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媛不知道信安郡王又回來了,但身上突然多了件衣服,她側頭就看到了信安郡王。
真的。
她要不是疼的忘了反應,她當場就咬舌自盡了。
信安郡王把馮媛抱到牀上去,馮媛拉過被子把自己裹的死死的,膝蓋磕破了皮,碰到被子疼的她眼淚直飆。
馮媛朝信安郡王吼道,“你不是走了嗎?!”
信安郡王眼睛亂瞟,“我,我回來給你關窗戶……”
馮媛真想死了。
見馮媛一臉生無可戀的表情,信安郡王知道自己剛剛這短短不到半盞茶的功夫闖了多大的禍,他怕馮媛會想不到尋死,他道,“我,我會對你負責的。”
馮媛只想他趕緊走,偏他還杵在這裏,她道,“你要怎麼負責?”
“……我,我娶你。”
馮媛被自己聽到的話震住了。
她和他一共才見了三回。
沒有哪一回有好事,因爲那方繡帕,她忐忑不安了這麼多天,好不容易下定決心去靖南王府找蘇棠散散心,結果又碰到了他。
她都回府了,他還追了來。
簡直是陰魂不散。
現在還想娶她?!
馮媛咬着牙道,“我就是死也不嫁給你!”
信安郡王本就怕她會尋死,聽到死這個字,腦子就又犯抽了,“你可別尋死啊。”
“我無意冒犯你清白,不對你負責我心底過意不去,你好好考慮考慮,實在不行,我可以早點死,讓你守寡。”
馮媛,“……”
這安王府的郡王爺怕不是個傻子。
她一個正常人怎麼能跟個傻子計較,馮媛道,“你能走嗎?”
她想安靜一會兒。
信安郡王連忙從懷裏摸出一小瓶藥膏,道,“你膝蓋受傷了,記得抹藥,我先走了。”
把藥放到牀邊小几上,信安郡王從窗戶處離開,這回記得把窗戶關上了。
馮媛躺在牀上,看着淡粉色繡蝴蝶的窗幔,一臉的生無可戀。
某個翻牆出去的郡王爺也好不到哪裏去。
他這靈活的腦袋瓜爲什麼一碰到她就一直在犯抽,抽抽個不停,沒片刻正常過。
他回頭看着馮府的院牆,眼神哀怨、鬱悶。
暗處,小廝探出個腦袋,把自家郡王爺臉上的表情一覽無餘,這得是有多喜歡馮府的姑娘啊,偷偷來看人家,走的時候還這麼的依依不捨,這是愛慘了啊。
然而小廝不知道,此時此刻他家郡王爺想的是有什麼死法死起來沒那麼痛苦。
上門賠禮道歉把小命賠進去,他也是獨一份了吧?
信安郡王騎上馬背,太陽當頭照,心底卻是拔涼拔涼的。
再說馮媛,在牀上躺了半天,丫鬟敲門道,“姑娘,奴婢能進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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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媛動了動眼珠,“進來吧。”
丫鬟還以爲她還在沐浴,進屋來發現馮媛已經在牀上了。
人在。
鞋不在。
雖然天熱,姑娘怎麼能打赤腳走路呢,鑽了寒氣入體怎麼辦,而且衣服也沒穿好。
丫鬟過去拿衣服,見地上有個繡帕,帕子裏還有封信,她道,“這是誰給姑娘的信啊?”
丫鬟拿着繡帕和信過來,馮媛一眼就看出是她的繡帕,她伸手道,“把信給我。”
丫鬟要拆信,馮媛道,“我自己拆。”
她是怕了信安郡王了,天知道他會在信裏寫些什麼。
丫鬟把信送上,馮媛把信拆開,把信從頭看到尾,馮媛才相信剛剛真的只是個意外,信安郡王是真的來賠禮道歉的,而且壓根就沒準備當面賠禮,用信道歉。
她泡在浴桶裏也沒說話,丫鬟也不在,他不知道屋子裏有人。
但是!
他一個大男人也不能隨便闖人家姑娘的香閨啊,哪怕屋子裏沒人也不行。
登徒子就是登徒子。
馮媛看完信,讓丫鬟拿燈燭來,直接把信燒了,然後給膝蓋上藥。
兩只膝蓋都磕出了淤青。
信安郡王絕對克她。
以後見了他一定繞道走。
馮媛磕傷嚴重,她以爲上了藥三天就能好,不會影響她和蘇棠逛街,可到了約定的這一天,膝蓋還隱隱作疼,能走路,但走不了一會兒就疼的受不住。
沒辦法,馮媛只能讓丫鬟給蘇棠傳口信,逛街的事只能延後了。
今兒這天再合適逛街不過了,昨兒傍晚下了場雨,今兒上午哪怕走在街上都不會太熱,這麼好的機會就這麼錯過了,實在可惜。
馮媛覺得可惜,蘇棠也覺得,謝柏庭見馮媛陪不了她,他道,“我陪你逛街。”
蘇棠看他,“你不忙嗎?”
這幾天,他總是早出晚歸,她沒問他忙什麼,但感覺很忙的樣子。
謝柏庭道,“我忙了幾天,陪你逛街正好休息一下。”
這個理由,蘇棠沒法拒絕,讓茯苓去拿銀票,準備去逛街了。
剛要出發,那邊陳青敲窗戶,半夏去開窗戶,然後對蘇棠道,“世子妃,畫像的事查到了。”
蘇棠走過去,問道,“可是南康郡主搞的鬼?”
陳青點了下頭。
她就猜到是她。
這王府裏有膽量算計王爺王妃的沒幾個,一個是南康郡主,一個是三太太。
謝薇小產,至今還在養身體,三太太一直在給謝薇求醫問藥,根本無心管他人,而且破壞王爺王妃的關係,等於是在幫南康郡主,三太太恨南康郡主都來不及,不可能會幫她。
排除三太太,就只剩南康郡主了,二十年前趙王的模樣,除了趙王府的人,應該也沒別人這麼清楚了。
陳青把事情查的很清楚,南康郡主派人送了兩幅王妃的親筆畫到趙家鋪子,讓人照着王妃的畫技臨摹了一幅趙王的畫,又做了舊,然後把畫藏到王妃的書房,又恰好被王爺看到。
不得不說南康郡主瞭解王爺,趙王就是王爺王妃之間的一根刺,一碰就痛的王爺控制不住脾氣。
蘇棠看向謝柏庭,“母妃身邊有南康郡主的人。”
不過這也是不可避免的事,就是他們的靜墨軒,也難保不會有各院的眼線,當然了,各院也有她收買的人。
謝柏庭臉色冷沉,“仿母妃筆跡的人可抓了?”
陳青回道,“就在府外。”
“連人帶畫送去書房,交由父王處理,”謝柏庭吩咐道。
吩咐完,蘇棠和謝柏庭就出了靜墨軒,往外院走。
蘇棠以爲謝柏庭是去書房找王爺,結果他直接朝大門處走去,蘇棠道,“你不去父王那兒嗎?”
謝柏庭道,“不去了,我怕忍不住氣死他。”
這倒也是,這廝脾氣可不好,把證據擺到王爺面前,就能洗刷王妃的冤屈了,等於狠狠打了王爺的臉,他不去算是給王爺留三分臉面,王爺會更愧疚,然後去給王妃賠禮。
蘇棠和謝柏庭邁步出府,剛走到王府大門口,就看到一中年男子騎馬,在王府大門前停下。
謝柏庭詫異,“李將軍回京了?”
李將軍翻身從馬背上下來,笑道,“今兒早上回來的,兩年沒見,世子爺越發俊逸了,眉眼間也更有王爺的風采。”
李將軍眸光落到蘇棠身上,謝柏庭和蘇棠介紹道,“這是李將軍,是父王最信任的人。”
蘇棠福身給李將軍行了個晚輩禮,李將軍點點頭,問道,“王爺可在府裏?”
“父王在府裏。”
謝柏庭讓趙管事領李將軍去書房見王爺。
陳青趕馬車過來,蘇棠就和謝柏庭坐上了馬車。
謝柏庭沒告訴蘇棠李將軍就是歸德將軍,蘇棠也沒想起來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