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發佈時間: 2024-11-10 17:2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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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朝廷下令屠盡境內佛門弟子、銷毀佛經佛像,秦國眾城紛紛附議,唯趙鄢山一人反對。

趙鄢山堅持此事是逞眼前痛快,不利千秋萬代的基業,他屢次當著滿朝文武的面提出異議,諸臣都等著大司馬將其貶官,卻不料趙鄢山不但平安無事,仍繼續得到南池的禮遇。

時複亦覺得他此次處事手段比起以往,仁慈了許多。

若是以往,他定要堵上所有反對之人的嘴,除盡所有有異見的人。

南池之令不可違,趙鄢山四處奔走,尋求可行之道,最終柳玉安從趙鄢山門生之處得知此事,便又去私下裡見了一次檀檀。

賀時渡要屠盡秦境內的佛門,他們畢竟曾是燕國人,因燕國國事牽連無辜,都於心有愧。

柳玉安才一下山,就被侍衛帶去了南池。

賀時渡將他去見檀檀的用意已經猜到了十成,並不好奇他們能說些什麼,只是他最厭惡背地裡的動作,更恨背信棄義之人,當初柳玉安離開燕國欲輕生,被秦兵所俘,他本是打算殺了這人的,樓仲康以命相護將他保了下來。

當日他背叛舊主,今又憐惜舊主,一個三心二意的人,是不配得到任何禮遇的。

好在賀時渡也不屑於陰險之事,並未叫人趁樓仲康不在折磨他一頓洩憤,而只是命人將他幽禁在樓府。

末了柳玉安冷靜地問他:「南池濫殺無辜,暴虐成性,大司馬就不怕遭報應嗎?」

「一個叛國之人與我談報應,不嫌羞臊。」

報應一話於賀時渡已是老生常談,若真有報應,他每過燕趙之地,當有累積成山的冤魂找他報復。

「不過你既然願意誠心一問,我也真誠答你一回。若是一報還一報,賀某也不虧。」

他無父無母,亦無子女,唯一的親人是腿腳不便的時複,不過時複並不需要他的擔憂。

就算是報應,他也孑然一身,左右不過死一回,他與死亡迎面而上的機會還少嗎?

他夜至木石居,檀檀正在閒敲棋子,當初陪他解悶的事現今成了她的日常消遣,上次,他甚至被她險贏了去。

他從不懼她贏,更不擔心她贏,上次即便她能夠見招拆招,他亦有辦法挽回殘局。

令他心事跌落谷底,是她拆招時的認真勁頭。

他若要棋逢對手,何不去找趙鄢山而來找她?

說她愚笨,卻屢次三番在欺瞞了他,說她聰慧,明明知道哪條路更容易走,卻次次頭也不回地往石頭上撞。

他不由停下步子,在見她之前深吸了口氣——若她為那些僧人求情,他也不管那肚子裡是誰的種,直接送她入蛇籠。

「只要圍地多,棄子不可惜。」檀檀口中振振有辭,她嗓音清甜,又特意揚高聲調,像個教書先生一樣念著口訣。

她未察覺有人靠近,特意正襟危坐,抬起下巴,又拿捏起了嚴肅的語調:「賀小姑,你懂了沒有?」

「小姑」是燕地人對家中小阿囡的稱呼。

賀時渡覺得「賀小姑」這三個字渾然不搭,可她念出來又異常動聽。

他想這孩子,只要有一二成像自己就不至於愚蠢的境地。

她默認孩子姓賀,這令賀時渡心中稍有痛快,他漫步前去立於她身後,等檀檀發覺有人到來時,他已執住她的手,將棋子落在了棋盤上。

檀檀熨帖地貼在他的胸前,他又捏一子落下,「彼強自保,勢孤取和。」

他的氣息拂過檀檀耳側,像點燃她耳根子的火焰。

她只覺得太熱了,可他們越貼越近,他就這樣的姿勢執著她的手走完殘局。

棋局已定,他仍以這個姿勢將檀檀貼在懷裡,檀檀察覺到氣氛裡飄過一絲質疑的氣息,她扭動了下身子:「保持一個姿勢坐太久,對小阿囡不好的。」

保持一個姿勢做太久?成千上萬的精蟲往他腦海裡湧去,他甩了甩頭,鬆開檀檀與她對面而坐。

檀檀從盤腿而做的姿勢改做跪立的,乖巧十足。

他原本想給她一個自覺開口的機會,檀檀卻先問道:「你沒有什麼要問我的嗎?」

「秦國內政不容你們這些外人插手。你在此處安心養胎,往後也不會有不三不四的人來找你。」他此話一出,已有了要離開的意思,「我今日只是來看看孩子。」

「你不要趕盡殺絕,我知道,你擔憂這些沙門僧人中有仍不利於秦國的人,也想以此事立秦國的國威。」

幾天前時複和平昌分別來看她,他們都已經跟她講過了這個道理。她設身處地地去考慮,清除秦國境內所有的僧人,至少顧及了十年的大局。

其實她有時亦矛盾地想,若她們燕國能有一位像他這樣有魄力與手段的人,處境會好地許多。若不能自顧周全,仁義慈悲都是空談。

「將他們逐出去,也是一樣的結果,為何非要血流成河呢?」她一想到流血千里的場景,聲音便多幾分激憤。

他們都以為她不曾見過伏屍百萬。

那年她和娘親被送到鄴城,是踩著士兵的屍體出城的。有人穿著燕國的軍甲,有人穿著秦國的、趙國的…

死一個南池大司馬,換百萬人性命,無論如何都不會吃虧。

儘管她後來才明白過來,他死了,這個人世對她而言就變得空蕩蕩的。

他緊繃的下巴上出現了一道凹痕,這是他不悅時的神情。

「我已告誡過不容你干涉秦國朝政。」

「我沒有!」檀檀激動地說道。

賀時渡相信她,就算她做過許多令他無法容忍的事,可她的誠實從未改變過。

「你殺了他們,他們的家人、朋友會恨你,他們也會仇恨小阿囡的。」

幾顆淚珠從她眼眶中滾落,她低落著腦袋,幾根碎發垂下隱隱增添了憔悴。自她踏入南池的第一天起,眉目間的哀愁就沒有散去。

她不想小阿囡一出生就背負著不屬於自己的仇恨,被別人恨是一件很淒慘的事情。

這個答案遠在賀時渡料想之外。

檀檀已足四月身孕,卻仍不顯懷,他甚至會粗心到忘記他們之間有一個孩子存在著。

他看不到有一個新的生命正在形成,也想不到那個生命會帶來什麼,也許,有一日別人告訴他這不過是一場鬧劇,他也能信。

檀檀字字鏗鏘道:「若有人讓小阿囡不開心,我會與他拼命。」

小阿囡對於她的意義已經絕非一個孩子。

她最絕望的時候,是小阿囡給了她希望,將她拖出深淵。

賀時渡決然別過臉,他的額頭至喉結,是一道起伏俐落的線,視線卻或然飄忽,茫茫沒有定所。

檀檀的話是一道鏈鎖,毫無前兆地桎梏住了他的跅弛不羈。

他擅於操控全域,也擅於應對變數,此時卻不得不做出妥協之舉。

「檀檀,當日你要殺我,後悔過嗎?」

「我不後悔。」

「我在問你,沒有問燕國的公主。」

「檀檀就是燕國的公主。」這次她雙手緊緊攢成拳,指甲陷入掌心的疼痛提醒著她,不要再犯錯了。

對於他而言,沒了檀檀,他會有其它的女人。

檀檀只是四季變化的其中之一。

「看著我回答。」

作為燕國公主,她尚能韌如野草,作為檀檀,她只能是微不足道的塵。

她痛苦地雙手掩面,無論如何也不看他的眼睛。

「你不要再問了。」

當她意識到自己與對他的感情和對別人是如此不同時,為時已晚。

她對平昌、時複,對卓將軍…她真心地喜歡他們,從不吝嗇去表達自己的真心,他們亦愛著她。

賀時渡,他一次都沒有想過自己,沒有愛過自己。

她接二連三地撞向一塊石頭,也會疼,會流血。

賀時渡欺身而來,他扯開她的手腕,露出被眼淚沾濕的一張臉。檀檀被他的唐突的動作帶起身,腳下踉蹌不斷只能跌進他懷裡。

她又不願面對他難堪的問題,轉身要跑,賀時渡箍著她手腕的手收緊,手背上青筋凸起,原來已是用了他十足的力氣。

「以後不會再有燕國的公主,魏國失約背棄陽城,燕國殘部早晚被滅,除非你想殉國。」

只怕這蠢貨真的學別人去殉國,他不給檀檀絲毫思考的餘地,緊接著說:「只要你留在南池,燕國能給你的一樣也不會少。」

況且,生之不易,她這一條命,是無數人性命換來的。她愛惜自己的性命,從今以後,她還有小阿囡。

她亦不願再哭,可是她控制不住,此時她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她就想問問,他有沒有曾想過她?

她刺殺他當日,跑了一整天才跑到千江寺,夜裡千江寺沒有香客,她想讓佛祖救救他,不要讓他死掉,可是又想到他不信佛。

她僅在那時無助地想過,若他死了,她也會殺了自己償他的命。

賀時渡從未被女人哭纏繞過,他再裝不下去滿不在乎的樣子,他罵了一句檀檀沒有聽過的髒話,扳起她的下巴,厲聲道:「你說你在陽城時想我的那些話,可有假?」

她對凡事都看得開,任何事都能無甚在乎地坦白,這反倒令人質疑那話裡究竟有多少分量。

檀檀無力再支撐下去,她倒在他懷裡面,一個勁地搖頭:「沒有的,沒有的!我沒有騙你,從來沒有過!我也沒有偷過南池的東西,我只是讓卓將軍他們做好應戰準備,我在陽城,一直都有想你的。」

娘親教過她,不論她是哪國人,是公主還是民女,都要做個堂堂正正的人。

賀時渡感受到自己前襟被眼淚沾濕,他低頭吻上她的唇,輕咬一口,又分離些許:「以後你只能想我和小阿囡,其餘的人,你想哪個我就殺哪個。」

「那你呢?」她抬頭,唇瓣掠過他的,「你想我了嗎?」

她被淚水洗過的眼珠透徹如鏡,無人能在這樣一雙眼睛面前掩飾自己。

他未以言語答之,而是一吻訴說出所有的不捨得。

他用親略性十足的吻親佔了她的全部,檀檀放縱自己被他佔據,被他擄掠。

二人在簌簌的樹影下身體交纏,男女衣物淩亂地疊在一起,檀檀笨拙又熱烈地回應著他的親吻。

他咬痛她的肩頭,檀檀吃痛地退縮了,他發了狠地去撕咬她,強吻她。

他要主導她,控制她。他已經有了前車之鑒,不會再讓她奪去左右他的權力。

他要她是奴僕,是附屬,要她永遠不再背叛,永不再離開。

檀檀被扯開衣襟,揉在他胸膛裡,一只手爬入裙裾底下拖住她的臀,檀檀銜著一根銀絲,嘴唇與他分離:「還不行的。」

「放心,我不入你。」

他此言一出,檀檀下腹盈滿空虛,她因剛哭過,眼角呈一片冶豔的紅色,賀時渡將她置於坐榻之上,經她提醒,他不得不顧及腹中胎兒,要將她狠狠撕碎蹂躪的那股欲望變成一團火焰,在他的四肢百骸中流動,他的身體燙得灼人。

激烈的動作中,檀檀上身的短衣只能堪堪掛在身上,裡面一件小衫罩著肩頭,褻衣歪歪斜斜護住一只乳,另一只暴露在外,發著抖的櫻粉色奶尖在他的吸吮之下變得殷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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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雖然消瘦了,卻沒虧待這一對乳,豐膩的乳肉從他指間溢出去,他雙手輕輕一籠,就擠出了深深的溝壑。

見他將自己的雙乳擠在一處玩弄,檀檀羞赧道:「不要這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