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李建守在大門口,表面縮着頭,實際上支着耳朵,想看這一場皇帝和皇孫女的博弈,到底誰輸誰贏。
良久,老皇帝耷拉着腦袋,問道,“雲舒,你跟太子是一同長大的情份,將來朕去了,這天下少不了要你輔佐一二。”
這是在要保證了。
季雲舒當即毫不猶豫的道,“那是自然,雲舒得舅舅全力培養,自傾盡全力回報大虞王朝,盡心盡力輔佐太子哥哥。”
老皇帝嘴角終於露出一絲微笑。
躲在門口的李建嘆息着搖了搖頭。
帝王看似與清平郡王親近,又看似被虞非鵲一番話打動,但實際上讓老皇帝動搖的,反而是季雲舒最開始的威脅。
說白了,就是清平郡王用一輩子爲大虞王朝效力,換來了一個賜婚。
看着有點虧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老皇帝還能活幾年啊。
一朝天子一朝臣,換了帝王會怎麼樣,還有待商榷呢。
李公公正搖頭咂摸感慨着,冷不防太和殿裏傳來老皇帝的大喝,“李建,進來擬旨。”
他打了個機靈,一溜小跑着進來,“回皇上,奴來了。”
磨來一份聖旨需要很久。
寫一份聖旨,卻連一盞茶的時間都用不到。
老皇帝一番龍飛鳳舞后,擱置了筆盞。
季雲舒目光凝重的望着那份得之不易的賜婚聖旨,眼底又片刻的晶瑩模糊,但很快又消失不見。
他是堂堂清平郡王,在那麼多人跟前,不能失態。
“好了,擇日宣旨吧。”老皇帝擺了擺手,沒有在太和殿裏留下,雙手負在身後,就要大步離去。
李公公緊隨其後,才走了兩步,被老皇帝瞄了一眼,他十分機靈地端起那盤牛奶小方,跟在了老皇帝身後。
剛纔還喧鬧的太和殿一瞬間寂靜了下來,只剩下爺倆你望着我,我望着你,彼此沉默不言語。
好大會子,虞非鵲終於打破了這份寂靜,“爹,這件喜事,是你告訴娘,還是我告訴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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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雲舒嘴角動了動,目光在龍岸上瞟了一眼,“讓聖旨告訴。”
意思就是宣旨的時候再告訴喬連連了。
虞非鵲沒有異議,她也很壞心眼的想看娘震驚的模樣。
不僅如此,在宣旨之前,她還想逗一逗娘。
“那爹,我就先回去啦,今天可不容易了,我還犧牲了一盤子糕點呢。”小姑娘扁着嘴有點委屈。
那牛奶小方,嗚嗚嗚嗚,她也很想喫呢。
但是爲了爹和娘,她咬咬牙,貢獻了出去。
等娘正式嫁給了爹,她一定要纏着娘多做幾份,喫個夠。
嗯,一定!
大閨女擺了擺手,一路蹦躂着跑了。
季雲舒強壓着嘴角的弧度,也離了宮。
因爲身份限制,虞非鵲想進清平郡王府,但天色太晚,她去不了。
倒是季雲舒第一個先見到了喬連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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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心院裏。
賢良淑德的後孃正在給孩子們準備糕點。
現在天氣逐漸轉熱,除卻早晚還有些偏涼,中午的溫度已經頗爲舒適了。
這樣的季節,最適合喫各類糕點。
四喜樓是有自己的傳統糕點的,比如山楂糕,核桃酥,荷花酥,玲瓏酥。
老師傅的傳統工藝,做出來漂亮又精緻,唯一可惜的是口感有些差,當然也可能是材料限制。
比如說做荷花酥,用的是熬出來的豬油,做出來的酥層次分明也脆,咬一口滿地都是渣渣,也算得上四喜樓的招牌點心。
但豬油太膩,喫多了還容易上火,年輕女子和小孩子可能接受不了一股淡淡的豬油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