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問服務員要杯溫水,安靜坐在那看手機。
手機有消息進來,備注是康助理。
【溫小姐,我們事先不知道,范智森還邀請了溫董。】
他這是替嚴賀禹解釋,並不知道溫長運也來,今天這個尷尬的局面,誰都沒料到。
溫笛從來不為難康助理,客氣道:【沒關系。】
有關系又能怎麽辦。
來已經來了。
她背對牌桌,總覺得有道灼灼的目光刺在她後背。
不知道是田清璐還是嚴賀禹。
“侄女,來。”
范智森這個大忙人終於想起她。
這不是溫笛能任性的場合,她也不會在嚴賀禹和田清璐面前失態,是她決不允許的。
溫笛回應范智森,微笑著從容走過去。
“我只是小蝦兵蟹將,來蹭吃蹭喝,還要這麽隆重介紹呀。”
范智森說:“論做生意,那你肯定是蝦兵,要說寫劇本,我跟你爸加起來,不頂你萬分之一。”他轉頭看溫長運,接著打趣:“我記得咱倆小時候,被老師罰寫兩百字檢討都費勁。”
溫長運說:“沒見你多費勁,都是抄我的,連錯字也抄。”
包間裡笑開來。
范智森言歸正傳,給溫笛介紹嚴賀禹,“這是京越集團的嚴總。”
嚴賀禹手裡拿著牌,目光筆直落在她臉上。
溫笛:“嚴總,幸會。”
嚴賀禹點點頭,他知道她不可能跟他握手,說:“久仰。”
兩人之間分外客套,跟初次見面的陌生人無二。
輪到田清璐時,溫笛主動跟她握手。
田清璐這人有一點好,在社交場合,從不把私人情緒寫在臉上,她笑笑,說:“溫編劇本人比電視上還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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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
范智森站在一旁熱情道:“田總是嚴總未婚妻,今年剛訂婚,他們是男才女才,男貌女貌。”
溫笛順著話說:“確實般配。恭喜啊。”
田清璐淡淡一笑。
康助理瞄一眼老板,不知道老板聽了這句話,心裡是什麽滋味。
最後介紹的是秦醒。
溫笛對這個名字印象深刻,她在路上開不了車時,秦醒要給她打急救電話,後來還讓交警過去看她狀況。
她也主動跟秦醒握手。
被區別對待的只有嚴賀禹。
但沒人放心上,只以為是嚴賀禹這個人給人疏離感,難以攀附。
牌桌上有人站起來,要讓位子給溫笛,“你們年輕人打。”
溫笛晃晃手機,找托詞:“不比你們老板,我這個社畜沒下班時間,老板剛給我發了郵件,事情急,我先回郵件。”
范智森解圍:“工作要緊。”
溫笛到另一邊安靜的地方坐下來,這邊牌局繼續。
牌桌旁圍坐了一圈人,嚴賀禹邊打牌邊跟范智森和溫長運閑聊,對范智森他有敷衍的成分,跟溫長運說話時,他又是另一個態度。
“聽說溫董家裡藏書不少,快趕上圖書館。”
他以前聽溫笛說過。
溫長運以為是范智森告訴他,他父親的那個“小圖書館”在江城當地小有名氣,電視上報紙上抱道過不少次,父親還給學校捐過很多書。
他笑說:“我父親喜歡看書,還愛買書。”
嚴賀禹隨意出牌,卻把秦醒打的找不到出牌規律。
秦醒抱怨:“嚴哥,你怎麽亂出牌呀。”
嚴賀禹一語雙關:“因為你亂講話。”
別人不清楚嚴賀禹這句話什麽意思,康助理明白。
嚴賀禹後來索性不管其他人還有什麽牌,手裡能出的就直接扔下去,連范智森都看出他就是陪著他們玩,哪是打牌,半開玩笑道:“嚴總這是盲打呀。”
嚴賀禹似笑不笑,說:“旁人都看出我在瞎出,就秦醒眼不好,說我給田清璐喂牌。”
康波看一眼嚴賀禹,老板好不容易找個機會替自己辯解,他這句話是刻意說給溫笛聽,讓溫笛知道,他剛才沒有給田清璐喂牌。
在溫笛進來時,秦醒說了一句:“嚴哥,不帶這樣欺負人的,你怎麽還喂牌給請璐姐。”
老板怕溫笛誤會,為了澄清,他煞費苦心。
一局結束,自然是嚴賀禹輸。
他起身把位子讓給范智森,“范總你來,我打個電話。”
隨他出去的還有康波。
特意繞了一點路,經過溫笛旁邊,嚴賀禹腳步有停頓,他想跟她說一句,能不能別難受。可服務員在旁邊。
時間地點都不合適。
溫笛埋頭看手機,但好像在走神。
等熟悉的氣息遠離,溫笛喊來服務員:“給我一杯冰鎮果汁。”
服務員讓她稍等。
今天是范伯伯的場子,為了拿下合作,他請了不少江城有頭有臉的人來捧場,她不能搞砸。
也不能任性說走就走,到時爸爸臉上也掛不住。
生意得做,人不能得罪。
趁人還沒來齊,她看看能不能想到兩全其美的辦法脫身。
牌桌那邊,范智森接到電話,說:“就差你們倆。十分鍾能到是嗎?行,不急。我們來的早,過來打牌。田總讓你們慢慢開,他們還要再打幾局。”
溫笛一聽只有十分鍾,留給她的時間不多。
她喝一口冰果汁,迫使自己冷靜下來,打開家庭群,想想這個時候誰的關系能正好用上,還讓人看不出破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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