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一幕,太后忍不住低聲驚呼:“清黎丫頭,這是怎麼了?”
顧清黎神情有些凝滯,不過卻沒有多少慌張,反倒是眸光微亮,像是發現了什麼有趣的東西。
“南嶼的巫蠱之術,果真是防不勝防。”
安親王妃臉色陣陣難看:“清黎,你說這是南嶼的巫蠱之術。”
顧清黎點了點頭:“這段時間,我一直在研究從顧輕舟手裏得到的那塊隱香石,想着從中找出破解的辦法,從而救醒我孃親,研究的太過專心,朝夕相對之下,根本就沒有對那塊石頭生出絲毫的防範之心。”
“你現在會生病,就是因爲那塊石頭?”
“嗯,剛開始的時候不清楚,後來問了瞭解南嶼蠱術的人,才知道蠱蟲幼年的時候,便是在隱香石上培育的……難怪當初顧輕舟會如此輕易的拿出隱香石,還讓我舅舅奪了過來。”
太后眉心緊皺,眼神之中已經帶上了怒火和殺機:“那可惡的石頭是顧輕舟給你的,而且還是故意給你的?”
“嗯,奶奶,別生氣……”
“畜生,簡直就是個畜生!虎毒尚且不食子,顧輕舟竟然敢如此對你?根本就沒有一點的人性!”
安親王妃同樣怒不可遏:“這可真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本以爲沒有了丞相的身份,顧輕舟又身中劇毒,應該徹底安分下來了,沒想到竟然還會用出這樣卑劣的手段。”
顧清黎聲音虛弱:“之前見到顧輕舟的時候,我還覺得他已經狗急跳牆,完全淪爲了一條喪家之犬,只能利用我孃親相威脅,才能勉強的保住性命……也正是因爲如此,才疏於防範,忘記了他可是一個心機深沉,爲了往上爬,不擇手段之人。”
也正是因爲這份疏於防備之心,才讓顧輕舟有機可乘,成功的算計到了她。
太后恨不得立刻讓人將顧輕舟碎屍萬段,不過眼下更加擔心顧清黎的安危。
“清黎丫頭,這巫蠱之術,你可有研究出什麼破解的辦法,如今你也中招了,可千萬不能有事啊!”
顧清黎搖了搖頭:“暫時沒有什麼進展,不過我中招了也好,親身體會一下,才明白這蠱術究竟是如何起效的,說不準就能夠因此研究出解藥了。”
太后着急的目光含淚:“你在說什麼胡話呢,這個傻孩子!你想要試驗藥性,從牢房裏提那些十惡不赦的死囚也就是了,還能讓他們臨死之前有些用處,如今你這副樣子……”
太后說着,聲音有些哽咽。
安親王妃連忙握住了她的手:“好了,這個時候就不要說這些了,無端的讓清黎心中難受。清黎丫頭,需要我們爲你做什麼,或者說需要找什麼藥材,儘管說,哪怕是傾整個安親王府之力,奶奶也一定幫你找到。”
“奶奶……我需要更多的醫書,尤其是有關南嶼蠱術記載的,但凡是沾點邊的,我都需要。”
“好,奶奶立刻讓人去找,不過你現在……”
顧清黎打開之前帶過來的藥箱,挑選了片刻之後,取出一顆藥丸吞了下去。
“雖然沒有找到完全剋制蠱蟲的辦法,不過卻也研究出一些心得,不礙事的,兩位奶奶不用爲我擔憂。”
太后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卻被安親王妃用眼神制止。
“清黎丫頭,王妃奶奶相信你有分寸,想做什麼就放心大膽的去做,我們都會幫你撐腰的,最重要的是保重自己的身體,別說那麼多話了,先休息、休息。”
顧清黎點了點頭,隨即看向寧遠和雁霜。
“寧大夫,我現在所有的症狀都有參考價值,勞煩你每一個時辰給我診一次脈,所有的脈案務必記錄清晰,哪怕是我睡着了……”
寧遠連忙點頭:“王妃放心,我一定仔細記錄。”
“好。”
顧清黎躺回被子上,沒多會兒便迷迷糊糊地再次睡着,原本退下去的熱度,這會兒又漸漸地升了起來。
寧遠連忙幫其診脈,仔細記錄。
太后急得直掉眼淚,下意識的拉扯住了安親王妃的衣袖:“現在該怎麼辦?”
若是清黎真的出了什麼事情,即便是把顧輕舟千刀萬剮也來不及了。
安親王妃緊緊的握着他的手:“必須立刻把這件事情告訴皇上、君晏,還有柔妃、雲老太爺、雲靖……現在不僅僅是清黎一個人的問題,顧輕舟是我們大安朝的丞相,而且在朝中那麼多年,他手中握着隱香石,能夠害清黎,就能害更多的人……”
想到了這裏,太后也不由得不寒而慄。
“若真是如此,事情可就嚴重了。”
“沒錯,我們不僅要保護好清黎丫頭,更要保護好大安朝的子民,南嶼的巫蠱之術再次現世,絕對不是一個好兆頭。”
太后慌亂的神情漸漸安定了下來:“你說的是,當初花費了那麼大的代價,才把南嶼徹底的滅族,如今若是南嶼的餘孽捲土重來,大安朝再沒有一個風家可以幫忙抵擋了。”
太后讓谷嬤嬤將這裏發生的事情親口回稟給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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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聽聞之後,連忙趕了過來,看到了顧清黎的狀況,亦是擔憂不已。
“母后、皇嬸,你們照顧好老四家的,君晏那邊,我讓暗衛親自送信,這件事情絕對不能泄露一絲一毫的風聲。”
“好。”
顧清黎是被疼醒的,劇烈的疼痛從四肢百骸蔓延開來,鑽心刺骨一般,可偏生意識清醒了過來,身體卻不受控制。
她想要睜開眼睛,卻感覺眼皮有千斤重,想張嘴喊人,嘴巴卻像是被膠水粘住了。
顧清黎竭力的讓自己平靜下來,強忍着疼痛,努力的去感知自己的手指,終於順利的動彈了一下指尖。
一個輕微的動作,卻讓一直守着他的楚君晏察覺到了。
“阿黎,阿黎你醒了嗎?”
驚喜的呼喊聲響起,顧清黎緩緩的收緊手指,終於慢慢的得到了身體的控制權。
“我……咳咳……”
楚君晏緊緊握着顧清黎的手,回頭焦急地去喊寧遠:“寧大夫,你快來瞧瞧,王妃醒了。”
寧遠連忙衝上前來,顧清黎定了定神,這才發覺她現在已經不在馬車上,而是在一個房間之中,楚君晏正坐在牀邊,滿目擔憂的望着她。
難道說現在已經到了皇莊之上,那她這一覺究竟睡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