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的人裏，站在最前面的，是一個扛着把大砍刀、看起來很年輕的清秀男人。
他也看到霍澤之的車子走了，嘴角一歪，語氣中滿是不屑和諷刺地發問道，“喂！你們老闆怎麼還不來？！不是說馬上就到嗎？！難不成，是慫了，不敢來？！”
“你放屁！”站在清秀男人對面的一個光頭大漢，罵罵咧咧地回道，“我們老闆會怕你們這羣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
“不怕怎麼還不敢來？！”清秀男人挑釁地問，“剛纔，有輛車，開到門口又走了，我看車牌號有點面熟，好像就是你們那個姓霍的老闆吧？！”
“是我們老闆又怎麼樣？！”光頭大漢不屑地反問。
“呵呵!”乾笑兩聲，清秀男人斜着眼睛看過來，“那輛車，到跟前了，又掉頭走了！我看呀，你們老闆是嚇尿了，不敢來了，才匆忙逃走的！”
他的話說完，後面站着的一大堆兄弟，立馬哈哈大笑起來，不迭地附和道，“就是！就是！他肯定是嚇怕了，不敢來了！”
清秀男人回頭看了一眼，接着，又繼續補刀，“我說，你們老闆這麼膽小怕事，你們跟着他，能有什麼前途？！不如早點棄暗投明，投奔到我們這邊來！我們大哥可大方的很，跟着他，好處大大的有！”
“媽的！”光頭大漢咬着牙，往地上淬了一口，“你們這羣小兔崽子，都纔出來混了幾天哪，就敢這麼大言不慚？！不給你們點顏色瞧瞧，你們還真當我光頭哥是喫素的呢？！”
說着，他胳膊用力一甩，想掙脫身邊兄弟們的拖拽，上去跟那個不知死活的小子拼了。
幸虧，旁邊的兄弟們知道他性格急躁，怕他出事，拽的死死的，這纔沒讓他掙脫出去。
“光頭哥，您千萬別衝動！”拉着他胳膊的男人，往前湊了湊，小聲說，“老闆一向做事沉穩，這次，他會突然調頭走了，說不定是有別的急事！你可別中了對面那些人的激將法！他們巴不得咱們先動手，這樣以後算起賬來，理虧的就是咱們了！”
“廢話，我當然知道老闆不是嚇跑了！”光頭大漢氣呼呼地說，“咱們老闆是個有真本事的人，要不然，也不會那麼短的時間，就統一帝都黑幫！只是，我實在想不明白，這幫兔崽子們都上門來叫囂了，老闆怎麼能忍下這口氣？有什麼事，能比收拾他們，還緊急的？！”
“那我就不知道了，但，我相信，老闆應該有自己的計策！”
“這種時候了，還扯什麼計策，就給老子上！只有親自動手收拾了這幫王八羔子，才最解氣！”
“是是是！”那人順從的應了，“咱們稍安勿躁，再等等！老闆說不定馬上就回來了！”
“哼！”光頭大漢不耐煩地冷哼一聲，卻也沒再衝動，只是抱起胳膊，退到了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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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往帝都醫院的路上，司機往後視鏡裏瞥了一眼，正好與霍澤之陰沉的眼神相撞。
他嚇得一個激靈，忙別開了眼睛。
霍澤之緊皺着眉，冷着臉，說道，“開快點！”
司機猶豫了一下，才說，“老闆，這條路限速八十公里，咱們已經開到100了，要是再快……”
“怎麼？！超速罰款，我讓你自己交過嗎？！”
“不！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司機急忙解釋道，“我是想說，咱們再快，容易出危險的！”
擡起手腕，看了一眼時間。距離收到第二條短信，已經過去整整十五分鐘了。
“我等不了了，給我加速！我限你十五分鐘之內，趕到帝都醫院！”
“十五分鐘？！”司機苦着臉，“老闆，這兒到帝都醫院有二十多公里，一路上還有許多的紅綠燈，就是用飛的，十五分鐘也飛不到呀！”
“你自己想辦法！”說完，霍澤之扭頭看向窗外，不再吱聲。
這是他發怒的前兆。
司機不敢再多說，腳上猛力一踩，車子轟鳴一聲，便衝了出去。
坐在副駕駛的隨從，嚇得出了一身冷汗，悄無聲息地緊緊抓住了頭頂的安全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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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捏在手裏，霍澤之再次撥出了那個已經被拒絕接聽無數次的號碼。
不管短信內容是真是假，他都賭不起。
那是他的孩子，真正屬於他的親生血脈，他不能讓孩子有事，也不能讓周琴琴有事！
所以，在短暫地權衡之後，他幾乎沒有太多的猶豫，便讓司機轉了方向。
聽筒裏傳來幾聲“滴滴滴”等待對方接聽的聲音，然後，如之前一樣，一個帶着笑意的禮貌女聲響起，“對不起，對方暫時不方便接聽您的電話，請稍後再撥！”
手指收緊，他暗暗握緊手機，心情也跟着又緊張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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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醫院婦產科手術室門外。
周琴琴安靜地坐在等候區的長椅上，低着頭，一言不發。
手機早被她調成了震動模式，放在包裏。即便有人打來，也只有她自己知道，不遠處，站在窗邊的齊雨辰是聽不見的。
當提包再次發出輕微的震動後，她不耐地伸手進去，再次摁了拒接。
然後，心一橫，所幸徹底關了機。
心裏不免有些奇怪。
霍澤之一直都不聯繫她的，可今天怎麼這麼反常？！
先是中午的時候，沒頭沒尾地打來，問她身體怎麼樣！
現在，在她等着進去手術的間隙，足足打來了幾十通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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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他知道了什麼？！
來不及細想，手術室門打開，一個帶着口罩的小護士探頭出來，“下一個，周琴琴！”
周琴琴忙從長椅上起身，不自覺地捏緊了提包把手，“我是！”
齊雨辰也大跨步走了過來，站到她身邊。
小護士細細打量了他們一眼，下意識地認爲，他們是一對情侶。
她指了指齊雨辰，“你，過來籤一下手術風險知情同意書吧！”
齊雨辰短暫地錯愕了一下，很快回神，二話不說，便朝小護士走去。
身邊，周琴琴忙拉了他一下，然後，對小護士笑了笑，“護士小姐，這個字，我自己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