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見
賀時渡出現在木石居時,檀檀著實有些驚慌失措,她原以為他已經不願再見到自己了。
她從沒對一個人有過這樣複雜的心思,愧疚,畏懼,喜悅,陌生…還夾雜著一絲新奇。
他是她仇人,是兄長,是恨她的人,也是她思念的人…如今,他還是小阿囡的父親。
她剛服用完晚上的藥,正吃著蜜餞解苦,她咽了口中的蜜餞,她發愣地看著他,只見他一身的煩躁起,衣擺因他大步行走的動作劇烈晃動著。
他氣勢衝衝,檀檀生怕他身上藏刀要宰了自己,她抱著蜜餞罐子踉蹌起身,往後跌走兩步。
好險,他只是在席上盤腿坐下,他的目光掃過殘餘著藥汁的藥碗,裡面沉黑色的藥渣看得他喉嚨一緊。
「你過來。」
「我不過去。」
賀時渡吸一口冷氣,怒極而笑,「怕我殺了你解恨嗎?」
她挫敗地闔著眼簾。
這時阿琴領著兩個婢女送來棋盤,見檀檀抱著蜜餞罐子站在離大司馬幾步遠的地方,她兀自心驚膽戰了一番。
檀檀知道今日他來這裡,絕非只為了下一盤棋的。輸他贏他,似乎都不成。她硬著頭皮去破他的招,為這一盤棋用了十二分的精力。
十二分精力到底是有些多,她不小心破開他的局,心中騰升起的一瞬間雀躍,在看見他越來越黑的臉色後迅速消失。
下一子,檀檀故意落到一個無足輕重的角落處,再去試探他的面色,竟還能變得更差。
她就知道,自己贏他也不願意,輸他也不願意。
她正想悔棋辯解,黑雲壓身的男人忽然起身上前將她扛起來,走入內室,將她扔在榻上。
他欺身上來強硬地吻她,蠻橫地咬著她的唇瓣,吸吮住她可憐的小舌頭。
她當然知道這是要做什麼。
檀檀拼命地拍打著他,抗拒著,一方玉乳落入他手中,受盡折磨。
檀檀趁他去啃自己的脖子時,喘著粗氣說:「不…不要…會傷到小阿囡的。」
他怎知道小阿囡是個什麼東西?
「小寶寶…你要壓到了。」
他撐起手臂,離開她身體些許,三翻四次被她耍弄的屈辱讓他不得放過她,他坐跪在檀檀胸前,未著力壓她,幾把解開自己的衣帶釋放出昂揚的性器,那巨物打在楚楚可憐的臉上,更讓人生出淩虐感來。
檀檀本能地抗拒,他捏住她的兩頰逼她張口,將性器擠進去,濕軟將他迅速包裹,他渾身毛孔都舒展開,情欲的洪流不斷從腦海向下腹流去。
檀檀根本不足含住那物,往日裡他時常以此威脅,她卻始終不肯替他含一回。
他屙尿射精的髒東西,怎能入口?
那物擠壓在她口中抽縮,她喉頭泛嘔,見她面色痛苦難堪,他方才抽離出來,提起她的肩,將她半身俯壓向自己腿間,厲聲道:「給我吸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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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像只瑟瑟發抖的小鹿跪伏在他面前,閉眼喉頭一澀,兩行淚流了出來。
檀檀張口將他的性器吞沒了進去,她只能堪堪含住半截,動作又澀又笨,他一掌箍住檀檀的後腦勺,擺臀抽動了起來。
良久後精液噴射出來,檀檀反胃地乾嘔,他冷眼以對:「咽下去。」
檀檀怕他做出傷害小阿囡的事,不敢忤逆,鹹腥的黏稠物在她喉嚨裡滾落而下,她屈辱地拿手背擦去自己的眼淚,咬唇無言。
賀時渡的手掌摩挲過她的面頰,道:「殺我的時候怎麼不見這麼乖順?」
每次只有她要騙他、背叛他,或利用他時,才會在牀笫間表現出乖順的樣子來。
見檀檀不願意開口,他又冷笑聲:「你倒會趨利避害。」他將自己外袍扔在地上,呵斥她:「服侍我入寢。」
檀檀替他解了衣物便打算去找阿琴一起睡,他將她桎梏懷中:「若再趁我不備時行兇,這次便真把你送入蛇籠裡。」
「…我去漱口,嘴裡面難受。」
檀檀睡在外側,她吹熄牀頭燭燈,黑暗突如其來,二人的呼吸都緊張了起來。
檀檀睡不著,她左右不斷翻身,身側傳來一聲斥責:「安分一些。」
「懷了小阿囡,睡覺就是要這樣翻來覆去的。」
想來也知道是阿琴用來哄她的話。
「誰告訴你是個小阿囡的?」
這是他第一次提起這個孩子,檀檀的心臟變得緊巴巴的,她說:「我想要個小女孩兒。」
「是男是女都得養在南池,是秦國人,你趁早打消那些不該有的念頭。」
他忽然想起剛來時看到的那只殘餘著藥汁的碗,道:「你身體寒氣重,得好好喝藥。」
她體內的病患都是在陽城越冬時積下的。
「我每天都有喝的。也有每天都給小阿囡吹笛子聽。」
「呵,你還會吹笛子呢?」
「我還有每天給小阿囡念詩的。」
檀檀怕他不信,打算起身去將自己的詩經拿給他看,她上半身才離開榻,就被身後一雙強硬的手臂給帶了回來。
他親略性過強勢,恐傷到孩子,將她放在懷中時又放鬆了力道。
「弘年法師利用佛門之便向燕國殘部遞信之事已經敗露,你不要再想著回燕國,也不要再想著報仇,以前的事我與你既往不咎。」
他是個有仇必報之人,既往不咎四個字從他口中說出來,自己都覺得荒謬。
檀檀偷偷抹去眼淚,翻身與他面對面,她委屈道:「你再不來看我,小阿囡就要認屋外那幾塊大石頭做爹了。」
「近日卓家從魏國搬來救兵,陽城形勢有變,我日日在朝中與陛下議事,早出晚歸,等過些日子樓仲康出兵了再來陪你。」
檀檀又陷入沉默裡,可她已經決定過了,如果賀時渡死了,她就去陪他。
「我能摸摸你的傷口嗎?」
「得寸進尺。」他斥她一句,捧住她腦袋狠吻一番後,如她所願解開了自己的衣襟。
她給他的那一刀已經成為他身上眾多疤痕的其中之一,在他的身上毫無特別之處…檀檀輕輕撫過他胸口前的那一道疤,她曾想過,若他們兩個都去了來生,她要做他的母親,她不會讓他的身上留下任何疤痕。
她摸得他心癢。
賀時渡扯開她的手,問她:「這些日子想我了嗎?」
「最近木石居變得熱鬧起來了,就沒怎麼想過。」
「不許騙我。」
「我沒有騙你,是真的。」
他歎息一聲,罷了,何必費精力去弄懂她的小腦袋裡在想些什麼?只要她留在鄴城,乖乖生下這個孩子,她是真想他,還是假的,都無所謂。
「那你是不是已經娶了散常騎射的女兒了?」
「模樣實在是太難看,怕她生個醜八怪出來嚇著我。」
檀檀趴在他胸前,聽他這樣說不禁彎起嘴角。
她心想,自己長得這樣漂亮,一定會給他生一個最漂亮的小阿囡。
「對了,你知道這幾次阿琴上下山,都是芳年接送她的嗎?而且,兩個人正常往來其實倒也沒什麼,每次芳年都不會送阿琴到門口的,我上次去後山散步,撞見了他們兩個人抱在一塊兒…我又不敢告訴其它的僕婦,若她們知道了一定會那阿琴說笑的,這幾天我都要憋死了。」
她如釋重負地說出了這個驚天秘聞,賀時渡眉頭一緊,:「你自己跑去後山?」
「嗯,怎麼了?」
他不覺自己語氣嚴厲了幾分:「以後別再一個人出去了。」
「我都要做母親了。」她無非想要一些屬於自己的自由。檀檀負氣脫離他懷裡,過了一陣,她才突然反應過來:「你是不是擔心我又要跑了?」
「現在千江寺沒了,你還能跑去那裡呢?」
木石居方圓十里都有重兵守護,她若有想跑的心,就會被直接抓回南池。
他又添一句:「等你生了以後,想去哪我都不管你。」
「不行,我要和小阿囡在一起的。」她語氣十分堅決。
見她如此喜歡這個孩子,賀時渡的心也就安定了下來。
良久沒了聲音,他以為她是睡著了,於是伸手去撫摸她的臉頰,縱使這些日子有阿琴照顧她,她已經不似剛回他身邊那樣消瘦,卻仍比不上以前。
他更喜歡她以前的樣子,至少,以前的檀檀沒有這麼愛哭。
第二天賀時渡臨下山前囑咐檀檀:「乖乖吃飯,我後天再來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