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7章 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太陽東升西落,日子照樣過著。
一個企業沒有資金支持,就像被刨了根的大樹,枯萎死亡只是時間問題。
蘇離莫把那幾個老板治理得服服帖帖,墨氏缺少投資,一天不如一天,衰敗的速度比想象中的快。
戰夜承緊隨著他的動作,大刀闊斧,大有一種斬草除根的架勢。
短短半個月,墨氏好些股東出走,規模銳減,直接降到原來的一半還少。
原本和戰氏蘇氏以及路家並駕齊驅的四大家族之一,現在淪落成二流企業,任墨景灝本事再大也無力回天。
股東大會多次要求墨景灝下台,都沒成功。
綜合考慮,他還是最合適的人選,“墨總”這個頭銜,依然在他身上掛著。
俗話說得好,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墨氏遭到如此重大的打擊,墨景灝的身體也出了極大的問題。
司靜寧拿去鑒定的藥是抗癌的,她知道結果的那一刻,猶如五雷轟頂,雙腿癱軟,有種全世界都坍塌了的崩潰。
她告訴自己這不可能,墨景灝不會得癌症的!
他還那麽年輕,上天不可能這麽殘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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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勉強消化這個消息後,她試圖找到推翻這個結果的證據。
她借著送衣服的理由去了墨景灝的別墅,想方設法進入他臥室,看到了一抽屜的藥。
她匆匆掃了一眼藥名,全是英文,顯然是進口藥。
她手足無措,緊張的擰開瓶蓋,每一個瓶子裡取了一顆,她要拿去鑒定,推翻之前的結論。
“你在做什麽?”司靜寧還沒完成動作,墨景灝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像凜冽的寒風,呼呼的刮著她耳膜。
司靜寧被嚇得一個激靈,手裡的藥片全部落在地上,她愣愣的轉身,看著墨景灝,眸子裡盡是脆弱,“你沒事,對嗎?”
墨景灝淡淡的瞥一眼那些藥片,沒事人一樣反問,“你怎麽知道的?”
他沒否認。
司靜寧渾身的力氣彷彿一下子被抽乾,腦子嗡嗡作響,怔愣著,半晌說不出話。
她沒回答墨景灝的問題,反而問道,“什麽病?”
墨景灝像在說別人的事一樣,冷靜到殘酷,“肝癌。”
明明不是發生在自己身上,司靜寧卻痛到不能呼吸。
她不自覺揪住領口,一下子跌坐在牀上,喃喃自語,“怎麽會這樣……”
“你衣服裡掉出來的藥,我拿去鑒定了,我以為是醫院出了紕漏,為什麽會這樣……”
司靜寧仰頭看墨景灝,除了消瘦和臉色不太好以為,他完全不像生病的人。
她不知道他為什麽能對自己的生命如此冷漠,是因為沒希望了嗎?
“你今天拿這些,是想確認之前的結論嗎?”墨景灝蹲下身子,一顆一顆撿起地上的藥片扔進垃圾桶。
司靜寧木然的點頭。
或許是有了緩衝,她今天竟然能快速緩過來,盡管心痛,卻沒那麽窒息。
“什麽時候確診的?”司靜寧就那麽坐在牀上,垂著眸子問。
“三個月前。”墨景灝如實回答。
拿到診斷書的那天,他什麽都沒做,包括最緊急的文件,看都沒看一眼。
醫生說,他是晚期,能活多久全看他個人。
那一晚,他將車開到嵐港園附近,抽了一夜的煙,差點被悶死在車裡。
隔天,他一個人去嘗試了蹦極,那種接近死亡的感覺讓他生出想活下去的欲望,所以一直積極的接受治療。
司靜寧咬唇,“你瞞了所有人。”
墨景灝點頭。
這不是什麽光彩的事,病痛會帶來同情,而他,不需要憐憫。
屋子裡靜了下來,誰也沒有說話。
良久,司靜寧才站起來,不顧一切的擁抱他,祈求一般,“墨少,讓我陪著你好不好?”
不知道他還有多久可以活,她想給他快樂。
墨景灝冷漠的推開她,“不需要。”
他還有很多事要做,除掉蘇喬安肚子裡的孩子首當其衝。
他xin格極端,既然已是強弩之末,那麽,他得不到的,別人也別想得到。
如果非要死,他要拉著蘇喬安一起,他們去另一個世界永恆。
司靜寧被他推開,又固執的抱上去,緊緊摟著不撒手,“墨少,我求你了,至少給我一個機會好嗎?”
墨景灝桎梏住她的肩膀大力推開,她腳下不穩摔倒在地上,看著他走出視線。
“五十億我會想辦法還你,以後別再來找我。”
空氣裡飄來墨景灝的話,司靜寧不甘心,起身追出去,在樓梯上攔下了他,“你對我就一點感覺也沒有嗎?”
除了出身,她自認沒有比不上蘇喬安的地方,可是為什麽,他可以把整顆心都掏出來給她,卻連多看她一眼都不肯。
“沒有。”墨景灝的回答足以澆滅她滿腔的熱情。
司靜寧淚眼朦朧的看著他,“真的沒有機會嗎?哪怕在你生命的最後。”
墨景灝目光幽深,堅定而緩慢的回答,“不論生死,我愛的人只有安安一個。”
司靜寧險些從樓梯上跌下去,她抓住扶手站穩,深深吸了幾口氣。
淒楚一笑,她有些賭氣似的問,“那你為什麽不告訴她你生病了?這樣,她或許會陪你一段時間,直到……”
直到死亡。
墨景灝眸色陡然一厲,冷聲道,“除了醫生和我,你是唯一一個知道實情的人,若泄露給安安,我不會放過你。”
司靜寧不解,“為什麽?”
說得難聽點,他現在是將死之人,蘇喬安雖然冷漠無情,但其實心裡很柔軟,只要他說,她會給他最大的寬容。
“沒有為什麽,你最好守口如瓶。”墨景灝回答,氣勢逼人。
司靜寧和他隔著兩步樓梯,仰視此刻的他,突然有些明白。
腦中閃過路顏夕不久之前提過的話,她問,“所以,你終止了把墨氏重心轉移到川城的行為,也是因為生病嗎?”
這個原因,墨景灝從沒對任何人說過,陡然被司靜寧說出來,他有些生氣,“和你無關。”
司靜寧一驚,張了張嘴,不知該說些什麽。
墨景灝撥開她的身體,疾步下樓,吩咐從門外進來的方榮,“送司小姐回去。”
司靜寧遊魂似的回了家,越想越難受,悶在被子裡大哭一場,為自己,也為墨景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