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黎想起了什麼,開始仔細的詢問沐雲煙:“我比較奇怪,像你這副沒腦子的樣子,當初是如何被賢妃選中的?”
沐雲煙明顯噎了噎:“奴婢也不知道,奴婢當時被選中的時候,其他的一些人明顯不服氣,還說奴婢只是學了些醫術的皮毛,真正的還沒有接觸過呢,就這樣被派遣出去,肯定不會起到什麼效用,不過賢妃娘娘說,奴婢年齡合適,眉眼也和真正的沐雲煙有幾分相似,這也許就是原因吧。”
顧清黎眉心一皺:“你剛剛說其他的一些人,指的是什麼人?”
“就是和奴婢一併被挑選出來,養在莊子裏的女子,奴婢是個孤兒,十歲的時候被人選中,帶到了那個莊子上,不過去了之後,奴婢只是做些雜事,後來才被選中,開始教導醫術,不過奴婢資質有限,學的東西比較慢,經常被人嫌棄。”
“那個莊子在什麼地方,你知道嗎?”
“奴婢當時是被蒙着眼睛帶進去的,後來被帶出來,也是被人捂了眼,一直坐在馬車裏走了將近一個時辰。”
顧清黎眼神越發的冰冷:“這些事情你之前爲什麼不說?”
如果沐雲煙早些交代,她和大木頭也能早有防備。
“奴婢……”
沐雲煙也發的惶恐,肩膀止不住地發顫,額頭上更是冷汗涔涔。
“沐雲煙,我一再的容忍你,可不是讓你在這裏跟我鬥心眼兒的?”
“奴婢不敢,奴婢只是太怕死了,而且奴婢也不知道這個莊子在什麼地方,甚至都不知道真正管理這個莊子的,究竟是些什麼人,所以纔不知道怎麼跟王妃回稟。”
“你不知道莊子在什麼地方,但是你總接觸過裏面的人吧,可有從中看出過什麼線索?”
“奴婢也不知道,只是覺得那裏面的人怪癖的很,一個個性格極爲乖僻,不樂意與旁人接觸,還經常的打鬥,而且時不時的便有人在裏面喪生,死狀異常的詭異,有的渾身烏黑,有的通體發紫,還有的面上滿是青筋……”
沐雲煙說着,抖得更加的厲害,仍舊對那樣的場面心有餘悸。
顧清黎卻是眸光一顫,拿起手邊一張寫着南嶼文字的紙張,遞了過去。
“這樣類似的文字,你有在那個莊子上見過嗎?”
沐雲煙接過仔細打量,隨即點了點頭:“奴婢見過,奴婢去打掃房間的時候,見過一些寫着這樣勾勾畫畫的紙張!”
“那就沒錯了,那個莊子上聚集的應該都是南嶼餘孽,你一點都沒有印象,那個莊子在什麼地方?”
“奴婢沒有印象,不過奴婢在那個莊子上見過一種七色瑾,那花開的十分的驚奇,奴婢從來沒有見過顏色那麼豔麗的花朵,而且每一片花瓣的顏色都不一樣。”
顧清黎神情驟然一動,這七色瑾的描述怎麼那麼像是靡花?
若真是如此,那麼那個莊子上一定還會有其他南嶼特有的藥材,只需要找到莊子的位置,便能夠將藥材收集齊全,徹底的破解隱香石,消滅蠱蟲!
“除了這個,還有什麼其他的特徵嗎?”
沐雲煙仔細的回憶着,突然眼神大亮:“奴婢想起來了,那莊子上有一片溪流,正好穿過莊子,在秋天的時候會有合一歡花落下來,順着溪水,一直流到莊子裏,不知道憑藉這個特徵,能不能確定莊子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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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一歡花?”
“你確定這次,沒有其他隱瞞了?”
沐雲煙連忙跪地:“是,奴婢確信,沒有其他的隱瞞了。”
“好,你下去吧。”
“是。”
沐雲煙退了下去,雁霜連忙上前,將手中正好溫熱的茶盞遞到了顧清黎的手邊。
“王妃,您沒事吧,奴婢看您的臉色蒼白的有些厲害。”
顧清黎搖了搖頭:“沒事。”
“王妃,還要留着沐雲煙嗎?”
“暫且留着,不過讓人給她監視好了,不管怎麼說,她也是賢妃手中的棋子,想要把賢妃和秦家搬到,證人自然是多多益善”
“是,您還要接着見顧輕舟?”
“嗯,把人帶上來。”
“是。”
顧輕舟是被人捆着手拖上來的,跪在地上的時候,身形不穩直接跌倒,然後他卻沒有像往常一樣顧及形象的坐起身來,而是就那樣躺着,發出一陣略有些滲人的笑聲。
“顧清黎啊,顧清黎,你到底還是忍不住來求我了吧?你……”
顧輕舟一邊說着一邊擡起頭來,然後發出了一道驚訝的低呼。
“你臉上的胎記呢,怎麼沒了?”
顧清黎擡手碰了碰臉頰:“你這麼關心那個胎記做什麼,難不成那胎記還與南嶼的蠱蟲有關?”
顧輕舟收回目光:“呵,我只是不想看到你這張和雲婉渃核外相似的臉罷了,你看到你的真面目,我便會覺得噁心反胃。”
“在這一點上,我們兩個倒是格外的相似,看到你的樣子,我也恨不得直接讓人把你拖出去,亂棍打死!”
“到這個時候,你就不要逞能了吧?我聽說太后在前來皇莊的路上請了寧遠,是不是你已經中了蠱毒,需要寧遠來幫你診治?”
“你果真在那塊隱香石上動了手腳。”
“哈哈哈,如若不然,你以爲我會那麼輕易的將底牌拿出來?我交給你的那塊隱香石可是極品,本來是爲了楚君晏和柔妃準備的,沒想到最後,卻用在了你的身上,你應該覺得無比榮幸纔是。”
“你費盡心思的給我下蠱,爲的應該不是直接要我的性命,說說吧,你想要什麼?”
顧輕舟動了動身子,陰婺的眼神再次被得意填滿。
“你說的不錯,我不會直接要了你的命,可是你讓我一無所有,我也要讓你感受一下,失去所有,究竟是什麼樣的滋味!”
“這你恐怕就要失望了,顧輕舟,你之所以會失去所有,是因爲你冷血無情,本來你可以和我母親夫妻伉儷,成爲人人羨慕的神仙眷侶,可是你居心不良,一心只想着往上爬,在這個過程中丟棄了親情,丟棄了愛情、甚至連我這個女兒也可以輕易丟棄……”
“不是我害的你一無所有,是你在往上爬的過程之中,主動拋棄了所有的東西。你只看得到那巍巍權勢,卻看不到全是底下的百尺懸崖,掉下來摔個粉身碎骨,也是在情理之中。”
顧輕舟冷笑一聲:“這麼說來,你就有情有義了,你以爲楚君晏的眼裏就沒有皇權,他就真的把你視作唯一?”
“沒錯,我相信他。”
“哈哈,我只聽說過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從沒有見過爲彼此不顧性命、至死不渝的,你要不要和我賭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