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此緊張驚慌的模樣,讓顧一念的心跳瞬間停滯了……
這樣的大早上,一下睏意全無,這兩個多星期,在這如此美麗的地方,甜蜜慣了,突然一下畫風轉變,打的她是措手不及……
“發生什麼事了……你告訴我,是不是a市那邊,發生了什麼?!”
顧一念緊緊地拽緊了他的胳膊,抽緊的心裏不斷涌現了出了不祥的預感,氣氛好像一下壓抑了下來,她的呼吸凌亂了,然後有點,喘不過氣了……
厲庭琛臉色變得慘白,那雙一直都漂亮的修長眸子,此刻微微眯起,一點點變紅了,看的她甚是駭人,整個人顫抖的厲害。尤其是他眼底的那抹猩紅,無比地刺眼,也刺着她的心……
他閉了閉雙眼,雙手緊緊地握緊,額頭手背爆起了根根青筋,最後,沉沉嘆息。
明明外邊的天光那麼明妹啊,但是他的話,卻如此的陰冷,吹的她刺骨生冷……身子震顫不已……
“凡凡出事了……他突然昏倒抽搐,已經被送進急救室搶救了……”
顧一念瞬間呆愣在那兒,此刻震顫的心好像被人狠狠捏碎了一下,停止了跳動,通紅的杏眼呆呆地盯着他,不自覺嘟囔了一聲,“怎麼會突然這樣……”
明明之前還好好的,怎麼會突然,到了要搶救的地步……
顧一念幾乎當場就要昏倒,撐着破碎的身子,立馬就和他踏上了回國的航程,一路上,她都不斷地在給厲奶奶打電話,不捨得掛下電話,每一分每一刻,都想要了解寶貝兒子的動態,但是厲奶奶蒼老的沙啞聲音永遠在說,醫生還在裏邊,還沒出來……
幾乎是一路哭着回來的,接近十個小時,飛機降臨在a市機場的時候,a市的天已經整個暗了。<>
就好像是他們現在的心情一般,一片昏暗,剛從婚禮的喜悅,就跌入到兒子出事的痛苦,就好像是有人硬生生地將他們從那幸福快樂的天堂,狠狠打入了無限的黑暗痛苦地獄,轉變太大,顧一念接受不了,哭的幾乎都快要昏了過去。
重點是現在她還懷着雙胞胎……
看着她毫無血色的蒼白小臉,再看着她顫巍巍的嬌小身子,厲庭琛打算先讓司機送她回去,自己去醫院看看凡凡的狀況,但是顧一念堅決不同意,哭着喊着要和他一起去,因爲剛剛纔打過電話,凡凡他,還沒有脫險……
早上出的事,到晚上了,還沒有脫險,可見這情況有多麼嚴重,她這個做母親的,怎麼可能放心的下,回去休息呢……
顧一念的眼淚都幾乎要流盡了,哭的聲音都沙啞了,但還是抓着他的手臂求着他帶她一起去醫院,她要去見凡凡,一刻都等不了了……
厲庭琛憂心忡忡地看着她,擰緊深刻的五官嘆氣着抹去她眼角不斷洶涌而出的惹來,無比心疼地妥協地說:“好,好,我帶你去,你別哭,不然要是等會看到凡凡,兒子該笑話你了。”
猩紅眸子裏帶着滿滿的心疼,還有那絲絲的寒意,在來的路上,他其實心裏已經將事情想明白了,大概知道了,是因爲什麼,凡凡突然暈倒了……
一直以來不祥的預感,終於在此刻爆炸了,厲庭琛突然恨自己,爲什麼當初,不再好好地帶着凡凡檢查幾遍呢……陳明浩研究的病毒,到底有多麼厲害,纔可以逃過逸軒作爲醫生的如此一雙銳利眼睛……
抽緊的深刻五官遍佈陰森寒意,但是現在已經不是後悔的時刻了……凡凡等着他們兩個過去救命……
晚上七點,兩人終於趕到了醫院,馬不停蹄,而且是一路哭着過來,兩人的身子都異常疲憊。
小傢伙還沒有從急救室出來,門外的厲爺爺和厲奶奶,已經從早上守到現在了,陸立峯在陪着他們,買來的食物,也一點沒動,兩位老人,一下接受了這沉重的打擊,好像迅速老了下去。<>
他們的到來,給了這兩位老人一點依靠,厲奶奶的紅腫雙眼又開始往外邊冒着眼淚,抓着厲庭琛的手臂,佝僂的身子顫抖不已。
“到底怎麼回事?”
厲庭琛一邊扶着臉色慘白,身子顫抖的顧一念,一邊抓着厲奶奶的手,沉聲問道,目光卻是望向那緊閉的搶救室的大門,蹙起的眉間,是那滿滿的擔憂。
厲奶奶哭的泣不成聲,話都講不出來了,只是一個勁地道歉,一旁的厲爺爺還算冷靜一點,沉聲沙啞地將今天早上突然發生的一切告訴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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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顧一念死死地捂着自己的嘴,奮力地搖頭,紅腫的冒淚雙眼望着那緊閉的搶救室的大門,就要往裏邊衝!
“凡凡!我的寶貝!怎麼會突然出事的!”
陸立峯眼疾手快攔下了她,勸她,“嫂子,現在醫生都在裏邊搶救凡凡,你不能進去!”
“你放開我!我要見凡凡!嗚嗚……”
對於一個母親來說,這樣的打擊實在是太大太大了,兒子突然出事,突然要在急救室搶救十幾個小時都還沒出來,這意味着什麼,這太突然了……她不能接受……
現在就好像有那麼一把刀,在剜着她的心……太殘忍了啊……這種硬生生被打入地獄的感覺,太殘忍了……
顧一念走了過去,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看着她這副即將崩潰的樣子,雖然心疼,但是面上出現了深深的冷意,使勁地搖晃她的身子,怒吼:“顧一念!你給我冷靜點!忘記來的時候答應了我什麼了嗎?!”
突然拔高的音量,響徹此刻通明的走廊,吸引了不少護士來往病人的好奇的目光,顧一念被吼的整個人顫抖了一下,然後瞪大了通紅眸子,淚眼婆娑地看着他。<>
她是被他嚇到了。
厲庭琛盯着她那隆起的小腹,再看着她那被熱淚滿滿打溼的慘白臉蛋,沒有了笑容,只有擔憂,痛苦,悲傷……
他心疼的厲害啊,明明這兩個多星期,和他在那毛里求斯,一直都是笑着的,突然,就變成這樣了……
沉沉嘆息一聲,他抱着她,在一旁走廊上坐下,蹲了下來,捧着她溼漉漉的小臉,在她溼潤的脣瓣上啄了一口,猩紅眸子泛着無限的溫情與她的那一雙淚眼四目相對。
“念念,乖乖地在這等着,你這樣衝進去,醫生會分心的,先等他們出來再說……”
實際上,他也擔心啊,但是作爲丈夫,作爲父親,容不得,他露出怯弱的神情,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區別吧,男人要挑起責任的這座大山,承擔許多事情。
整個家,現在都在他肩上壓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