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8.策反
「不過我不確定君澤是不是願意出來。」盧雅琴猶豫道,沈君澤現在連她這個媽媽都不願意見。
「你現在可以給他打個電話,要是他願意接你電話就肯定願意見你。」盧進才給她出主意。
盧雅琴覺得盧進才說得很有道理,拿出手機給沈君澤打了電話,沈君澤直接就給挂斷了。
盧雅琴看著被掛斷的手機,深深的嘆口氣,「大哥,你說的那件事兒算了吧。」沈君澤現在根本就不願意理她。
盧進才倒是沒想到沈君澤現在做事竟然這麼絕,連自己母親的電話都不接。卻還是有些不甘心,「你再給他打一個。」
盧雅琴又連續打了三四個,都被沈君澤挂斷了,再打直接就是關機了,「大哥,你說的那件事,我恐怕幫不了你。」她苦笑。
「這樣,你明天去他公司找他,燉點湯帶過去,就說是給他送湯的。」盧進才在出主意,盧雅琴猶豫。
「雅琴,你總不能一輩子都不跟君澤來往吧,他畢竟是你唯一的兒子。」
「可是……」盧雅琴猶豫,要是去了公司被沈君澤趕出來,那她就丟人了。
盧進才一看就知道她在想什麼,勸道,「是面子重要,還是兒子重要?你現在重要的是要挽回君澤的心,你想想,君澤爲什麽會跟你生分到這個地步?」
「估計是沈家人跟他說了什麽吧?」盧雅琴說道,她兒子以前是最聽她的話的,現在會這樣就是沈家挑撥的。
「如果是這樣,那你就更加要修復跟君澤的關係。現在君澤本就跟沈家親近,要是沈家人在他面前說了你什麽,他肯定會記到心裡的,疏遠你,你現在猶猶豫豫的,不跟他親近,這關係怎麽挽回?」
盧雅琴當然知道這個道理,可是她就怕適得其反,「大哥,你再讓我想想。」
盧進才沉了臉,「我是爲你好我才這麽勸你,你要不是我妹妹,你跟君澤鬧成什麽樣我會管你嗎?反正這件事你自己考慮清楚吧,我是無所謂,君澤恨我也就恨我了,畢竟我自己也有兒子,有人給我養老送終,但你就不一樣了,雅琴。」
盧雅琴白了臉,楞楞的看著盧進才。
盧進才意識到自己話說重了,嘆口氣,緩和了語氣說道,「雅琴,你是我唯一的妹妹,我們倆是這個世界上最親近的親人,你說我能害你嗎?我也是不忍心眼睜睜的看著你跟君澤的關係越走越遠。畢竟你們是母子,又不是有深仇大恨的仇人。」
盧雅琴被盧進才說動了,「好吧,那我明天去君澤公司找他。」
「這就對啦。」盧進才滿意了,「明天記得給他帶點鶏湯去,年輕人工作這麽拼身體吃不消的。」
盧雅琴點點頭,心裡思考著明天該怎麽跟沈君澤說。
晚上,範楊宏也勸了盧雅琴一番,跟盧進才一個意思,「雅琴,我沒有孩子,我們在一起的,以後君澤也就是我的孩子,等我們老了,總要有人養老送終的,就算不是爲了這個,平日裡就我們兩個在家裡,也怪冷清的,你跟君澤緩和關係,他常常回來看看我們,這個家才像是一個完整的家。」
「我也知道君澤很介意我和你在一起,覺得我是盧進才的人,但是我幷不會跟盧進才說什麽,說到底,盧進才是我的老闆,君澤才是我的親人,你放心,要是君澤來家裡了,我也會跟他好好說,讓他接受我。」
如此一來,盧雅琴就更加沒有顧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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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凱地產。
「沈總,外面有一位自稱是您母親的女士想要見您。」秘書走進沈君澤的辦公室,說道。
沈君澤從文件中抬頭,皺眉,「我母親?」
秘書點點頭,「她說她叫盧雅琴。」
沈君澤眼底神情莫測,想起了昨天晚上盧雅琴打的那幾個電話。
「你讓她進來吧。」沈君澤,淡淡開口。
盧雅琴進來的時候,就看到沈君澤正埋頭在文件上寫著什麽,她抿抿唇,輕聲開口,「君澤。」
沈君澤從文件中抬起頭,「媽,坐吧。」
盧雅琴沒有坐,而是走過去將手裡的保溫盒放在桌子上,「君澤,這是媽今天一早起來給你燉的鶏湯,你嘗嘗。」
「先放著吧,我有空會喝。」
「哎,好。」盧雅琴應了一聲,見沈君澤願意喝,臉上出現了點笑容,「君澤,這幾個月工作是不是很忙?」
「您有事就說吧。」
「媽沒事,就是擔心你忙於工作沒有照顧好自己的身體,所以過來看看你。」
「媽,沒事兒的話啊,你就先回家吧,我今天還挺忙的。」沈君澤淡淡地說道。
盧雅琴剛剛有了點笑容的臉瞬間一僵,有些無措地說道,「君澤,媽…。不是…。我找你沒有其他的…。」她有些語無倫次,不知道自己想說什麼。
「媽,我等一下還有一個會議。」
「君澤,你就這麼討厭媽媽嗎?」盧雅琴白了臉。
「我沒有討厭你,我是真的還有事兒。」他對他母親現在剩下的只有平靜。
「君澤,你已經好幾個月沒有回去看過媽媽了,今天你陪媽媽吃頓飯行嗎?」
沈君澤放下筆,「是不是盧進才去找你了。」按照盧雅琴的xin子,以前他這樣說,她肯定就回去了,但今天却不願意走,這就有點奇怪了。
盧雅琴的眼神閃了閃,「沒,沒有。我跟他好幾個月不見了。」
這話沈君澤自然是不信的,「媽,你如果今天來是想做說客的,那你接下來的話就不必說了,我跟盧進才之間沒有緩和的可能。還有,我時間真的來不及了,你要是想留在這裡,你就在這坐著吧,我先走了。」沈君澤站起身,就想離開辦公室。
盧雅琴拉住他,「君澤,難道你就真的不能原諒媽媽嗎?」
沈君澤看著她的眼神幽深,「我從來沒有恨過你,談什麼原諒。」他們只是道不同不相爲謀罷了。
「可是你一直不肯回家,難道不是在怪我嗎?」
「我以爲上次我已經把話跟您說清楚了。生活費我會按時打給您,多餘的,你就不要說了。」沈君澤拂開盧雅琴的手,走了出去。
盧雅琴站在原地,一臉的悲傷。過了很久,才失魂落魄地離開了。
「我媽走了嗎?」沈君澤坐在會議室裡低著頭,眸色很黑。
秘書點點頭,「已經走了,我看著她上了出租車才回來的。」
「行,你去工作吧。」
「好的,沈總。」
沈君澤的心情有些煩躁。他其實不想對盧雅琴這麽絕情,可是他母親的xin子太容易被別人左右了,尤其是盧進才的話,對於他母親來說簡直就是聖旨。一旦他跟他母親的關係有所緩和,他母親肯定又會爲盧進才說話,到時候他們母子的關係只會更加惡劣,倒不如從一開始就杜絕了這種可能。像現在這樣保持一定的距離反而是最好的。
沈君澤很肯定,盧進才肯定去找過他母親,不然今天盧雅琴不會來找他。
最近這幾個月,他在沈君煜的幫助下將博凱地産規模擴大了不少,還搶了盧進才不少的生意,盧進才肯定是急了,所以才會找到他母親那裡。
想到這裡,沈君澤的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盧進才,這才剛開始而已,你可一定要挺住了,不然我爲你準備的好戲可唱不下去。
「幫我跟盧氏地産的王總,打個電話,就說我想請他吃飯。」沈君澤離開公司前對秘書說道。
「沈總約在什麼時間呢?」
「越快越好,約好時間給我打個電話。」
「好的。」
秘書的辦事效率很高,沒過多久就給沈君澤打了電話,說是跟對方約了晚上七點。
「包厢訂好了嗎?」
「已經訂好了,沈總。」
「好。再幫我準備兩瓶好酒,包裝精緻一點,放在我車上。」
「好的,沈總。」
**
晚上七點,餐廳包廂。
沈君澤到了包厢之後,裡面幷沒有人,對方還沒有到,他也不急,坐在那裡等著,沒有絲毫的不耐煩。過了半個小時,王福才姗姗來遲。
「王叔叔,您可算是來了。」沈君澤見到進來的人笑著迎上去。
王福腆著肚子,笑眯眯,「路上堵車來遲了,等了很久了吧。」
「不久,京城的交通一向不好,堵車很正常,再說我是晚輩,多等一會兒要是應該,您快坐。」沈君澤拉開椅子,請王福坐下。
沈君澤的態度十分謙遜,讓王福很受用,臉上的笑意真誠了一些。
「王叔叔,咱們有段時間沒見了吧?」沈君澤為王福倒酒,「這是我特意為您準備的,知道您好這一口。」
「是啊,咱們可有兩年沒見嘍。」王福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眯起眼睛,「好酒啊。」
「王叔叔您喜歡就好,我這邊還有兩瓶,等下您回去的時候帶回去,沒事兒喝兩口。」
「哈哈,那王叔叔可就不客氣了。」
「跟我您還客氣什麼,您可是從小看著我長大的。」沈君澤笑著說道,「我還記得小時候跟我爸去公司,他沒時間陪我,都是您帶著我,給我買玩具,買吃的。」
一番話,瞬間拉進了彼此之間的距離,王福哈哈笑,「當年你小子可頑皮咯。現在你是真的長大了,雖然這兩年一直沒有見過你,但是關於你的消息,王叔叔可聽的不少。你現在可是出息了?聽說最近自己辦起了公司?」
沈君澤微微一笑,「那都是小打小鬧,比不得王叔叔,想當年王叔叔跟我爸一起創辦公司的時候,那可是公司的中流砥柱,我可常聽我爸提起你,說要是沒有你呀,公司發展沒有那麼快。」
提起沈讓,王福的眼中閃過一抹懷念,「是啊,那段日子也是我最幸福的日子,雖然吃了不少的苦,可我們都覺得很開心,尤其是看著公司慢慢發展壯大,那心裡別提多高興了。當年我跟你爸一起創業的時候,我跟你現在差不多大,一轉眼三十年過去了,我也老了。而你爸也走了這麽多年了。公司……物是人非啊。」
王福的語氣裡有些傷感,沈君澤給王福又添了一杯酒,「王叔叔,過去的事兒過去了也就過去了,人活著就該往前看。」
「還是你小子想的開,罷了罷了,不提了,你今兒怎麽想起請叔叔我吃飯了?」
「瞧王叔叔說的,您是我的長輩,我請你吃個飯還不是應該的,非要有事才能請你吃飯?」
「哈哈,行行行,咱們先吃飯,有些事情等吃完飯再說。」
兩人一邊吃飯,一邊閒聊。
「你小子幾年不見,當刮目相看。尤其是你那個公司,最近勢頭可是夠猛,不錯不錯,很有你爸當年的風範,虎父無犬子,沒有丟你爸爸的臉。」三杯酒下肚,王福的話多了起來。
「王叔叔,我跟我爸可比不得。我現在的成就跟我爸比起來,那也是遠遠不如的。」沈君澤親自給王福夾菜。
「你這就謙虛了,你那公司我留意了好久,那勢頭可比我們當年猛多了,你爸像你這個年紀的時候都沒你現在的成績。你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啊,你爸要是還在,看到你現在這樣,肯定要以你爲榮。」
「王叔叔,您今天是專門過來誇我的嗎?」沈君澤哈哈大笑,倆人推杯換盞之間,可謂是賓主盡歡。
「這酒也喝了,飯也吃了,說吧,今天找王叔叔什麽事兒?」王福笑著問道,語氣溫和,就像是在跟晚輩聊天。
「王叔叔,我今天真的就是單純……」
王福擺擺手,打斷他的話,「客氣話就不要講了,就直接說事兒吧,王叔叔知道,你今天請我吃飯肯定有事。」
「還是瞞不過王叔叔,既然王叔叔都這麽說了,那我也就直說了。王叔叔,這兩年你在盧進才的手下待的舒心嗎?」
王福聽到沈君澤這話沒有絲毫的意外,顯然是早就料到了他會跟他講盧進才的事情,笑了笑,「有什麽舒心不舒心的,就那樣幹唄,工作嘛。我也老了,再幹幾年就退休了。」
「王叔叔,話不是這樣說,不管做什麽工作,做的舒心才能幹的長久,人也能活的輕鬆一些。」
王福嘆氣沒說話,可是臉上的表情却出賣了他內心真實想法,算起來這兩年。他過的也確實是不舒心,盧進才是個專橫霸道的人,疑心又重。對他們這些公司的老股東總是抱著一份懷疑之心。
當年盧進才爲了獲得公司股東的支持,對他們這些老股東許下了不少條件,可是等他真的上位了,這些條件却一個都沒有兌現。
就拿他來說,當初盧進才答應他,會將公司最重要的財務總監的位置交給他。等他上位之後,他也確實坐上了財務總監的職位,可是沒多久,盧進才就提拔了一個所謂的財務副總監,說是協助他的工作,實際上還不是怕他親吞公司的財務,用來監視他的,這兩年甚至直接架空了他手裡的權力。王福是看破不說破而已。
再比如。當初對盧進才上位並不持支持態度而保持中立的那幾位股東,在這兩年間被他用各種手段收回了公司的股份,踢出了公司。
這樣的事件,不勝枚舉。公司裡的股東其實對盧進已經生出了很大的意見。
尤其是最近幾個月,沈君澤的公司發展太迅猛,搶了盧氏地産不少的生意,業務部總監被盧進才當衆駡得狗血淋頭,連同業務部手下的那些經理也沒能幸免,扣獎金,扣工資。上次他跟業務部總監吃飯,業務部總監言語間對盧進才很不滿,已經起了跳槽的心思。
沈君澤今晚是有備而來,自然不會對盧氏的情況毫無所知,緩聲說道,「王叔叔,當年也是第一批跟我爸一起創業的,是公司的元老,您的能力有目共睹。但是,這幾年我聽說你們盧氏地産的財務部,表面上做主的是您,實際上是副總監在把控一切,這事兒是真的嗎?」沈君澤試探著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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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福笑了笑,沒有絲毫的惱怒,「你小子打聽的倒是清楚。」言
「王叔叔,您今天既然肯出來見我,那說明您對我的目的也是清楚的,那我就直說了,盧氏地産的前身是沈氏地産,是我父親一手創立起來的公司,也是他留給我的唯一産業,當初盧進才用了卑鄙的手段,從我的手中騙取了公司,這件事公司上下都清楚,想必您心裡也是知道的。」
「當然,我說這話的意思不是在責怪您當初沒幫我,當初我自己什麽德xin,我自己也知道,就算公司交到了我手上,最後也會落得被人吞幷的下場,所以對於當年的事情,除了盧進才之外,其他的那些叔叔伯伯們的做法我都是理解的,畢竟是我自己爛泥扶不上墻。你們都是公司的元老,親手將公司發展起來的,自然不捨得自己的成果就這麽被我一個二世祖給糟蹋了。」他的話說的很客氣。
王福聽了這話,心裡有些不是滋味兒,說起來沈君澤也是他們從小看著長大的。沈讓對他們這些公司的元老,那是好的沒話說,按理說沈讓去世,公司理所當然的應當交到沈君澤的手上,他們這些元老也應當幫助沈君澤穩固江山的,可是他們呢,非但沒有,反而還幫著盧進才把他趕出了公司,這件事仔細算起來,他們是理虧的。
王福心裡微微嘆氣,「君澤,當年不是叔叔不想幫你,實在是……唉,算了,當年的事情咱就不說了,你說吧,這次你想讓叔叔幫你什麽,只要叔叔能做到的,叔叔肯定幫你。」也算是對沈君澤的一點補償吧,今天沈君澤提起沈讓,倒是讓王福想起了不少過去的點點滴滴,看著沈君澤的心思也越發復雜。
「王叔叔果然是爽快人,我想拿回我爸的公司,而我需要您的幫助。」沈君澤直接說出了今晚的目的。
「我能做什麼?現在我在公司裡就是個挂名總監,沒有實權的。我在公司裡也就名頭好聽而已。」
「王叔叔,我知道您是個有能力的人,您現在不過是不想跟盧進才起衝突而已,不然就您公司那財務副總監哪裡能是您的對手?」
「哈哈,行了,行了,別給我戴高帽了,我自己幾斤幾兩我心裡還能不清楚。」王福謙虛地說道,但是臉上却滿是笑容,沒有人不喜歡聽好話的。
「不過君澤啊,不是叔叔小瞧你,現在你那個公司發展勢頭雖然很猛,但是短時間內想要發展到盧氏這個高度恐怕還有點困難。就算你背後有君瀾集團在支撑著你,但是只要君瀾集團不正面出手,就憑你那個小公司吞幷不了盧氏。」
聞言,沈君澤眼裡閃過一抹幽光,輕聲開口,「正常手段自然是不行,但要是盧氏遇到了重大的經濟危機呢?」
此言一出,王福臉色一變,看向沈君澤的眼裡滿是震驚之色,「你……」
沈君澤微微一笑,「王叔叔,不必如此驚訝,這件事我不是心血來潮,而是以考慮很久了。」
他不想等到博凱發展壯大了再去吞幷盧氏,那樣花費的時間太久了,他等不及了。
「當年我被盧進才趕出公司,盧進才怎麽對我的叔叔你也是有所耳聞的吧?」
王福點點頭,盧進才那事兒做的太狠,拋開別的不說,沈君澤可是盧進才的親外甥啊,要是沒有沈讓,盧進才哪裡有今天,可是沈讓一死,盧進才直接就對沈君澤下手,他們這些股東看的都心寒。所以後來盧進才那麽對他們的時候,他們心裡沒有一絲的意外,連自己親外甥都能下手的人,你還指望他有什麽情義可講嗎?
「王叔叔,您在公司多年,我相信您對公司的瞭解肯定比我深,如果說您想在公司的賬目上動什麽手脚應該不難吧?」
王眯著眼睛,雙手交握靠在椅背上,一臉的沉思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