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信安郡王,逃似的出了安王府,沒辦法,自家母妃自己瞭解,他不趕緊走,一定會刨根又問底,他和馮媛的事,說出來不是討打。
騎上馬背,信安郡王去醉仙樓找齊宵沐止喝酒,快到醉仙樓纔想起來,自己跑的太快,蘇棠送他母妃的香露忘了給,不過也無妨,回頭再給一樣。
可就有那麼巧,他到醉仙樓前,碰到自家父王安王爺回府,信安郡王果斷把香露交給自家父王,讓他帶回去,省得揣在懷裏頭礙事,還不只是礙事,萬一他不小心打碎了怎麼辦?
只是信安郡王沒想到,他父王比他還不靠譜。
安王爺揣着香露回府,半道上,被皇上傳召進宮議事,他就帶着香露進宮了。
香露瓶子不大,揣在懷裏也沒那麼明顯,但安王爺不大習慣,幾次在懷裏換位置,也不知道哪次把瓶塞給弄鬆了,香露灑了出來。
安王爺騎馬進宮,把守宮侍衛給香懵了。
百花樓的姑娘身上都沒安王爺這麼香啊。
香的他們雞皮疙瘩都涌了兩胳膊。
等馬停下,安王爺就發現香露灑了,他急急忙慌打開一看,足灑了一半。
怕皇上等着急了,安王爺把瓶塞塞緊後,就趕去御書房。
他以爲從停馬處到御書房,香味就該散差不多了,結果一點沒消散,反而更濃了。
濃郁的百合香吸引了好幾只蝴蝶圍繞,趕都趕不走。
然後安王爺就成了宮裏的一道奇觀。
安王爺,“……”
安王爺尷尬的想死的心都有了。
醉仙樓。
信安郡王、齊宵還有沐止在喝酒。
信安郡王抱着酒罈子灌,齊宵和沐止互望一眼,然後看着信安郡王道,“郡王就這麼不願意定親嗎?”
信安郡王不知道該怎麼說,他道,“我也不是不願意,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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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他此刻的心情,他只想喝酒。
他要接着灌酒,齊宵攔下他道,“你要不願意娶馮姑娘,就讓大嫂幫你去退親,定親大喜日子,你喝醉了,回頭別人指不定會非議馮姑娘,你悠着點兒。”
信安郡王鬱悶道,“我喝酒都不行嗎?”
“過兩天,你喝醉的我們把你扛回去都行,但今天不行。”
沐止伸手把信安郡王喝了一半的酒罈奪走。
信安郡王就化悲憤爲食欲了。
正夾菜喫呢,包間門突然被推開,小廝走進來,奪下信安郡王手裏的筷子道,“郡王爺,你可快別吃了,逃命要緊,元公公派人給你傳話,讓你找地方躲幾天,等王爺消氣了,你再回來。”
信安郡王有點懵,“我做什麼了要逃命?”
他近來不要太循規蹈矩,母妃都誇他有長進了。
小廝道,“您給王爺的那瓶子香露灑了……”
信安郡王從小廝手裏把筷子奪過來,“父王把母妃的香露灑了,該逃命的是他,我逃什麼?”
他還要留下來煽風點火呢。
信安郡王夾雞腿啃。
小廝見他不爲所動,急道,“靖南王世子妃給的香露威力太大了,王爺揣懷裏的時候灑了一半,進宮後,一堆蝴蝶圍着他飛,笑的皇上腰都直不起來,王爺威嚴全無,氣大了。”
噗!
信安郡王嘴裏的雞腿被他笑飛了出來。
得虧沐止眼疾手快,及時側過身子,不然就飛他身上了。
沐止腦子裏想了下安王爺被蝴蝶環繞的樣子,就控制不住肩膀直抖,肚子都要笑抽筋了。
齊宵忍笑對信安郡王道,“快逃吧,安王爺不是氣到一定程度,元公公都不會給你傳話。”
信安郡王想到那場面,感覺不逃會被自家父王打個半身不遂,他火速起身,道,“我逃,我往哪兒逃?”
齊宵和沐止趕緊給他出主意,“要不去李府躲幾天,安王爺肯定猜不到你躲那兒。”
信安郡王道,“我先去了,你們幫我和秦問說一聲。”
信安郡王剛出門,就聽到屋子裏迸發出來的狂笑,笑的他心肝兒抖成篩子。
虧得父王還總說他不靠譜,他自己又靠譜到哪裏去,自己丟了臉面就要打他,做兒子太難了,他要做爹!
安王爺的事一陣風傳遍京都,傳到蘇棠耳中的時候,蘇棠正在喫飯,一口飯直接噴在坐她對面的謝柏庭身上,蘇棠一邊咳嗽一邊給謝柏庭扒拉下臉上的飯米粒,問丫鬟道,“是信安郡王還是安王爺?”
丫鬟憋笑道,“是安王爺。”
蘇棠,“……”
難怪信安郡王做事那麼不靠譜了,敢情是隨了根兒。
她送香露給安王妃她們,就是想把香露的名聲打出去,用香露掙錢。
沒想到香露還沒到安王妃手裏,這事就辦成了。
有安王爺搭上名聲給她的香露造勢,她的香露一定會風靡整個京都,不,是整個寧朝。
雖然有點心疼安王爺的遭遇,但蘇棠不厚道笑的停不下來,不過關於造勢的事,她還是高興的太早了。
因爲香露不止吸引蝴蝶,它也吸引蜜蜂啊啊啊。
安王爺在宮裏引起圍觀,求皇上賞他一件錦袍,皇上同意了。
安王爺被小公公領着去御書房屏風後更衣,那瓶子他恨的咬牙切齒的香露被他隨手放在了羅漢榻上,扔錦袍的時候,不小心把小瓷瓶撞的從羅漢榻滾下去,卡在了小榻和牆壁的縫隙間。
安王爺換完錦袍就把小瓷瓶給忘了,以爲小公公連着錦袍一起拿走了,誰想到小瓷瓶把瓶塞卡鬆了,香露一點點的滲出來,滴在地上,香氣散開。
皇上以爲是安王爺身上的香味沒在意,因爲安王爺沒洗澡,香味還是很濃郁,他總不好蹭皇上的浴桶泡澡,香的難受也只能忍着了。
安王爺和皇上議事,議着議着,從敞開通風的窗戶處飛來兩只蜜蜂。
漸漸的。
蜜蜂多了起來。
等宮人發現時,一大堆的蜜蜂往御書房涌。
那陣仗不是一般的嚇人。
逼的皇上和安王爺落荒而逃。
兩大窩蜜蜂被吸引來,一窩在羅漢榻處築巢,一窩跑皇上龍椅上待着了。
皇上防備臣子防了十幾年,就怕自己的龍椅被人惦記,誰想到防住了人,沒防住蜜蜂。
他那象徵至高無上權利的龍椅被一窩蜜蜂霸佔了。
皇上,“……”
他要怎麼捍衛自己的帝王威嚴?
他剛剛還在心底同情安王爺,這麼奇葩的事肯定會被野史記載,夠安王爺貽笑百年了,結果轉過頭,他就和安王爺成了難兄難弟。
被蜜蜂搶龍椅,他這個皇帝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
別問侍衛幹什麼喫的去了。
一發現蜜蜂涌入御書房,侍衛們就上陣了,奈何敵人太多,又視死如歸,侍衛們寡不敵衆,一個個被蟄的滿頭包,潰不成軍。
慘敗。
御書房外,安王爺跪在地上,顫抖了聲音請罪,“臣連累皇上受驚了。”
“臣罪該萬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