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少,瀟瀟小姐……”
“三河,馬上給我找江芸妹,哪怕掘地三尺,也得將她給我找出來!”
不等三河說罷,戰梟城已經打斷了他的話,他要找到她!
她是她的女人,他還沒答應,她怎麼能走呢?
三河一愣,很快就點頭答應。
戰梟城回到醫院時,柳瀟瀟已經醒過來,她躺在牀上,眼淚汪汪看着他。
“阿城哥哥,你不要我了嗎?”
看着柳瀟瀟那眼淚,戰梟城不由想起江芸妹來,與她在一起那麼久,他似乎從沒見她哭過。
她爲什麼不哭呢?她難道不知道,女人最好的武器就是眼淚嗎?
“瀟瀟,你給我說實話,昨晚在香溪谷別墅裏,究竟是怎麼回事,真是她給你打的電話嗎?”
戰梟城坐定,神情恢復了以往的陰沉冷漠。
聽到這話,柳瀟瀟一愣,旋即,她的眼淚落得更兇了。
“你懷疑我?我就算恨她,又何必要用自己的命去賭?我作爲女人,往後都不能生孩子了,我值得爲了一個低踐的女人,付出自己的生命嗎?”
戰梟城冷眼看着柳瀟瀟哭,他沒有像以往那樣去安慰她,甚至,都沒有說一句話。
許久,柳瀟瀟大約是哭累了,她哽咽着開口:“你要是不相信我的話,我這裏是有證據的,當時她給我打電話,我是錄音了。”
錄音文件就在柳瀟瀟的手機裏,她找到後打開錄音,將手機交給戰梟城。
“你就是柳瀟瀟?戰梟城的心上人?知道我是誰嗎?我是江芸妹,戰梟城最寵愛的情婦,你的男人每天在我牀上寵我疼我,你就不想來看看嗎?”
因爲是錄音,聲音並不是很清楚,但乍聽去,確實是江芸妹的語調。
聽了兩遍,戰梟城將手機還給了柳瀟瀟。
“現在,你能相信我了吧?我在你身邊這麼多年,你一直不碰我,我心裏當然知道,你一個男人,肯定在外面會……而且我又不傻,當初你和江芸妹的事情鬧得那麼大,我能不知道嗎?”
柳瀟瀟嗚咽着說道:“阿城哥哥,我知道我現在配不上你,可是,你別丟下我,哪怕,哪怕讓我做你的妹妹陪在你身邊,我也甘願的。”
剛說罷,只聽外面傳來三河的聲音。
“戰少,查到了!”
三河確實查到了江芸妹的下落,而且當時倆人的距離很近,就在同一所醫院裏。
“我查了沿途的監控,有個女人在路口接應江……接應嫂子,然後車子抵達了醫院的急診科樓下。”
三河拿出監控的截圖畫面,當戰梟城看到那畫面的第一眼,他的心就咯噔一下。
這個場面他看到過,當時,他就在樓上,有個女人喊着救命,還說什麼流產了?
流產了?
江芸妹懷孕了?
意識到這一點,戰梟城一把推開三河,直接揪住當時接診江芸妹的醫生,厲聲問道:“江芸妹呢?她現在怎麼樣了?”
“她,她出院了!”
醫生其實也是個年輕女孩子,哪裏見過戰梟城這種架勢,她瑟瑟發抖回答。
“出院?她都成那樣了,爲什麼還出院?”
戰梟城像是狂躁的野獸,此時此刻,他忘記自己的身份,失控怒吼着。
年輕小醫生快要哭了,還是年長的護士長聞訊趕來,解救了小醫生。
“戰先生,您是找今天那個姓江的女孩子吧?她真的走了,檢查完畢後,她就與朋友離開了醫院。”
護士長到底有經驗,她語氣很平穩,絲毫沒有因爲戰梟城的憤怒而害怕。
“她什麼情況?”
戰梟城冷靜下來,她盯着護士長的眼睛,腦海裏都是當時在樓上看到的場面,她躺在那裏,她的裙襬上滿是血!
“懷孕,雙胎,受傷很嚴重。”
頓了頓,護士長用責怪的眼神看着戰梟城:“您知道她身上的傷有多重嗎?我建議她報警的,但她拒絕了,我沒法子想象,究竟是多麼狠心的人,才能對一個懷孕的女孩子下如此重手。”
戰梟城在護士長這責怪的眼神注視下,心中忽然涌上道不出的難受來。
他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她懷孕了!他也不知道她傷得那麼重。
“出血點主要是在大腿的傷口上,一看就是沒好好處理過傷口,被虐待成這樣,她竟然還能堅持着自己來醫院,真是……命大。”
護士長有些動怒,即使她知道面前這個男人是權勢滔天的戰氏集團掌門人,但這裏是醫院,她的職業道德讓她無法容忍一個小女孩兒遭受那般折磨。
三河看到自家總裁那陰森的面容,他真真切切感受到了死亡的氣息。
再說下去,總裁大約是要殺人了吧?
他忙岔開話題問道:“那,那現在呢?大人和孩子,都還好吧?”
護士長瞟了戰梟城一眼,才說道:“雙胎都活着,而且媽媽很勇敢,爲了保護胎兒不受麻藥的影響,縫合大腿傷口時,堅持沒用麻藥。”
聽到這話,三河頓覺頭皮發麻。
他作爲保鏢,不是沒受過傷,但不用麻藥直接縫合傷口,他一個大男人恐怕都承受不住這種生疼。
但江芸妹,一個看上去弱不禁風的小女孩,竟然承受了那樣的疼痛。
只這一刻,三河忽然對江芸妹心生敬意,這個女孩兒,比他想象的勇敢許多。
“她既然傷得這麼重,那爲什麼給她做檢查的醫生,只是個沒有資歷的實習醫生呢?”
許久,戰梟城啞聲問道。
護士長又看了他一眼,提醒道:“您大約是忘記了,因爲VIP病房裏的那位患者,一大早院裏所有的專家都被集合上去做會診,哪裏還有專家顧得上這麼個沒背景的小姑娘。”
孫景颯僱了輛商務車,將江芸妹接到自己家中。
“醫生說讓你住院保胎的,你這……既然打算要孩子,爲什麼不聽醫生的話呢?咱們是缺錢的人嗎?”
扶着江芸妹進屋躺下,孫景颯一邊給她蓋被子,一邊心疼埋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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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色蒼白的江芸妹看着孫景颯歉意說道:“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
“財神爺,你可別這麼說,要不是遇到你這財神,我現在還在給萬惡的資本家打工呢。”
孫景颯一邊拉窗簾,一邊開着玩笑。
“但是妹妹啊,既然已經出來了,那你有沒有想過往後的路該怎麼走?”
坐在牀邊的椅子上,孫景颯看着江芸妹正色問道。
這個問題,其實江芸妹考慮很久了。
“原本,我是打算去南方定居,但現在,你看我……”
她指了指自己的肚子,苦笑說道:“有這兩個小傢伙,我能去哪裏?當務之急,是先好好生下孩子再說。”
孫景颯撇嘴,不悅說道:“孩子孩子!你就惦記着孩子!但這孩子的爹是什麼貨色,你不清楚嗎?”
江芸妹沒說話,只低頭一笑,怔怔看着自己的小腹,神情微微淒涼。
知道自己又觸動了江芸妹的傷心事,孫景颯心中歉疚,她忙扯開了話題。
“你要是願意,就和我去我們老家吧,就在北城郊區的梨木臺,有山有水,風景優美,最適合養胎了。”
聽到這話,江芸妹的心一動。
“好,那就聽你的,等我休息兩天,咱們就去梨木臺。”
孫景颯拊掌叫好,說道:“到時候我我們倆雙劍合璧,組建個操盤手俱樂部,在股市賺他個盆滿鉢滿。”
江芸妹精神不佳,孫景颯也沒多打擾,聊了幾句之後,她就起身離開,還不忘替江芸妹關了燈。
被黑暗裹挾的江芸妹睜着無神的眼睛,許久,眼淚終於滾滾而落。
她咬着被子,將所有哭聲都嚥下,爲什麼哭呢?爲誰而哭呢?這世上,還有誰值得她掉眼淚呢?
戰梟城也好,江家也好,於她而言都將是過客,從今以後再也沒有半點關係了。
下一個天亮之時,她將再也不是從前的那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