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四十九塊
初梔提前說過了晚上不在家裡吃,鄧女士也不回來,初父一個人在家巨無聊,問了初梔要不要他送以後得到否定答案,沒轍。
臨走前,陸嘉珩還給初梔發了條短信,問她晚上幾點結束。
初梔也不知道要到幾點,她算了一下吃火鍋需要的時間,五點鐘開始,延個大概三個多小時,八九點鐘應該怎麼也結束了。
保守估計,她報了個九點左右。
她出門準時,到的時候人沒來幾個,因為人多,八爪魚定了包間,木質屏風掩映,並不完全封閉,中間還有鏤空,天花板上吊著火紅的裝飾燈籠。
初梔路過自選蘸料的地方的時候不由自主地往那邊看了看,有點恍惚。
她九月初認識了陸嘉珩,到現在已經過去小半年。
半個學期也已經結束了。
時間真的過得很快。
她抿了抿唇,跟著服務生往裡面走。
八爪魚已經到了,初梔一進去,八爪魚朝她招了招手:“我們梔妹妹啊,來來來,坐在哥哥旁邊!”
他的另一邊坐了人,只有手邊只有一個空位,八爪魚性格一直就大咧咧又爽朗,初梔倒沒感覺什麼,應了一聲,站在門口脫了外套掛在衣架上,再看著服務生在上面套上套子。
圍巾是初父幫她打的,繞了好幾圈,甚至還從後面打了個死結,初梔兩只手背過去解了半天也沒解開,正準備把圍巾轉到前面來解,身後進來了個人。
原辭兩步邁進來,手裡的兩個蘸料碟子放到桌上,又重新出去,站在她身後,順手幫她把圍巾解了。
初梔原本就站在門口,他此時人已經站出去了,站在她身後,拽著她的圍巾擺弄了一會兒,把她拽了好半天的結解開,拉著圍巾邊緣幫她扯到前面去。
初梔覺得有點彆扭,微微側了一下身子拉開了一點點距離,道謝。
以前這種事情她好像從來沒有在意過。
也可能是認識陸嘉珩以後防他次數太多,也開始意識到異性靠得太近即使是朋友也不太好。
原辭沒注意到似的,笑眯眯地垂手:“你剛剛那樣拉那邊會越拉越緊的。”
初梔想問問他用什麼牙膏刷的牙,真是白。
她把圍巾摘下來掛在外套旁邊,一抬頭,愣了愣。
鏤空雕花的屏風外,好像有個人影一晃而過,有點熟悉。
初梔以為自己看錯了,剛好八爪魚又叫了她一遍,她掛好圍巾,就走過去坐好。
原辭也走過來,手裡其中一個推給她。
裡面是乾淨的花生醬,沒加別的東西。
原辭在她旁邊坐下:“不知道姐姐吃什麼,感覺好像只有這個不會出錯,女孩子是不是都不愛吃蒜什麼的?”
初梔想大聲說當然不是了!火鍋不吃油碟不放蒜和香菜辣椒油那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人家特地幫她弄了蘸料,總不能說你這個不合我口味啊,我不愛吃。
她看著少年晶亮的眼睛,認認真真接過來,還有點感動:“我不怎麼挑食的。”
沒過一會兒,話劇社其他的人也都來了。
大家都是戲精,再加上寒假,熱情空前高漲。
八爪魚要了酒,初梔從小到大,從來沒喝過酒,她有點好奇,想試試看,又不太敢。
原辭看著她躍躍欲試的看著他面前的啤酒瓶,抬手啪的一下拍在瓶口:“姐姐,打住,未成年就別想了。”
初梔實在不太服氣:“你也未成年,生日還比我小呢。”
八爪魚湊過來笑:“梔妹妹,社長混跡江湖多年,心理年齡早就已經奔三了,你還小,等以後有機會再說。”
初梔其實想說,她生日就在明天。
她沒說話,默默地端著自己的果粒橙喝了兩口,吃蝦滑。
沒過一會兒,她手機震動響起。
手機放在初梔左手邊,她當時正在聽八爪魚跟她說話,沒注意到,原辭低頭,不經意瞥見上面的備註,拍了拍她:“你哥哥的電話。”
初梔一愣,都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多了個哥哥,一垂頭,看見上面“陸哥哥”三個字。
她嘴巴裡果粒橙差點噴出來,抽過手機,站起來出門接。
火鍋店裡氣氛很高漲,初梔站在門口,“喂”了一聲。
陸嘉珩那邊聲音也隱隱約約,聽起來有點吵,又有點空曠,不知道在哪裡。
他沉默了幾秒,淡淡開口:“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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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吃飯呀。”
“吃飽了?”
初梔看了一下時間,才五點半。
她手堵著一邊的耳朵,想著既然出來了就乾脆再弄一份蘸料回去,一邊往那邊走一邊道:“我剛吃呢。”
她走到蘸料自助區,蹲下剛拿了個碟子,陸嘉珩突然道:“往前。”
初梔不明所以:“唔?”
“站起來,往前走。”
她有點莫名其妙,還是一手拿著手機,一手拿著碟子站起身來,側頭往前瞧了瞧,走了兩步。
“再前。”
初梔突然想起剛剛看到的一閃而過的人影,咦了一聲:“你現在在家嗎?”
她雖然這麼問著,已經開始邊走邊瞧了。
又往前兩步,初梔左右環顧了一圈兒,還真就看見他了。
他靠站在女廁所門口,拿著手機,看著她的方向。
兩個人距離有點遠,看不太清楚他的表情。
初梔驚喜地掛了電話蹦躂過去,在他面前站定,笑眯眯地,有點得意:“真的是你啊!我剛剛就覺得我看到你了。”
陸嘉珩沒說話,沉默地抿著唇。
他的眼沉沉地,眸光虛著垂眼看著她。
初梔沒察覺,手裡端著個準備裝蘸料的空碟子,仰著腦袋看著他。
她看起來開心得很,烏黑的眼亮晶晶地,唇邊的笑容就沒下去過,一直喋喋不休地跟他說著話。
讓她幫忙挑傢俱的時候也是這樣,剛剛期末考考完的時候也是。
陸嘉珩發現,她好像高興的時候就會話特別多,上躥下跳的,有點像老爺子養的那只小鸚鵡。
只是今天的高興,是因為別的人,別的原因。
他想起剛剛,她站在包間門口,男人垂首,站在她身後幫她解開圍巾的畫面。
以及注視著她的眼神,那樣溫柔明亮的神情,她不懂,他卻清楚的知道那意味著什麼。
陸嘉珩當時第一個念頭就是沖上去。
但是這是她社團的聚會。
她今天是要跟她的朋友一起的,學期末,她該跟朋友出去玩,她有自己的社交圈和私人空間,他不能打擾她。
可是他高估了自己的耐心,或者說低估了自己內心陰暗自私的佔有欲。
想到她剛剛可能就坐在其他的男人身邊,而那男人對她也有著和他相同的情緒,這個傻丫頭卻完全不自知,笑得眼彎彎學長學長的叫,陸嘉珩陷入到了一種近乎狂暴的煩躁當中。
陸嘉珩虛著眼,看著面前小姑娘嫣紅的小嘴一張一合地,低低“嘖”了一聲,拉著她就往女廁所裡走。
初梔驚呼了一聲,被他猛地一拽一個趔趄,跌跌撞撞被他扯著往裡走。
他的動作一點都不溫柔,扣著她手腕的力道很重,抓得她手腕生疼,拉著她走到最裡面一排的最後一個。
砰的一聲巨響,隔間的門被人粗暴地踢開又踢上,緊接著是有人抓著她把她整個人托起來。
初梔雙腳離地,輕輕叫了聲,下意識抬手勾住他的脖頸,手裡拿著的那只碟子脫手滑下去。
瓷白的碟子掉在了光可鑒人的大理石地面上,“嘩啦啦”清脆的聲音響起,摔了一地的碎片。
面前的男人卻恍若未聞,將隔間門落鎖。
初梔嘴唇發白,臉和耳朵卻緋紅發燙,她背被重重地壓在門板上,洗手間的門板硬,硌得人骨骼生生地疼。
她小聲哼哼唧唧,聲音糯糯的,細細白白的小胳膊就不由自主地就伸過去,下意識勾緊了他的脖子,人直往他懷裡送,想要離那硬邦邦的門板遠些:“疼……”
小姑娘柔軟的身子壓過上去,主動迎合上來了似的。
下一秒,有人捏著她的下巴半強迫地抬起她的頭,冰涼的唇瓣貼上來。
初梔睜大了眼睛。
他的唇瓣冰涼柔軟,唇片看起來薄薄的,卻柔韌得像果凍。
唇齒貼合,他聲音沙啞含糊:“這就喊疼……”
初梔跟陸嘉珩在一起以後,有時候也會像每個女孩子一樣,不受控制地想到關於親吻。
她每次想到一半都會面紅耳赤的把腦袋深深埋進枕頭裡,羞恥到想要尖叫。
從來沒有想過這些事情,但是因為物件是他,所以會去想。
她想像過很多場面,比如在摩天輪升到最高點,比如夜晚寂靜亮著螢火的公園深處,他會輕輕地親親她,然後抱抱她,溫柔地揉揉她的頭。
卻從沒想到會是現在這種場景。
這種地方怎麼能夠親吻。
這種地方怎麼能夠做這種事情。
初梔羞得幾乎要哭出來了,長睫猛顫,手臂一鬆,脊背砰地一聲輕響重新撞到門板上,然而沒有感覺到痛意,他的手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墊在後面了。
唇瓣相貼,她完全傻掉了,像是為了證實自己剛剛的話,他突然咬住了她的下唇,刺刺的痛,她啟唇,呼痛的聲音卻被人堵住。
緊接著是舌尖。
他唇瓣冰涼,咬著她的唇。
又溫柔又不溫柔,樂此不疲的重複著極度反差的動作折磨著她。
初梔唇瓣疼到發麻,甚至不知道唇瓣上是不是被他咬出了血還是別的什麼,一點淡淡的血腥味道帶進嘴巴裡,她低低嗚咽著,想要掙紮,抬起手來去推他。
怎麼還咬人啊。
這個人是野獸嗎?
她的舉動卻彷彿點燃了些什麼,他動作更凶了,托著她的手往上抬了抬,低低的喘息通過唇齒傳遞,喂進她嘴裡:“就是因為一直捨不得你疼……”
才連接個吻都拼命忍到了現在。
他沒說完,初梔也聽不到,她頭皮發麻,整個人軟綿綿的,渾身都在顫抖,身子很快癱軟下去。
意識有些渾濁,只無意識的緊緊攀附著他,微揚著腦袋任由他不太溫柔的索取。
唇舌纏繞,細小的聲音混合著嗚咽回蕩在安靜的隔間裡。
初梔整片視野裡都是糊的,天旋地轉間,清晰的只有他閉上眼覆蓋下來的睫毛,和倏地睜開時暗色翻湧的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