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白英倉惶離開的背影，天玄宗和天丹宗的修行者神情微僵。
就連最爲財大氣粗的天器宗，都經不起鳳小姐這般薅羊毛，他們這些家底子比較薄的，就更加多了幾分淒涼。
“鳳小姐……”
鳳非染脣角帶笑，目光柔和的在衆人身上掃了一圈。
“諸位大人是用現銀結算，還是用修行資源抵債？”
“這……”
無眠有些緊張的開口，想問問能不能再給算便宜點，結果只說了一個字，就見龍九淵眉心一皺。
他倒是也沒有什麼過激的動作，只不過插在鳳非染髮絲間的銀霜微微閃了閃，綻放出一抹冰藍色的光芒。
無眠立刻改了口：“我們用一部分銀子，然後再用一部分玄石吧。”
“好說。”
一番清算之後，梅如花帶着人，心滿意足的將銀票和成堆的玄石收了起來。
天玄宗和天丹宗的人則是一片肉疼，心中對於天衍宗的恨意更濃，也越發堅定了要好好對付天衍宗的決心。
沒辦法，他們這一次的損失太大了，鳳非染和龍九淵這邊是絕不可能討回了，那麼只能在天衍宗的身上找補。
兩大宗門的人也先後離開，得到了鳳非染一句合作愉快，歡迎下次再來的送別語。
於是，現場只剩下了一小撮衣服破破爛爛的玄修，立在那裏格外的尷尬。
他們正是被周明帶來的天衍宗弟子。
“鳳小姐……我們……我們沒有那麼多銀子，手裏的修行資源也不足以抵債。”
鳳非染有些詫異：“你們在天衍宗好歹也是內門子弟，難道一點家底都沒有？”
“天衍宗把所有的修行資源集中起來，然後根據弟子修爲以及對宗門的貢獻分配，我們內門子弟平時分配到的資源，也只夠修煉使用，很少有留存下來的。”
“鳳小姐若是不信的話，可以檢查我們的須彌芥子，之前在河邊把衣服買回來，幾乎都要了我們的命了。”
他們當中也有家底殷實的，背後的家族會支持他們一些銀兩，但那點銀子完全不足以償還鳳非染的救命之恩。
鳳非染嘖了嘖舌：“你們可真是夠可憐的，罷了，現在沒有銀子償還，不代表以後沒有，簽下借條，等以後有了銀子，第一時間還回來。”
“是，多謝鳳小姐寬容。”
欠條簽下之後，這羣人依舊心事重重。
鳳非染收好了欠條正準備離開，就聽到身後撲通、撲通跪地的聲音響起。
“鳳小姐！”
鳳非染詫異回頭，就看到那些天衍宗的弟子齊刷刷跪在地上。
“你們這是做什麼？”
“鳳小姐，我們已經看清了天衍宗的真面目，也恨透了不把我們性命當回事的二長老，不願意再回到天衍宗成爲棋子，任人利用。我們想跟隨鳳小姐，誓死對小姐效忠！”
鳳非染微微揚了揚眉梢，瀲灩的鳳眸之中光芒流轉。
“我身邊的護衛夠多了，再多就養不起了。”
他們連忙開口：“我們不要任何報酬，以後若是有法子賺到銀子，也全部獻給大小姐。”
鳳非染依舊搖頭：“不必。”
別說她身邊有了梅如花等人，根本不缺人保護。
即便是缺，她也不會用這些天衍宗的弟子。
衆人眼底閃過了一抹濃重的失望。
看今天這個架勢，其他三大宗門肯定是要找天衍宗清算的。
他們這些曾經天衍宗的弟子，若無靠山，勢必淪爲過街老鼠。
難道就只能等死了嗎？
“鳳小姐，請您可憐可憐我們吧！我們不迴天衍宗，肯定會被宗門追殺，再加上我們天衍宗內門弟子的身份，其他宗門也不會真心實意的接納我們……”
鳳非染出聲打斷了這些人的話：“我救了你們一命，你們償還我銀兩，這已經算是兩清，你們今後如何，與我無關。”
天衍宗的弟子們滿臉失望，慢慢的從地上站了起來。
“是，是我們強求了。”
鳳非染沒有再多說什麼，轉身離開，剛走了沒兩步，身後傳來一人略顯激動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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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小姐，那些玉腰奴身上除了三長老所設下的禁制，宗主還讓人在她們的體內下了蠱，鳳小姐將人救出來之後，不僅要解開禁制，還要注意幫他們驅除蠱蟲，不然，她們也活不長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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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非染微微一怔，轉頭朝着衆人看了過去。
那名天衍宗弟子說完，正對上鳳非染清冷的視線，臉頰微微紅了紅。
“那個……我也是偶然得知這個消息的，想着對鳳小姐有所幫助……那個，是我多事了。”
鳳小姐連如此強大的陣法都有法子破解，對於小小的蠱蟲，肯定也從未放在眼中。
那人說完，正要轉身離開，鳳非染緩緩開了口：“我身邊不需要護衛，不過卻可以爲你們推薦一個去處。”
一行人的眼神剎那間亮了起來。
“還請鳳小姐賜教。”
“那邊，人來了。”
平城方向，一名身帶斗笠的老者緩緩走了過來。
斗笠遮掩了面容，看不清楚究竟是何模樣，身後卻揹着一張巨大的暗金色的長弓。
隨着那人越走越近，有人發出了驚呼。
“陳管事！”
這些人手交給陳斌來管，應該最爲合適。
鳳非染沒有再多做停留，和龍九淵一同上了馬車，朝着平城駛去。
一上車，鳳非染就沒有了之前的淡然、清冷模樣，撲通一下倒在軟墊上，毫不在意自己形象，四肢癱平，宛若一張魚餅餅。
龍九淵不由得一愣，嫌棄的把踹到自己衣服上的腳往旁邊拎了拎，無奈的看着自己衣衫上印下的小巧鞋印。
“鳳小姐就不能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
鳳非染猶如毛毛蟲一般，往軟墊上方拱了拱，有氣無力的翻了個白眼。
“在皇叔面前，我還要什麼形象啊？”
龍九淵越發無奈了，擦了擦手，從一旁的暗格之中拿出點心，取了一塊白玉糕，直接送到了鳳非染的嘴邊。
鳳非染立刻來了精神，腦袋一歪，一口將小巧的白玉糕叼了過去，美滋滋的嚼了起來。
“慢點喫，又沒人和你搶，也不知道怎的，每次見你，就沒有不餓的時候。”
“唔，皇叔你不懂，虐渣渣是個體力活，我不補充體力可不行，以後再遇到渣渣，那都虐不動了。”
龍九淵又把一塊糕點遞過去，鳳非染接過嚼了兩下，擡手捶了捶胸口。
“唔……”
龍九淵連忙將人拉起來，端過一邊的茶盞送到嘴邊。
灌了半碗茶，鳳非染才緩過勁兒來。
“啊，活過來了！”
龍九淵無奈的嘆氣，眼神卻不知不覺被溫暖填滿。
就小騙子這嬌氣的模樣，也只有自己能養得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