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裊裊心中大喜,蕭倦總算找過來了!
她看向霓陽長公主的時候,卻見對方看向自己的目光無比陰毒,心裡不僅咯噔一跳。
余裊裊故作鎮定地問道:“公主殿下該不會是想用我做人質,逼迫蕭倦退兵吧?”
霓陽長公主沒有否認。
這就算是默認了。
她身邊的女將顯然也有此意,飛快地說道。
“元貴大人已經被瑯郡王殺了,他手底下的兵馬也已經全部淪為俘虜。
僅憑咱們手裡的這些人還不能跟瑯郡王抗衡。
依屬下之間,瑯郡王那麽看重郡王妃,不如用她的性命相威脅,逼迫瑯郡王退兵。”
不等霓陽長公主說話,余裊裊就率先開口。
“就算蕭倦願意退兵又能如何?
朝廷已經發現了你們的陰謀,也知道這兒就是你們的老巢。
即便蕭倦不殺你們,皇帝也會派兵大舉鎮壓。
你們想要活下去就只能倉皇逃離,如同喪家之犬般四處躲藏。
吃了上頓沒下頓,過了今天沒明天。
公主殿下,請問您受得了這份委屈嗎?”
霓陽長公主握住劍柄的指關節隱隱發白,臉色越發難看。
女將急忙勸道。
“公主殿下不要聽她胡說,她是在故意刺激您。
咱們先拖住瑯郡王,爭取機會離開這兒。
俗話說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只要您還活著,將來就一定還有東山再起的那天!”
余裊裊繼續給她們潑冷水。
“說得容易,你們拿什麽東山再起?元貴已死,兵馬被奪,就連藏在陰風谷中的鐵礦也被發現了,你們現在是要錢沒錢要人沒人,人家憑什麽為你們賣命?難道就憑公主殿下的絕世美貌嗎?”
女將氣急敗壞:“你閉嘴!”
余裊裊看也不看女將一眼,雙目緊緊盯著霓陽長公主。
“公主殿下自詡才智無雙,應該做不了那等以色侍人的下流之事吧?”
霓陽長公主不知是想到了什麽,忽然笑了起來。
“你說得對,我確實受不了這份委屈。”
女將急得不行:“公主殿下,人只要活著就還有希望,您熟讀書籍,歷史上那麽多的大人物,都是在經歷過失敗後東山再起的,您只要熬過這一關,以後肯定就能洪福齊天!”
余裊裊:“你們別忘了,你們說的那些大人物無一例外都是男子。
他們吃的苦無非就是挨餓受凍以及受人白眼。
可你們是女子,尤其是公主殿下還是個美貌女子。
一個長得漂亮卻無力自保的女子會遇到什麽,不用我多說,你們也應該知道的吧。”
女將恨得不行:“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麽算盤?你故意嚇唬公主殿下,想讓她放棄抵抗束手就擒,你做夢吧!”
她隨即對霓陽長公主說道。
“您不要理這個女人,只要有我在一起,就沒人能欺負得了您!”
余裊裊:“你自身都難保了,還保護別人?”
女將被氣得牙根癢癢,恨不能現在就一刀殺了余裊裊。
可她還要利用余裊裊當人質,只能惡狠狠地瞪著余裊裊,用眼神警告對方不要再胡說八道!
余裊裊無視了對方的警告,繼續往下說。
“我要是你們,就老老實實地繳械投降,公主殿下畢竟是瑯郡王的親娘,又是皇上的親妹妹,只要公主殿下能誠心認錯,興許皇上還能饒你一命。”
霓陽長公主緩緩放下劍。
“我既選擇了這條路,就不可能再回頭,更不可能投降。”
余裊裊心下一沉。
勸降失敗,看來她要做好最壞的打算了。
女將忙道:“對對,不投降,我們現在就走。”
霓陽長公主:“你們去收拾東西吧,去後門那兒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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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喏!”
女將急匆匆地離開。
霓陽長公主讓侍衛們將余裊裊從水牢裡提出來,隨後他們去了正殿。
這個大殿內的布置是仿造了皇宮中的正德殿,地面全部由光滑的漢白玉鋪成,八根盤龍柱屹立在四周,正前方是九級臺階,臺階上方就是代表著至高皇權的龍椅。
余裊裊被扔到地上。
她本就穿得單薄,現在渾身都濕透了,身體接觸到冰冷的漢白玉地板,頓時就打了個哆嗦,小臉被凍得發白。
再加上反復的溺水,肺部嗆入了水,導致她現在整個氣管都火辣辣的疼,腦袋也昏昏沉沉的,很是難受。
霓陽長公主讓侍衛們將她珍藏的那些美酒全都搬了過來。
大大小小的酒壇子擺了一地。
霓陽長公主:“你們都去後門那兒吧,我隨後就來。”
侍衛們領命離開。
空蕩蕩的大殿內只剩下霓陽長公主和余裊裊兩個人。
霓陽長公主隨手拿起一個小小的酒壇子。
她揭開蓋子,濃鬱的酒香隨之彌散開來。
“這些是我特意命人從各地搜羅而來的美酒,我想在登基當日,將這些美酒拿出來與眾人慶賀。現在慶賀是肯定慶賀不成了,這麽多美酒放著也是浪費,不若你我兩人好好喝一杯。”
說完她將壇子裡的酒水全部倒在了余裊裊身上。
余裊裊雙手被綁在身後,無法動彈。
濃鬱的酒香鉆入鼻腔裡,令她稍微清醒了點。
她艱難地抬起頭,看向霓陽長公主,啞聲問道。
“你不是要逃嗎?”
霓陽長公主隨手丟開空壇子,壇子落在地上,啪的一聲碎開。
她轉身又拿起一壇酒。
這次她沒有再倒掉,而是送到嘴邊,仰頭喝了一大口。
她微瞇雙眸,露出享受的神情。
“確實是好酒啊!”
她瞥向地上躺著的余裊裊,譏笑出聲。
“你不是說了嗎?
我就算能逃得了一時,也逃不了一世。
離開了這兒,我還能去哪兒呢?
我是父皇唯一的嫡女,是大雁朝最尊貴的公主,從小到大我從未向別人低過頭。
可我要是逃了,將來為了活下去,
我就必須要放棄自己身為公主的驕傲,
還要跪在地上向曾經那些我看不起的家夥們搖尾乞憐。
我做不到。”
余裊裊不解:“你既不想逃,也不想投降,那你到底想怎麽樣?”
霓陽長公主又喝了一口酒,然後緩緩走到盤龍柱旁,伸出手輕輕撫過柱身上的圖案,目光裡透出幾分迷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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