晨希微愣,「為什麼要延期?」
「陳婉嬌是爲了救我們才進了醫院,現在人家還躺在病牀上,我們就去舉行婚禮,我覺得不適合,所以我想是不是可以先延期,等到她出院了再結婚。反正我們已經領證了,就算是沒有婚禮,我也已經是你的妻子。」
「不行,婚禮必須按時舉行,一寧,這件事你要聽我的,其他人幷不知道期間發生了什麽事情,這個時候忽然延期,人家會怎麽想?」
「晨希,我並不在乎外人的看法。」
「但是我在乎,一寧,我不想你因爲我受委屈了,這場婚禮本該兩年前就給了你。婉嬌那邊她不會介意的。」江晨希勸道。
裴一寧神情猶豫,江晨希繼續開口,「一寧,其實我們的婚禮按時舉行才是對婉嬌最大的尊重。」
裴一寧最終還是被江晨希給說服了,而江晨希將裴一寧送回家之後,就回到了江家和父母商量這件事。
「既然婉嬌也希望婚禮能按時舉行,那就不要延期了。」江母嘆氣,其實婉嬌真的是一個很不錯的女孩子,可惜她跟江晨希有緣無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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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就是江晨希和裴一寧的婚禮,傅衡逸自然是要回來參加的,他是回來之後才知道這中間竟然還發生了這麽多的事情,婚禮差點就要延期了。
「艾倫來了京城?」得知彼得來了,傅衡逸問道。
沈清瀾點點頭,「他們現在住在我市中心的那套公寓裡。」她看向傅衡逸,「你介意嗎?」
傅衡逸微笑,「我看著是那麼小氣的人嗎?」
說來也奇怪,傅衡逸這個大醋壇子竟然從來不吃艾倫的醋,心中疑惑,沈清瀾直接問了出來。傅衡逸但笑不語,這個世界上誰跟沈清瀾有機會,唯獨艾倫不行,同是在黑暗中掙扎的人可以相互慰藉,却無法相愛。
「傅衡逸,你怎麼不說話?」沈清瀾看著他。
「你的心裡只裝得下一個我,我有什麽好吃醋的,吃多了醋胃酸。」
沈清瀾信他這話才怪。
第二天,沈清瀾一早起來就去了裴家,今天裴一寧出嫁,她雖然不是伴娘,但是也要送表姐出嫁的,安安今天穿了一件小西裝,看著很精神。
安安xin子活潑,還是個小話癆,
「媽媽,新娘子漂亮嗎?」
「漂亮,新娘子是這個世界上最漂亮的人。」
「比你還漂亮嗎?」
「嗯,比媽媽更加漂亮。」
「那媽媽,你也做新娘子吧,這樣你肯定可以是世界上最最漂亮的人。」安安星星眼。
沈清瀾失笑,正在開車的傅衡逸聽到這話,開口,「你媽媽已經做過新娘子了。」
「咦,什麼時候?」安安好奇。
「我跟你爸爸結婚的時候啊,不然哪裡來的你?」沈清瀾摸摸兒子的小臉,真是個可愛的小傢伙。
安安一臉的驚奇,「媽媽,你做新娘子我怎麽不記得?」
「當時你還在媽媽的肚子裡,怎麽會記得?」
安安越發好奇了,「我在你的肚子裡。」他看著沈清瀾的肚子,「我這麼大,怎麼鑽進去的?」
「當時你還只有這麽小。」沈清瀾比劃著,「然後你會在媽媽的肚子裡慢慢長大,等到這麽大的時候,你就從媽媽的肚子裡出來了。」
安安伸手摸摸沈清瀾的肚子,「媽媽,好神奇。」
沈清瀾溫柔的笑笑,生命原本就是一件神奇的事情,就像這個小傢伙,當初還只有米粒大小,現在也長到這麽大了。會跑會跳,會纏著她撒嬌耍賴。
婚禮已經籌備了半年的時間,自然不會有什麽紕漏,今天昊昊也是一身的小西裝,站在他身邊的是一個小女孩,他們是今天婚禮的花童。
「媽媽,哥哥可以參加他媽媽的婚禮,我為什麼不可以?」安安有些小嫉妒了。
沈清瀾聽了這話,哭笑不得,「你也參加了呀,在媽媽的肚子裡,跟媽媽一起參加的。」
「哦。」安安想起來了,剛才媽媽跟他說過。
婚禮在教堂舉行,伴郎是顧陽和顧凱兩兄弟,陶然作爲顧陽的女朋友,自然也來了。
「清瀾姐。」陶然跟沈清瀾打招呼,沈清瀾知道她不認識其他人,就讓她坐在自己的身邊。
「最近怎麼樣?」沈清瀾問道。
「在找實習單位。」
「你不是才大三嗎?怎麽就開始找實習單位了?」要是沒有記錯的話,陶然是在讀大三。
「嘿嘿,大四的課程我已經自學完畢了,我老師建議我可以先找個實習單位,趁著寒暑假的時間體驗一下理論知識跟實際應用之間的差別,不過因爲馬上就要過年了,實習單位幷不好找。估計要等到暑假了。」說到後來,陶然有些遺憾。
現在距離過年還有半個月,這個時候絕大部分的公司的確是不招人的,尤其還是一個實習生。
「你要是真的想要實習,我可以推薦去一家公司。」沈清瀾淡淡開口。
陶然的眼睛先是一亮,隨後反應過來,搖頭,「清瀾姐,謝謝你的好意,不過不用了,我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君瀾集團那樣的大公司,憑我現在的能力是hold不住的。」
知道她是誤會了,沈清瀾笑著解釋,「不是君瀾,是我堂弟的公司,規模幷不大,雖然是做地産行業的,不過他們也有這方面的人才需求,你只是體驗而已,倒是可以先去他那邊試試。」
「真的嗎?」陶然驚喜地問道。
沈清瀾點點頭,正好看見了沈君澤,將他叫過來,把事情的經過跟他說了,沈君澤一口就答應了,「那你明天就過來吧,不過我公司現在正在發展階段,實習工資有點低。」
「我不要工資。」陶然立刻說道,她就是想找個地方體驗一下,哪裡還好意思要人家的工資。
陶然已經見過了顧陽的父母,剛開始她得知顧陽竟然是個富二代的時候,還挺忐忑的,不過在見過傅靖婷和顧博文之後,這份忐忑就消失了。他們遠比自己所想的要平易近人太多,博顧文就不說了,他一向是個很好說話的人,傅靖婷xin子直爽,做事乾脆利落,倒是與陶然一拍即合。平日陶然沒課的時候也會給傅靖婷打電話,約著一起逛街看電影,二人之間相處更像是朋友。
婚禮快要開始的時候,段淩來了。
裴一寧正在後面做最後的準備,沈清瀾陪著她,看見進來的段淩,沈清瀾微微挑眉,裴一寧臉上的笑意漸漸淡了下來。
「一寧,你今天真美。」段淩說道,眼神停留在裴一寧的臉上不願意離開。
裴一寧神情淡淡,「你來做什麼?」
「一寧,別誤會,我就是單純過來看看你,我想看你穿婚紗的樣子。」
「現在看到了,你可以走了。」在今天這樣的日子裡,裴一寧幷不想看到段淩。
聽了這話,段淩也不覺得尷尬,將手裡的一個盒子遞給裴一寧,「這是我送你的新婚禮物,希望你能喜歡。」
裴一寧定定地看著他,沒有接,段淩就那麽伸著手,也不收回,「一寧,我是真心誠意來祝福你的。你把禮物收了我就離開。」他微笑著,隱藏了心底的悲傷。
最後裴一寧還是接過了禮物,却沒有打開,放在了一邊,「我收下了,你現在可以離開了嗎?」
對於裴一寧的冷言冷語,段淩絲毫不介意,笑著說道,「雖然我很希望今天站在你身邊的人是我,但看著你現在嫁給愛情的樣子,我也衷心的祝福你,祝你百年好合,幸福一生。」
「謝謝。」裴一寧神情淡淡。
「知道你不希望我出現在婚禮現場,我就先走了,一寧,一定要幸福。」即便這份幸福不是我給的。
裴一寧什麽也沒說,段淩最後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毅然轉身離開。看
著段淩離開的背影,裴一寧的眼底有些悵然若失。她曾經是真心愛過這個男人的。若是沒有當年的事,她或許會跟這個男人結婚,跟他一起撫養昊昊長大。
「表姐你還好嗎?」沈清瀾問她,裴一寧笑笑,「沒事,就是看到這個人,心中有點感慨。」她的視綫落在段淩送的那個錦盒上。
錦盒幷不大,也就巴掌大小,她拿起來看了一眼,打開,裡面是一對玉鐲。玉質晶瑩剔透,一看就是好東西。
裴一寧拿起玉鐲看了看,又放回去,將蓋子給合上。
「表姐,婚禮馬上就要開始了,我再給你補個妝。」沈清瀾說道,拉回了裴一寧的思緒,裴一寧點點頭。
沈清瀾將那對玉鐲放在包裡,拿起一邊的化妝包給裴一寧補妝。
婚禮開始的時候,陳婉嬌出現了,是鐘磊陪著她來的。一開始裴一寧幷沒有發現,因爲他們坐在角落裡,十分低調不起眼,裴一寧是無意中看見的。
原本陳婉嬌是不打算出席江晨希的婚禮的,只是早上鐘磊看到她看著窗外發呆,主動提議要帶她去婚禮。
陳婉嬌知道鐘磊是想讓她送這段感情最後一程,所以沒有拒絕,親眼看著江晨希臉上的幸福笑意,陳婉嬌覺得現在自己是真的可以放下了,她握住鐘磊的手,輕輕開口,「鐘磊,謝謝你。」
鐘磊捏了捏她的手,他做這些也是爲了他自己,他是在謀取陳婉嬌的心。
婚禮進行的很順利,而陳婉嬌在儀式結束之後,立刻跟著鐘磊離開了,裴一寧和江晨希甚至來不及跟她說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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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氏地產。
今天是例常的股東大會召開的日子。盧進才走進會議室,直接在主位上坐下,「既然人到齊了,會議就開始吧。」
坐在他下手的王福淡聲開口,「等等,人還沒到齊。」
盧進才皺眉看著他,「王董,人已經到齊了。」
王福微微一笑,「還差一個很重要的人。」
「誰?」盧進才下意識的問道,王福看向門口,「喏,他來了。」
盧進才轉身,就看見了沈君澤穿著一身與西裝面無表情地走了進來,他的臉色微變,强笑著說道,「君澤,你怎麽來了?」
沈君澤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今天是盧氏地産開股東大會的日子,我身爲股東,自然要出席。」
盧進才臉色一僵,卻很快反應過來,「這件事是舅舅疏忽了,沒有通知你參加股東大會。主要也是因為這幾年通知你,你也不來,所以今年舅舅就沒有通知你。你應該不會責怪舅舅吧?」
沈君澤隨意的找了個位置坐下,漫不經心的說道,「忘記通知沒關係,不要忘記我是公司的股東就好。」
「這怎麽會忘記呢,君澤你現在是越來越幽默了,總是逗舅舅開心。」
「舅舅開心就好。」
「君澤,往年你都不願意參加股東大會的,今年怎麽想著來參加了?」盧進才的臉上帶著親切的笑容。
沈君澤眼底閃過一抹冷光,笑著說道,「這公司畢竟是我父親一拳一脚打下來的,雖然現在改了姓,可也算是我父親的心血,我身爲我父親唯一的兒子,自然是要看看的。」
又碰了一顆不軟不硬的釘子,盧進才眼底閃過一抹慍怒,可是却摸不準沈君澤今天出現在這裡的目的,不知道他是真的單純來看看,還是另有目的,於是便忍著沒有發作
「君澤現在可真是長大了,懂事了。」
「換做任何一個人在經歷過最親近的人背叛之後,也該長大懂事了。」沈君澤淡淡地頂了回去,神情平靜,看不出絲毫的怒氣,可是說出的話却讓盧靜才硌得難受。
看來今天是來者不善了,盧進才淡淡想到。不過自己的手裡過著35%的股份,是公司最大的股東,加上這幾年一直是他在掌控公司,公司裡大部分都是他親自挑選的,值得信賴的人,也不怕沈君澤搞什麽⼳蛾子,想到這裡,盧進才心中大定。
「君澤你今天來了正好,這幾年公司發展迅速,而你又一直專注於自己的事業,對公司發展不瞭解,趁著這次機會正好瞭解一下。」
沈君澤無可無不可的點點頭,「既然人已經到齊了,會議就開始吧。」一副主人的姿態。
盧進在心中惱怒,面上却不顯,笑呵呵的說道,「開始吧。」話是對著秘書說的。
秘書將手裡的文件一一發了下去。
盧進才開口說道,「這是這個季度公司的財務報表,相比上個月,公司的利潤雖然依舊在下滑,但從整體趨勢來看,下滑速度有所减慢,而且公司各部門的同事也在積極努力地工作,所以我有理由相信,公司很快就能重新回到過去的巔峰狀態。」
王福打斷盧進才的長篇大論,開口說道,「董事長,我打斷一下。最近一年來公司一直處於虧本狀態,業績下滑明顯。對你口中所謂的回到巔峰狀態,我持有懷疑態度。」
盧進才眼神微變,定定地看著王福,「王董,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這是不相信我的能力?」
「我承認過去的幾年,你將公司管理得很好,公司的業務也在穩步提升,但是這一年來公司的經營狀况到底如何,大家都心知肚明,那些漂亮話就不用再說了。我們需要的並不是你把話說的多漂亮,而是將事情做得漂亮。據我所知,這份財務報表存在很大的問題。」
「哦,王董,你這話我就不太明白了,能不能給我們解釋一下。」周建業很配合的說道。他們一早就商量好了要在這次的股東大會上將盧進才拉下來,推沈君澤上去。
「我是公司的財務總監,對公司的財務情況一清二楚。實際上,董事長手裡的這份財務報告是假的。」王福嚴肅地說道。
一言出,驚起千層浪,股東們的臉色都變了,尤其是盧進才變得尤爲難看,冷冷的看著王福,「王董事,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眼神暗含警告。
王福絲毫不懼,今天注定是要撕破臉了,反正盧進才很快被就要下馬了,他還有什麽好怕的,「我有沒有亂說,你的這份財務報表是財務副總監做的。我仔細核對過,與公司的賬目幷不符合,也就是說,這根本就是一份假賬,你所謂的業績回升都是一種假像,實際上跟上個季度相比,公司業績下滑越發嚴重,已經達到了十個百分點。甚至就連公司的資金鏈都出現了問題。」
「你胡說。」盧進才怒喝,「王董事,你是公司的財務總監,可是却對公司的事情很不上心,工作常常直接丟給副總監,以往我尊重你是公司的元老,對你的行爲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現在你却說這份財務報表是假的,王董事,我希望你能告訴我,你一個連公司的事情都不管的人是如何知道這些的?」
王福心中一怒,到底是他不管還是盧進才刻意架空了他的權力?
「董事長,公司是我跟著沈讓董事長一起創辦的,我怎麽可能對公司置之不理,對公司的經營狀况我一向是關心的,至於這財務報表是真是假,你心中清楚得很。」
「那你倒是說說我有什麼理由捏造這麼一份假的財務報告?」盧進才反問。
「自然是爲了保住你的董事長地位。」王福淡淡地說道,原本他是想在公司的財務上動手脚的,但是一查之後,他發現根本不用他動手,盧進才親手提拔起來的財務副總監竟然監守自盜,挪用了公司一大筆錢,幷且僞造了公司的賬目,這簡直就是瞌睡來了有人送枕頭。
「王董事,我知道你對我不滿,但是也不能拿公司的事情開玩笑,公司最近幾個月只是業績下滑,但是公司的財務絕對沒有問題。」盧進才冷聲說道。
王福一臉的淡定,從包裡拿出了一份文件,「這是公司真正的財務報表,與董事長說的完全不同,公司不僅是業績在下滑,而且公司的資金鏈出現了將近一個億的缺口。」
「什麼?一個億!」周建業臉色變了,只是這其中更多的是做戲的成分,這件事王福在得知之後第一時間就告訴了他們幾個。如果說原本只是對盧進才架空了他們權力而感到不滿的話,現在這幾位股東是真要生撕了盧進才,畢竟他這是想把公司往死路上逼啊。
而其他的股東也紛紛變了臉,「怎麽會有這麽大的資金缺口出現?」
「是啊,一個億,難怪公司業績一直在下滑,該不會是有人看著公司形勢不對,將公司的錢都給卷走了吧?」
各位股東紛紛猜測,不得不說,還真的被他們猜中了某些事實。
「王福,我尊敬你是公司的老人,但是你也不要給臉不要臉。什麽一個億的資金缺口,簡直就是胡說八道。我看你手上的這份才是假的財產賬目。」盧進才驚怒。
王福被罵也不怒,「我既然敢敢當著大家的面說,自然是有了十足的證據,這份財務報表是我親手做的。而我們的財務副總監郭澤淵,因爲賭博欠下大額債務,多次私自挪用公司資金,造成了公司的資金鏈斷缺,這是不爭的事實。而你身爲董事長,任人唯親,識人不清,造成了公司如今的困境,這也是不爭的事實。」
盧進才的臉色一會兒黑一會兒白,最後變成了鐵青,「你為自己所說的話負責,若是有半句假話,我都會對你追究法律責任。」到現在他還不知道自己被欺瞞的事情,只以爲挪用公款這件事是王福隨意捏造的,爲的就是給他難堪,誰讓他架空了王福的權力了呢,王福對他不滿是正常的。
「我自然能爲自己說的話負責,不信你可以將郭澤淵叫進來,好好問清楚事情的真相,別總是被蒙在鼓裡。而且我可以承諾,若是今天我王福有半點假話,那麼我甘願辭職離開公司,並將我手上的公司股份無償送給你。」
王福說的這麽肯定,甚至還敢許下這樣的賭注,讓盧進才心中很是慌亂。
郭澤淵當初是他花了大價錢從其他的公司挖過來的人才,也是他最信任的人,不然也不會安排在財務部,任財務部副總監,甚至架空了王福的權力。若是他真的盜用了公司大筆資金,造成資金鏈斷缺,那麽今天這事兒很難善了。這件事即便不是他盧進才做的,但他也逃脫不了關係,一個識人不清的帽子是摘不掉了。
郭澤淵被叫進來的時候,還一臉的莫名,只是當王福將他貪墨公款的證據拿出來時,他的臉色立刻就變了,盧進才看到這裡哪裡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就算是他想替他辯解都無力,王福拿出來的是鐵證,他就算是有通天的本事,也保不住他。
這些證據自然不是王福找的,而是他在發現公司的賬目异常之後,就去找了沈君澤,沈君澤讓沈清瀾幫忙查了郭澤淵才知道這背後的事情。
「董事長,這件事我希望你能給我們這些股東一個解釋。」梁田冷聲開口,雖然早就知道了真相,可再聽一次,這份怒氣幷沒有减少,畢竟這公司也有他們的一份。
事出突然,但盧進才很快冷靜了下來,「郭澤淵貪墨公款是是我選錯了人,是我識人不清,我確實有責任,我會向將郭澤淵告上法庭,在這裡,我也給各位股東道個歉。」說著他站起來給各位股東鞠了一個躬。
其他股東面面相覷,一時間不知道該作何反應,畢竟貪墨公款的人是郭澤淵,也是他個人的行爲,其實真要論起來,盧進才也就是一個識人不清的責任。
「啪啪啪。」沈君澤鼓掌,「沒想到啊,第一次來參加股東大會,就看見了這麽精彩的一出戲,我果然是沒白來。」
「沈君澤,你給我閉嘴。」盧進才冷聲呵斥,「現在不是你說風涼話的時候,你也是公司的股東,公司的利益與你息息相關。」
「現在想起來我是公司的股東了?」沈君澤似笑非笑,當初將他從公司像只喪家之犬一樣趕出去的時候,盧進才可把他當成公司的股東。
「沈君澤,如果你今天是來落井下石的,那麽現在就給我滾出去,公司不歡迎你。」盧進才撕下了僞善的面目,今天這件事給他的衝擊實在是太大了,他已經沒有閒心跟沈君澤在那裡廢話。
「君澤,董事長好歹是你的長輩,你對他說話客氣點。」王福虛偽的說道。
「王叔叔說的有道理,剛才是我冒犯了。盧進才董事長,抱歉。」他的道歉毫無誠意。盧進才被他氣得臉色鐵青,只是礙於在場的人太多,到底沒有說什麽。
「這次會發生這麽嚴重的失誤,我覺得董事長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董事長,我認爲你已經不適合擔任公司的董事長一職。」周建業嚴肅的說道,「這次的事情就是最好的證明。」
盧進才黑臉,「周董事,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我的意思是說,我們公司既然要發展,就需要一顆強大的心臟。這顆心臟不止要强大,還要年輕,有活力,你已經老了,做的各項决策都不符合公司未來的發展,退位讓賢才是你應該做的。」周建業也不拐彎抹角,直接點出了今天的目的。
「我是公司最大的股東。我憑什麼退位讓賢?」盧進才怒容滿面,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失誤而已,他們就想要奪走他好不容易得來的公司,簡直就是痴人說夢!
「舅舅,你大概還不知道吧,現在公司最大的股東已經是我了,我的手上有45%的股份。比你整整多了10%,從今天開始,我才是這個公司的董事長。」沈君澤站起來說道。
盧進才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不可能,你的手上只有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你騙人!」
沈君澤拿出一份文件,放在盧進才的面前,「那就請我最親愛的舅舅好好看清楚了我說的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