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周琴琴掛了電話,他順口便問,“推銷什麼的呀,居然這麼堅持!電話打完一遍又一遍!看來,這人是不拉到你這個客戶不罷休了!”
這通電話,讓本就心亂如麻的周琴琴更是覺得煩躁了許多。
她看着窗外呼嘯而過的景色,不耐地說,“管他推銷什麼!這樣一而再,再而三地打擾我的生活,他就是賣的東西再好,再稀奇,我也不會正眼看一眼!”
“不過是個靠賣東西謀生的辛苦打工人,你何必跟他置氣!”齊雨辰順嘴安慰了一句。
周琴琴這才猛地意識到,自己已經在他面前失態了。
她沒再說什麼,眼睛一直看向車窗外。
景物一閃而逝,她看在眼裏,卻什麼都沒往腦子裏進。
再長的路,也總有盡頭。
過了沒多久,車子穩穩地停住,醫院到了。
熄火之後,坐在駕駛座和副駕駛座上的兩人,均靜默無語,沒有動作。
一分鐘後,周琴琴率先擡手,去拉車門。
卻在要將車門推開的瞬間,手被一只溫熱的大掌整個包裹住了。
身體猛地僵住,她沒敢回頭,只悶悶地問,“怎麼了?!”
“琴琴!”齊雨辰自身後看着她,“我再問你最後一遍,你真的想清楚了?!”
“這話,你已經問過我很多次了!我也回答過你很多次了!都這個時候了,幹嘛還要浪費口舌?!”
“嗯!我是已經向你確認過多次,但,我總是不放心!我怕,你以後會後悔!”7K妏斆
脣畔浮現一絲苦笑,周琴琴無聲地搖着頭,“不可能!我絕對不會後悔!這個孩子,說什麼,都不能留!”
話落,她用力一甩,將他的手甩掉,推開車門,便顧自下了車。
齊雨辰忙也打開駕駛室的車門,跟着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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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琴琴掛斷電話之後,霍澤之盯着暗下去的手機屏幕怔愣了一會兒。
門外來喊他的隨從,似乎等得有些着急了,又開始不住地敲門,“老闆,老闆,您快點去看看吧!”
霍澤之猛然回神,邁腿朝前,邊走,邊不耐地訓斥道,“慌什麼?!”
那隨從都快急哭了,“老闆,情況實在危急呀!雙方都動傢伙了!那邊的人,抓了光頭哥的幾個人,說是要您親自去,才肯放人!光頭哥那個人,您也知道!脾氣急又護犢子!看着自己的兄弟被人壓着跪在地上,他直接就炸了,非要衝上去,和對方的人拼命,手下的弟兄們差點兒沒拉住!”
大門“呼通”一聲拉開,霍澤之鐵青着臉,從辦公室內走出來,理都沒理門口滿頭汗的隨從,邁腳就往前走。
隨從趕忙跟上,“老闆,咱們現在怎麼辦?!”
霍澤之目視前方,走的很堅決,根本沒有回頭看他,“還能怎麼辦?!那幫人不是點名要見我嗎,那我就親自去會會他們!”
從地下城到城東娛樂場的路上,霍澤之緊抿嘴脣,一臉嚴肅。
手指無意識地杵在下巴上,有一下沒一下地輕點着,整個人彷彿靈魂出竅般,出神地在想些什麼。
副駕駛座位上,剛纔趕着去給他通風報信的隨從,小心翼翼地回頭,提醒道,“老闆,前面就要到了。”
“嗯!”霍澤之淡淡應了一聲,隨即擡眼,透過汽車的前防風玻璃往外看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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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遠地,已經能看到娛樂場富麗堂皇的大招牌。
招牌底下,烏央烏央地站了一堆人。
目光一黯,他從思緒中抽離,轉瞬間,又變回了心狠手辣的黑道大佬。
就在這時,隨手扔在後排座位上的手機,發出“滴滴”兩聲提示音。
他隨意地瞥了一眼,本並不想理會。
看到發件人的號碼時,眼光一閃,沒忍住,又把手機摸了起來。
這個陌生號碼,他記得。
不久之前,就是這個號碼,給他發來了信息,告訴了他周琴琴懷孕的事!
點開新收進來的信息,看了一眼,霍澤之的手立馬緊緊地捏在了一起,雙目圓睜,似乎不敢也不願相信看到的一切。
屏幕上,只有一行字,“周琴琴已至帝都醫院,準備引產!”
車子離娛樂城越來越近了,副駕駛座位上的隨從不免有些緊張,他暗暗咬緊了槽牙,“老闆,一會兒您要小心些!這次,我看,那幫兔崽子們來者不善!”
“.…..”
霍澤之沒回話,隨從忍不住轉頭去看,卻見他神情陰沉,雙目緊緊地盯在手裏的手機上,似乎根本沒聽到他的話。
“老闆,老闆?!”隨從又喊了他幾聲。
霍澤之突然擡起頭,沉聲吩咐道,“掉頭,去帝都醫院!”
隨從和司機都呆住了,“老闆,您說什麼?!”
“去!帝!都!醫!院!”霍澤之一字一頓地重複道。
每一個字,都是帶着滿腔憤怒,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可……”隨從擡手往前一指,“娛樂場這邊怎麼辦?!咱們人都已經到了!”
“怎麼?!我說話不好使了,是嗎?!”霍澤之冷眼朝他一掃。
隨從立馬噤聲,眨了眨眼,回過了頭。
司機也不敢多問,猛地踩了一腳剎車,接着便調轉了車頭。
此時,他們離正早對峙着的兩夥人,已經不足百米。
不少人,都已經看到了他們的車。
本來,自己人看到老闆來了,都滿懷信心,士氣大振,準備和對方的人大戰一場。
可,沒想到,老闆的車,居然臨陣調頭了!
大家在不理解的同時,心裏也生出些失望和喪氣。
對方的人裏,站在最前面的,是一個扛着把大砍刀、看起來很年輕的清秀男人。
他也看到霍澤之的車子走了,嘴角一歪,語氣中滿是不屑和諷刺地發問道,“喂!你們老闆怎麼還不來?!不是說馬上就到嗎?!難不成,是慫了,不敢來?!”
“你放屁!”站在清秀男人對面的一個光頭大漢,罵罵咧咧地回道,“我們老闆會怕你們這羣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
“不怕怎麼還不敢來?!”清秀男人挑釁地問,“剛纔,有輛車,開到門口又走了,我看車牌號有點面熟,好像就是你們那個姓霍的老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