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白毛頂流只是看起來隨心所欲, 偶像包袱還挺重?
卻夏無意識地拿指尖點了點那半透明白的空隱形眼鏡盒,等回過神,她就將手指收了回去。
隔音效果很一般的玻璃牆外, 傳來砰的一聲。
應該是玄關外門關上的聲音——
雲雅進來了。
卻夏微微屏息。
她有點憂慮, 萬一待會外面衝突起來, 她見死不救會不會太過分。
不過以陳不恪的身手……
卻夏想著, 沒表情地揉了揉被陳不恪攥過的手腕——格鬥術上手熟練後,她還是頭一回在教練之外的普通人身上吃虧。按這水平,十個雲雅來了都未必能拿他怎麽樣。
於是躁動的良心立刻平息了。
玄關處。
和卻夏想象中的畫面不同,堪稱平和。
門關以後,雲雅根本沒急著進,冷眉冷眼抑著怒氣:“為什麽才開門。”
“因為沒打算開。”
陳不恪懶懶散散靠著鞋櫃,插著口袋,下頜朝門外抬了抬,“有事麽,沒事趕緊走。”
“讓你接個電話比他媽登天還難,”雲雅冷笑,“我今天還就不走了——你給我交代清楚,為什麽接秦芷薇的劇本也不接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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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不恪翹著白毛,拽得面無表情:“不喜歡。”
“靠,你這忘恩負義的德性還真隨了你們陳家的根,當初你剛進圈陳家那群人下絆子,可是我給你清的路,你現在就這麽——”
紅唇間的凌厲話鋒忽吞了回去。
雲雅低頭,對著鞋櫃旁邊,沒收起來的那雙女式小白鞋眨了眨眼,她塗著黑指甲的手向下一指:“誰的?”
陳不恪低眼望去,眉尾微揚。停了一兩秒,他又散漫地勾回眸子:“我的。”
雲雅氣笑了:“你他媽穿一個我看看。”
“不穿,收集。”
“收集女鞋?”雲雅手包一甩,笑著抱胸,“可以啊弟弟,你終於把自己憋變態了?”
陳不恪冷冷淡淡掃她:“收回去。”
“哪句啊?說你變態那句?”雲雅翹著臀彎下腰,一副要往他懷裡靠上來的架勢,“你再不想承認,咱倆也是一個媽,入土了我也是你姐姐。”
雲雅身上香氣撲鼻。
陳不恪眉峰作皺,嫌棄地向後退開,只是一步空門剛讓出來,他眼神立刻警覺——
可惜晚了。
“呦,你也有大意的時候啊?讓我看看,哪個小妖精給你弄得這麽五迷三道心不在焉的。”
雲雅得意話聲風一般擦過他身旁。
陳不恪神情一寒,轉身。
雲雅顯然不是第一次進這個家的門,比張康盛都輕車熟路——出了玄關她一停未停,掃過空蕩客廳,女人火紅短裙的背影就立刻奔著緊閉房門的臥室去了。
陳不恪伸手去截,晚了一拍。
於是再追就直到玻璃門外,他終於一把攥住了女人的胳膊,將人原地扯回身來。
“雲雅,”陳不恪正顏冰冷,眼神卻仍顧忌地掠了一眼磨砂玻璃牆內,落回眸時他低了聲,“要瘋滾回你自己家去瘋。”
雲雅緩慢眨眼,也配合低聲:“哦噢,你不想裡面那個人知道,我們是什麽關系?”
“少扯無關人。”
陳不恪把雲雅拽回後面,他攔住玻璃門前。
雲雅望望門內,再望望面前白毛門神,又望望門內。這樣來回幾趟,她不知道憋出什麽壞主意,突然朝陳不恪擠出了個捉弄惡意的笑。
“陳、不、恪,”女人說話的音量不再壓著,反而提了一大截,還擠得嬌滴滴的哀怨,“你始亂終棄!渣男!”
陳不恪:“…………?”
磨砂玻璃自然擋不住這樣的三倍分貝的夾子音。
房間內,正躡手躡腳準備藏趴到牀另一側地板上的卻夏驀地一停,驚呆地回頭。
始亂終棄?
陳不恪和雲雅?
斷層第一頂流歌手和最年輕雙料影后?
卻夏正驚異於這樣的大新聞又得折她幾年陽壽來“養貓還債”,就見玻璃門上映著的影子忽然一晃。
有人開門。
電光火石間,卻夏根本顧不得多想,就勢往前一撲——卷起牀上被子她就把自己窩成了一團。
眼前頓時黑了下來。
卻夏屏息。
玻璃門果然被打開。
雲雅得意地撲進來,視線繞了一圈,當落在深灰色卷成蠶蛹似的被子上,她臉上的笑容就僵住了。
再次失神而失手,陳不恪冷封著眸子進來:“你是不是最近過得太——”
牀上“蠶蛹”撞入眼簾。
陳不恪意外地停下。怔了一兩秒,他側過臉,淺淺掃過拖鞋甩開的位置痕跡,大約判斷出了蠶蛹裡女孩方才驚慌失措的狀態。
一點笑意擦過他長睫下的眸。
雲雅不甘心想再進。
陳不恪起眸,伸手一攔,“站這兒。”
雲雅指向牀上:“那你說,這什麽。”
陳不恪懶懶一瞥:“我的貓。”
“?你家貓能有這麽大嗎!?”
“嗯。”
陳不恪瞥過牀上團子,舌尖輕掃過齒顎,他垂了眸子也沒能抑住那一笑:“…成精了。”
雲雅:“?”
被子裡的卻夏:“??”
你那頭白毛才像白貓成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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