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終於抬起頭,蹙了下眉:“我為什麽要吃?”
她目光坦蕩,理直氣壯:“給我解酒啊。”
“……”
糖吃在他嘴裡,目的卻是給她解酒,其中含義已經再明顯不過。
男人的氣場冷下去幾分。
一旁,畢談作為葉凜的經紀人,不由得回味了一下,感歎道:“說得對啊。”
又嘖嘖兩聲:“吻戲的精髓,拿捏了。”
下一秒,導演宣布開拍,葉凜的一疊劇本從天而降,啪嘰一聲,拍在他臉上。
畢談:“……”
話又不是我說的,你遷怒我幹嘛!
開拍在即,顏漫也仰頭,將杯子裡的紅酒一飲而盡。
葉凜腳步很快,她在他後面幾秒進場。
導演大致講了一下:“好,這場是接著醉酒那段的劇情。”
“女主不滿意他的冷漠,想去製造一些湧動的瞬間,也想用原始的反應,來測試男主愛不愛自己。”
“前期是強吻,男主肯定是不為所動的,後期才忍不住爆發,所以剛開始不要回應。”
“女主呢,重點是那種撩撥,本能混合著故意,還有一些微動作,要記住是夫妻,吻戲一定要放開了,張力要拍出來啊。”
顏漫看了眼葉凜。
男人正在低頭調袖扣,側顏英挺無雙,唇形很好看,應該也很好親。
“吻戲一鏡一次,Action!”
……
顏漫順著走位,抵坐在桌邊,進入人物。
她午睡剛醒,旗袍的紐扣散了兩顆,還沒有系上。
然而男主目不斜視,視若無睹地忽略她,坐到桌子的另一端,開始辦公。
她惱怒極了他這副模樣。
也不信曾經的情分,到此刻已經消耗殆盡。
她半躺在桌上,壓住他的書簿。
鎖骨窩就正對著他的胸膛,身體也壓在他手上。
男人手指一頓,抬眼看她。
她的動作極具撩撥,眼神卻很沉靜。
她問:“你不愛我?”
“不愛。”男人說。
“我不信。”
她搶過他手裡的筆,臉頰湊近,與他視線交纏。
四目相對間,情愫湧動,他正要偏開頭去,她卻搶先一步,湊過去吻他。
在一段不甚明朗的感情中,親密行為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心跳會騙人,但身體的第一反應不會。
她動作急,幾乎是撞在了他的唇上,垂著眼,看到他喉結滾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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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看,也……很性感。
這都是原著中的反應內容,他每一個節奏都踩得很好。
他的反應僅限喉結,這當然惹來她的不滿,她開始嘗試著更進一步,將他推在身後的櫃門上,手掌放在他腰間,隨著動作慣性,往裡摁了一下。
她聽見他悶哼一聲。
不知是疼還是怎麽。
她不會接吻,但這竟剛好成為她的優勢,她動作青澀,不懂克制,像頭小獸嗚咽著撕扯愛人,想從裡面嘗出血的味道。
她嘗試廝磨,用牙齒咬住他的下唇,反覆摩挲,手指抬起,去解他的軍裝外套。
男人捉住她手腕,想將她一把拉開,然而剛好握到她的傷口——
那是她早上為他煲湯時燙的。
於是神思遊離片刻,她卻當是默許,溫熱指尖順著遊走進去,滑過他的鎖骨。
觸碰到他後背的瞬間,男人終於忍不住爆發,一把將她托起,狠狠摁在桌案之上。
男人就站在她雙腿之間,她仰頭承受他猛烈的親吻,津液兌換間有獨屬於接吻的璦昧聲響,他呼吸滾燙,灼熱熾人。
這是個深吻,口腔之中需要完全貼合,不留罅隙,她能感覺到吐息之中,有熱流一陣又一陣地湧進口腔。
是他的味道,也是燙的。
有一瞬間,她甚至以為他會把舌頭伸進來勾纏。
但他是個很敬業的演員,拍戲就是拍戲,即使鏡頭上呈現得再像,他也不會越界。
顏漫本以為吻戲不就一個動作來回反覆,自己肯定會神遊。
但沒有,一秒也沒有,她好像一支棉花糖,靠近他的體溫就會被融化,軟綿綿地塌陷在他灼熱的呼吸中。
幾乎是同一時間,他動作停下,導演也喊了卡。
顏漫大腦一片空白,像是被他燒得斷了片,唇瓣分離時拉出條很短的絲線,她瞥過眼,不敢去想那是什麽。
活了二十二年,這是她第一次感覺到羞恥。
葉凜轉過身,開始低頭系扣子。
她抿了下唇,是濕的。
身體發軟,心尖發麻,每一處都像是通了電,短時期內無法被安撫。
她是看過原著的,但她沒想到這場戲能拍得這麽還原。
他們好像真的就是男女主,真的相愛得如此克制又洶湧。
雖然心潮搖漾,但調系的話還是要說的,和葉凜眼神對上的瞬間,她讚賞道:“你很賣力。”
“……”
葉凜又把頭轉回去了。
她聳了聳肩,笑著往導演那邊看去。
然而她如此滿意的一場戲,導演卻看得眉頭緊鎖。
顏漫心跳猛地漏了拍。
像是發現了一些奇怪的,不可思議的東西,導演獨自坐在監視器後,將進度條反覆拖回同一個地方,研究著某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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