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鳳非染微微閃爍的眼神,龍九淵心中已經徹底有數。
看來小騙子身上,還藏着許多他未曾瞭解過的祕密。
煉器不過是其中一樣罷了。
這也讓他越發肯定自己的猜測。
他遇到的小騙子,絕不可能是之前鳳華年的女兒鳳非染。
她究竟來自何處?爲何頂替了鳳家嫡女的身份?又是怎樣的家族,能夠教養出如此驚才絕豔的人物?
分明對小騙子更多了幾分瞭解,可瞭解的越多,心中的疑問也就越濃。
不過所有的問題在對上鳳非染那雙清澈的鳳眸之後,便瞬間化成了泡影。
不管小騙子身上隱藏着多少祕密,都是他龍九淵認定了要相守一生的人。
他不需要過分去探究,因爲,他們有漫漫一生的時間,去相處、相交,然後相知、相伴。
壓下了複雜的心思,龍九淵聲音如常。
“煉器宗師地位非比尋常,不親自拜見的話,會不會顯得冒昧?”
“怎麼會呢,只要銀子給的夠多,皇叔你就是想把夜壺煉製成六階天品級別,那都不在話下。”
有句老話不是說的好嗎?只要錢到位,一切困難幹稀碎!
龍九淵掃了鳳非染一眼,眼底閃過一抹極淡的笑意。
“這位煉氣師的性格與你倒是相似,都格外的喜歡銀子。”
鳳非染揚起脣角,絲毫不覺得喜歡銀子有什麼不好。
“皇叔,我以前不相信這世上有亙古不變的感情,直到我看到了銀子,這世界上,有誰會不喜歡銀子呢?”
龍九淵默默望過去:“那雲墨呢?”
“雲墨不一樣,我對雲墨的感情,總結起來就一句話:我財迷、吝嗇,卻願意把所有的銀子都給他花。”
龍九淵心頭微微一顫,再次試探性的詢問。
“那如果雲墨以後變老、變醜,不再是現在這般俊美模樣呢?”
鳳非染輕笑一聲:“有我在,我家雲墨會永遠年齡十八、貌美如花。”
等她實力再往上升一些,或者回到了青梧大陸,什麼養顏丹、青春永駐丸,甚至就算是不老泉的泉水,她都能給找來,絕對不會讓雲墨變醜的。
“如此說來,你只是喜歡他的容貌?”
龍九淵也不知道自己是何等心情,好像一時間如釋重負,卻又控制不住的心中難受。
鳳非染目光略有些奇怪。
“剛開始接觸雲墨,我的確是喜歡他那張臉,可那張臉就是他本身所擁有的特點和優勢,我喜歡也沒什麼不能承認的。總不能把雲墨的那張臉和他整個人分離開來對待吧?”
“說的更直白些,那些所謂的一見鍾情,所謂的至死不渝,難道其中就沒有見色起意的成分?容貌本就是一人所獨有,剛一開始認識,看都不願意多看對方一眼,即便這人有修養、有內涵,又怎麼可能有機會去了解?”
“我第一次見到雲墨,當時喝了酒,醉意微醺,可我還是被那張臉所驚豔。這話即便是當着雲墨的面,我也敢說。後來和他相處,慢慢的又喜歡上了他沉靜的性子,也喜歡他對我的溫柔、體貼和照顧。”
鳳非染回憶起和雲墨相處的點點滴滴,越想脣角的笑容便越甜。
她和雲墨就好像天生註定了要在一起,彼此靠近,哪怕只是默默的靠在一起不說話,都覺得心中是甜的。
龍九淵指尖一顫,心緒越來越複雜。
“凡事都有萬一,就比如說這次的四大宗門來勢洶洶,如果他們找雲墨的麻煩,毀了雲墨那張臉,你還會喜歡他嗎?”
“喜歡啊!”
鳳非染回答的毫不遲疑。
“都說了,初次相見,傾心於容貌,長久相伴,癡迷於性情。我現在已經徹底認定了雲墨,以後肯定是要和他相伴一生的,不管他的外表變成什麼樣子。”
龍九淵心中一時酸,一時脹,一時又悶痛不已。
“那我呢?”
“什麼?”
他的聲音有點低,鳳非染還以爲是聽錯了。
龍九淵回過神來:“我的意思是說,你整天嚷嚷着要繼承我的家業,還說等我老了之後會何等不孝,如今就只想着和那個雲墨相伴一生了?”
“哈哈哈!”
鳳非染大聲笑開。
“皇叔,你放心,我鳳非染可是一諾千金的。說了以後要養你的老,就肯定不會把你置之不理,我和雲墨一起,好好孝順你,絕對不會讓你當空巢老人的!”
“那本王可真是謝謝你了。”
“別客氣,這都是你應該謝的。”
龍九淵嘆息一聲。
罷了,越問越糟心,這些事情等回到京城再說吧。
沒多會兒,玄玉敲門求見。
“主子、鳳小姐,門外來了很多玄獸,聚集着不肯退去,應該是想見鳳小姐。”
鳳非染起身。
她倒是察覺到了,那些被她驅散的玄獸並未遠離,一直都守護在距離平城不遠處的山林中,只是不知道這會兒要見她做什麼。
小廈言情小說
鳳非染來到門口,遠遠的就看見玄獸們乖巧的坐在外面,身前不遠處的地上放置了一堆布料。
“這是……”
等走的近了,她才發現,那根本不是布料,而是一大堆衣服。
衣服有藍、有白,明顯是剛被洗過,水都沒幹,正是天衍宗和天器宗那些人身上穿的。
“噗。”
鳳非染驀然笑開。
之前就聽梅如花說,天衍宗和天器宗那些人到沁春河邊洗澡了,如今看來,洗着洗着人還在,衣服沒了。
玄獸們仰着頭,目光乖巧地望着鳳非染,見她笑了,神情也跟着激動起來,刨了刨爪子,喉嚨裏發出輕輕的吼叫,明顯是在撒嬌。
鳳非染走上前去,在玄獸們的腦門上揉了揉,順便將靈力分散過去。
“幹得不錯!”
神獸們越發激動,紛紛躺在地上,露出柔軟的肚皮。
肉肉和糖糖跑了過來,看到一羣毛茸茸,開心的不要不要的,立刻開始上手擼。
鳳非染任由他們一起玩耍,轉頭喊來了梅如花。
“把這些衣服帶到河邊去,當着天衍宗和天器宗的人,每件五萬兩銀子售賣,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最後有賣不出去的,直接拿剪子剪了。”
梅如花也認出了這些衣服的來歷:“大小姐,五萬兩銀子一件,是不是太過便宜了?”
鳳非染脣角微揚:“如花啊,這羊都跳進死衚衕等着我們薅了,還怕他們跑了不成?所以不必急於一時。”
鈍刀子割肉,那才叫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