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6章 是，我很愛他
那日，她明明已經熟睡了。並沒有看見衛琬給明妃診治時的光景。
無論心裡多痛多恨，到最後，即使她不曾親眼看見，她還是選擇相信她麽。
蘇墨到大理寺牢裡來，親自把衛琬領出去。
他兀自走在前面，淡聲道：“本應該早些結束。”
衛琬道：“實際上也挺快，我只不過在牢裡待了短短數日。要不是明妃的貼身宮人使絆子，我應該早就被首輔撈出來了。”
蘇墨道：“最後起決定性作用的，還是大都督。”
衛琬嘴角含著淡淡的笑意，道：“沒辦法，他是我夫婿麽。”
蘇墨頭也沒回，大抵也知道她此刻的表情。提起殷霆時，她的語氣總是會溫柔幾分。
蘇墨道：“不愧是大都督，手段利落。他也著手去查了那名宮人的家屬，只是最後沒得到點兒有用的線索。你猜他怎麽做的？”
衛琬沒回答。
蘇墨淡淡道：“全殺了。”
已經快要走出牢房大門，隱隱可見外面明亮的光線泄了進來。
衛琬驀地道：“這世上誰都得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負責吧，那宮人一口死咬我的時候，大抵沒想過會瞞不住他。”
她隨著往前走，緩緩眯起眼，看見門外天光下，立著一道人影，大概正等著接她回家。
衛琬頓了頓，然後溫然笑起來，又對蘇墨道：“況且從與他相識的那天起，我就從未指望他手上乾淨過。”
蘇墨道：“看來你真的很愛他。”
衛琬道：“是，我很愛他。”
是佛陀如何，是惡鬼又如何。
這是她男人。
她只知真如皇帝所說，她嫁了一個好夫婿。這個人將是她往後一生最堅實的依靠。
殷霆著一身靛青色曳撒，背影修長，他聞得腳步聲，不疾不徐地轉過身來，眉目清然隨和，端地是豐神俊朗。
殷霆看見她的那一刻，把漪蘭配製出來的解藥遞給她，道：“把藥吃了，回家了。”
衛琬低笑，眼眸溫暖，伸手接過，道：“還勞殷都督親自來接我一趟。”
解藥有兩顆，看來殷霆很守信諾地把蘇墨的這份也帶來了。
衛琬吃了一顆，剩下的給了蘇墨。
隨後殷霆牽過衛琬的手，轉身便帶她離開了這裡。
大理寺卿和少卿都在呢，況且還有這麽多衙差，殷霆就這樣牽著她離開，會不會太高調了不太好？
衛琬動了動手，與他十指交扣得緊緊的。
她道：“大都督，人前還是注意點影響。”
殷霆側頭看了她一眼，然後腳下停了停，松開了她的手。然而下一刻直接把她攔腰抱起，不疾不徐地走過廣場，走過那一段高高長長的台階，一步一步走出大理寺大門。
衛琬倚靠在他胸懷，臉貼著他的衣襟，手不知該往何處放，索性伸過去，摟住了他的脖子。
門前停放著熟悉的馬車，殷霆把她抱上了車，落座後，錦衣衛便駕車而去。
殷霆摟著她坐在自己腿上，衛琬便一直靜靜倚在他懷裡。她嗅著他身上傳來的幽幽冷檀香，聽著車轍聲咕嚕嚕地轉動響起，偶爾有別的馬車或者人聲從外面經過。
一切都那麽久違而美好啊。
衛琬額頭貼著他的下巴，嘴上輕輕道：“殷霆，我已經很久沒洗澡了，身上很髒的。”
殷霆微微俯頭，親了親她的額頭，道：“我不嫌棄。”
衛琬勾唇，緩緩笑了。
到了家門口，殷霆又把她抱下馬車，徑直進了大門，往院子裡去。
嬤嬤們把一切都打點好了。
房間裡備著熱水，飯食隨後送上，一切都一如既往地井井有條。
只不過嬤嬤們這回可算顧念著衛琬，都是一個勁地緊著她，勸著殷霆，說她身上有傷，要仔細照顧，不能莽撞。
衛琬在牢裡待了數日，傷毒加身，身體雖然有些虛弱，但也不至於到生活不能自理的地步。
她自己能更衣洗漱，只是還來不及自己動手，殷霆就伸手來解她的衣裳。
衛琬緊了緊自己領口，笑容自若道：“殷都督，還是我自己來吧。”
殷霆道：“你來我來，有什麽不一樣？”
衛琬暗抽了抽嘴角，道：“自是不一樣的。”
然，話音兒一落，殷霆勾著她的腰，一把將摟在懷，一邊緊箍著她的身子，一邊慢條斯理地把她衣裳一件件脫下來，還道：“哪裡不一樣？”
衛琬：“……”
他把衛琬抱著放進水裡，將她受傷的那只手搭在一旁，以免碰到水。
隨後殷霆走去屏風外，衛琬聽見房間裡他的腳步聲，知道他就在，讓她感到無比的安心與放松。
過了一會兒，殷霆又回來，手裡拿著她要穿的乾淨衣裳，一一放在屏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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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琬的頭髮散開浸在水裡，殷霆伸手穿過那一縷縷濕潤的烏發，竟是在幫她清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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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琬啞然，片刻輕聲道：“殷霆，我自己來就可以。”
殷霆閑話家常一般，道：“我來讓你很有壓力？”
衛琬挑唇笑笑，道：“讓我有點受寵若驚。”
這浴桶裡給她的回憶委實都是些她與殷霆讓人臉紅心跳的事，平時都招架不住，眼下她這身子骨更是不行。
只是殷霆除了必要地解她衣裳、抱她下水以外，並沒有多碰她。眼下幫她洗頭髮，也只單單只是洗頭髮。
出浴過後，衛琬穿上舒適輕便的衣裙，殷霆給她拭幹了頭髮。
嬤嬤送來溫熱的清粥小食。
眼下還沒到午時，她草草吃了些。任由殷霆解了腕上繃帶，重新給她上藥包扎。
隨後衛琬上牀去睡了一覺。
在牢裡不可能睡得好，牢裡環境如此，她時不時還要應付大理寺的那些人，還要動動腦筋想想當下的事。
眼下一沾到牀，牀榻間隱隱都是殷霆身上的氣息，衛琬什麽都沒想，閉上雙眼就睡去。
她入睡的速度快得，房裡的飯食還沒來得及撤下，殷霆也還在屋裡，他只一轉身回看，便已聽見她均勻的呼吸聲。
嬤嬤們再過來收拾碗筷時，殷霆淡聲低道：“夫人睡了。”
嬤嬤便輕手輕腳地把桌上飯食收拾了撤下去，道：“看樣子夫人真是累壞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