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妃本想再和太后說兩句話,可是下一刻,太子憤怒的咆哮聲直接將她的思緒打斷。
“妖妃,你就是個妖妃,死到臨頭,你還敢在這裏妖言惑衆!既然如此,那你就死吧!放箭,快放箭,殺了這個妖妃!”
隨着太子下令,圍着整個院落的弓箭手驀然有了動作。
他們調轉弓弦,對準了柔妃的方向,手中弓弦繃緊,馬上就要動手。
可是一道道破空聲卻比他們的動作更快,驟然劃破了皇莊之上的長空。
“嗖嗖嗖!”
一支支羽箭從天而降,勢不可擋的將聽命於太子的那些弓箭手盡數射殺。
噗通!
一具具屍體落了下來,濃重的血腥味再次瀰漫。
緊接着,馬匹嘶鳴之聲響起。
穿着一身銀色鎧甲,手持長劍的雲靖縱馬駛入皇莊,身後跟着大批一身風塵的兵馬,他振臂一呼,手中長劍寒芒流溢。
“誰敢亂來!”
顧清黎扭頭,目光之中帶着驚豔之色。
“舅舅!”
雲靖看了她一眼,確定她安然無恙之後,暗暗的鬆了口氣,翻身下馬,來到了皇帝的面前。
“臣護駕來遲,還請皇上恕罪。”
皇帝終於把目光從柔妃的身上收了回來:“雲大將軍請起,外面的叛軍如何?”
“太子和魏廣廈糾結叛軍三萬餘人,領兵者已經盡數被誅殺,其餘從犯暫且扣押,聽候皇上處置。”
太子目眥欲裂,不敢置信的看着這一幕,似乎難以接受既成的敗局。
“雲靖?你從哪裏調的兵?”
爲什麼他提前沒有收到一點的動靜?
雲靖冷眼掃了過去,沒有回答這句問話。
魏國公同樣臉色發白:“你……京畿大營和京城禁軍都被我們所掌控,這麼短的時間內,你不可能有兵可用,除非……”
魏國公猛地扭頭看向皇帝,像是抓到了什麼巨大的把柄,眼神之中帶着激動:
“皇上,楚君晏和雲靖有謀逆之心,他們這是提前從旁的地方調集了兵馬,他們纔是真正的要逼宮造反!楚君晏,你可敢承認?”
楚君晏冷聲開口:“沒錯,本王的確讓雲大將軍去外地調兵了,調集了整整五萬兵馬,已經將整個皇莊周圍圍的水泄不通。”
“皇上,您都聽到了,楚君晏他……”
皇帝冷聲打斷了魏國公的話:“朕知道。”
魏廣廈滿臉的震驚:“您知道?”
“不錯,朕已經把帝王的私印給了燕王,不然你以爲他憑什麼能夠調動這些兵馬?”
太子死死盯着帝王一臉的怨恨:“爲什麼?爲什麼你要這樣做,我纔是太子!”
皇帝冷眼看過去:“那麼從現在開始,你就不是太子了!”
“不!”太子滿臉猙獰,“這是我的太子之位,是我楚君瑜的!誰也不能搶走!”
“朕給過你機會,給過你無數次的機會!可你從來沒有好好把握,老大,你以爲你在宮裏做的那些事情,朕不知道嗎?這些年,你折磨死了多少的宮女,你害死了多少的人命?你真當朕是個瞎子嗎?”
太子猛的後退一步,非但沒有被看穿的心虛慚愧,反倒是越發氣焰囂張。
“不過都是一些踐婢,能夠在我的面前伺候,便是她們祖上積德了,殺了就殺了,有什麼要緊!”
皇帝閉了閉眼睛,對太子已經是失望透頂,不願意再多費任何的口舌:
“你和魏氏,可真是一脈相承。魏廣廈,就這樣的一個人,你想扶持着他登上帝王之位?朕還以爲你是個聰明人呢,沒想到是如此的愚不可及!”
魏國公也愣住了,皇上把帝王私印交給楚君晏,明顯是把他當成了下一任的儲君來培養,再加上雲靖領兵前來馳援,讓他本以爲勝券在握的一場局,轉眼間輸的徹徹底底。
雲靖直接擡手下令:“皇上,這些人該如何處置?”
“楚君瑜廢去太子之位,暫且關押,魏廣廈、秦放以及牽扯本案的官員,全部罷免官職,打入天牢,還有賢妃……貶爲庶人,打入天牢,聽候發落。”
雲靖直接命令護衛動手。
太子掙扎不休,魏廣廈和秦放的臉上也帶着功虧一簣的頹然。
唯獨賢妃筆直的站在原地,沒有去看帝王的臉色,反倒是一直關注着柔妃。
“柔妃姐姐,許久不見了啊。”
皇帝眉心一緊,想要走到柔妃的身前,卻被柔妃一個輕飄飄的目光止住。
柔妃打量着賢妃,片刻之後揚了揚脣角:“秦暄妍,的確是許久不見了,沒了我的這些年,你在後宮之中春風得意吧?”
賢妃擡手撫了撫鬢角:“春風得意?在外人眼中我的確是應該得意的,畢竟誰讓我獨佔皇上的寵愛那麼多年,可實際上,我每天都過得噁心無比!因爲只有我知道,皇帝,他每時每刻想的人都是你,即便是與我在一起,也不過是爲了安撫秦家!”
柔妃眉心一緊:“你還是和以前一樣貪得無厭,不管得到多少,在你的眼中,別人都是欠了你的,永遠都不知道滿足這兩個字。”
賢妃冷笑一聲:“滿足?皇上說是寵愛我,可你問問他,這些年他宿在我的宮裏,可有碰過我一指頭?他給我打造了奢華無比的暄妍宮,別人都說是寵愛我賢妃,可只有我知道,他爲的不過是好好養着我宮裏的那些梅花,因爲那是你當年入宮的時候送給我的,是你唯一留在宮裏的東西!”
顧清黎不由得睜大了眼睛:她記得曾聽人說起過,賢妃是獨愛梅花,就連今日她身上穿的宮裝上,繡的都是梅花,難道這還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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賢妃接下來的話,解開了她心中的疑惑。
“人人都以爲我喜歡梅花,可又有誰知道,本宮最愛的是牡丹!我以爲把你趕出了後宮,就可以不再受你的影響,可誰知道,我還是時時刻刻的活在你的陰影之下!”
帝王冷聲開口:“住口!”
賢妃嘲風開口:“皇上,事情都走到今日這一步了,還有必要遮遮掩掩?這麼些年來,你表面上對我寵愛有加,可是背地裏,卻想盡一切辦法的羞辱、折磨我,爲的不就是柔妃嗎?怎麼如今人都來到你的面前了,你卻不敢說了?”
“朕讓你住口!”
“我偏要說!”
柔妃冷笑一聲,目光落在掙扎不休的太子身上。
太子滿臉的怨毒和憎恨,即便是被堵了嘴,仍舊在憤怒的嘶吼咆哮,一雙眼睛通紅,恨不得生撕了她和楚君晏。
“難得今日人聚得這麼齊,既然你非要說的話,那麼不妨好好說說,當初你是如何暗中用藥,害我早產,然後又是如何恰到好處地害了魏皇后,把剋死皇后這個罪名安插到本宮和君晏身上的?”
聽到這話,太子掙扎的動作驟然一頓,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柔妃看過去:“楚君瑜,你可真是夠笨的,好歹也活了二十幾年了,被人當成刀用而不自知。”
“唔……唔!”太子眼睛暴突,通紅的血色瀰漫。
賢妃低低的笑了起來:“事到如今,承認了又如何?沒錯,當年的確是本宮布了局,先是找人提前勘測好天氣,然後喝了催生藥,生下了楚君琉,又給你下藥,讓你在天色驟變,風雨交加的時候時候生下楚君晏,魏氏那個蠢貨也是我下藥害死的,就是爲了坐實楚君晏的七殺命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