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4章 你還想要什麽?
不得不說,這些大花襖們極是知人心意,知道路途奔波後,又這樣那樣地沐浴一番,疲憊卷身,根本吃不了許多東西。
因而送來的都是幾樣清淡飯食,很合衛琬的胃口。
這夜裡她累極,早早就睡下了。
第二日天剛蒙蒙亮,身側有動靜,衛琬眯開了眼縫,便見殷霆正更衣。
曳撒在他身上穿得整整齊齊,整個人豐神俊朗,十分精神。窗戶透進來的薄薄晨光打照在他的側臉上,風華無雙。
殷霆戴護腕時,衛琬握住了他的手,懶懶地問:“要去早朝了?”
殷霆“嗯”了一聲。
衛琬眯著眼看了看他,道:“一覺醒來就看見你這般整齊精神的模樣,果然讓我有點不爽啊。”
說罷她就把他拽下來,勾住他的頭,抬身迎上去吻他。
殷霆素來不會拒絕她這般熱情,手臂摟住她的腰。衛琬一翻身就把他摁倒在牀上,一邊吻他一邊扒他的腰帶。
等把他弄得衣襟凌亂時,才離了離他的唇,氣喘籲籲道:“殷都督,現在重新穿吧。”
殷霆挑著眉梢,站在牀前,重新不疾不徐地系好腰封,整理好自己的衣襟。
衛琬也起身,一邊更衣一邊道:“我與你一起進宮去。”
只是下牀時雙腿剛接觸到地面,冷不防就是一陣顫軟,衛琬扶了扶牀沿,面色有點僵。
昨晚這家夥也太勤勤懇懇地耕種了……
殷霆扶了扶她,在她耳邊氣息熏熱地建議道:“要不今天還是在家休息?”
衛琬嗔了他一眼。
最後她和殷霆一起用了早飯,還是一道進宮去了。
只不過照顧到衛琬的緣故,今日殷霆去朝殿那邊去得遲了些。往日他基本都是準時準點地到達。
今日朝臣們絕大數都已經到了,他才現身。
便有武將們直來直去地打招呼道:“大都督今朝來得比較晚啊。”
殷霆隨淡地應了一句:“睡過頭了。”
問話的武將一臉懵逼。
大都督可是結婚第二天都依然能準時準點地來上朝的人物啊,也會睡過頭?
衛琬剛回來,上午到太醫院去複職,太醫院裡的太醫們都等著她呢。
從昨個起,后宮的娘娘們聽說她終於回來了,都已經排著隊到太醫院來掛診了。
今日衛琬來,還得依次挨個地行診一遭。近幾日是別想有清閑日子過了。
而藏書閣和東宮那邊,也進行得有條不紊。
以往藏書閣裡有關太子的所有著作以及東宮裡被封存已久的東西漸漸呈現出來。這期間誰都不得靠近這兩個地方,后宮中人心浮動,卻不敢明目張膽地議論此事。
想要找到點蛛絲馬跡,就必須得從與太子有關的東西一樣樣找起。
······
之前繆謹藏身在邊境的軍隊裡,受大都督的庇佑,少有人知道他的行蹤。後他主動現身於京城,若是急著動手,定會引起皇帝的懷疑。
可是現在皇帝連夜召他,必是已經起疑了,便再無需顧及。路上若能取他性命,就算他的屍體被抬回京來,也死無對證。
靜懿得知繆謹被詔回京了,並沒有那麽高興。衛琬每一次見到她,她都是眉頭緊鎖,比衛琬還緊張不安。
靜懿估計也知曉些個中利害,這一程對於繆謹來說勢必危險重重。
她連夜睡不好,半夜裡都被噩夢驚醒。
第二日衛琬卻看她時,見她神情委頓,狀態很不好。
靜懿一見了衛琬,伸手便抓住她,彷徨道:“我夢見他了,我夢見他……受了傷,滿身是血……”
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衛琬喚了她好幾聲,才把她喚回了神。
衛琬道:“我相信他,你也不要擔心好不好?他不會有事的,遇到危險知道怎麽保全自己。”
話雖這麽說,可這連日來,衛琬提著的心也不曾放下去過。
好在錦衣衛的眼線分布很廣,衛琬能夠及時收到有關繆謹的消息。殷霆也盡量調派人手沿途接應。
但到後來,繆謹還是失去了蹤跡。
據錦衣衛傳回來的消息說,繆謹在遇到一次伏擊以後,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至今下落不明。
魏國公府亦是不得安寧,繆謙幾乎每天都要來問衛琬,繆謹怎麽樣了。
但衛琬也無從得知。
繆謙滄桑委頓道:“我們繆家本就人丁凋零,我就只有那一個弟弟……既然已經遠離了是非,為什麽還要回來?為什麽還要再次身陷險境?”
國公府內,繆謙抬頭望著衛琬,眼眶濕潤,道:“琬兒,我知道你有本事,可是繆家走到今天,還不夠嗎?我爹,你外公,已經是一等國公、身後榮耀了,你還想要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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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琬回看著繆謙,定定道:“想要對錯,想要清白。”
繆謙問:“那你爭得過他們嗎?你二舅舅,你二舅舅生死不明,要是連他也不在了該怎麽辦!”
衛琬沉默,後低聲緩緩道:“如那不是二舅舅所願,他便不會回來。既是他所願,那便全力以赴。”
她聲音裡有種幾近於冷酷的清醒。
她很清楚,繆謹想的是與她一樣的。雖安於世,但絕不苟且。
繆家往後的路要走得很長,必須邁過當下這道坎。唯有這樣,將來源遠流長,才不會背負罵名汙點。
最終,繆謙長歎一聲,拂袖而去。
其實,像靜懿,像繆謙,他們在乎的是當下,是活著的人,這樣又有什麽錯呢?
繆謹下落不明的時候,靜懿在衛琬耳邊說得最多的一句話便是:“他不該回來的,彝州多好……他可以留在那裡,一生逍遙快活。”
寢宮裡無人的時候,靜懿倚靠著衛琬,容色憔悴道:“衛琬,我來贖罪,我來償還不可以麽。我只想他無事,我只想他無事。”
衛琬揉揉靜懿的頭髮,道:“相信他,若有個什麽,就不是行蹤不明了。”
幾乎半個衛廠的錦衣衛都被派遣出去,給繆謹肅清障礙,到現在還沒有新的消息傳來。
皇帝坐鎮宮中,一葉障目,又豈知想奪取繆謹性命的究竟都是些什麽勢力。況且追殺繆謹的都是些亡命之徒,更無從查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