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47章

發佈時間: 2024-04-26 10:08: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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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整個金秋十月,內務府就忙翻了,因爲要趕著將儲秀宮修整出來,下月初的選秀迫在眉睫,總不能讓秀女們入了宮,却沒地兒住吧。

內務府忙活,永和宮倒是挺清閒。因爲有了柔妃的先例,現在宮裡到底平靜多了,就連一直喜歡來給賢貴人找茬兒的齊妃也沒了什麽動靜。

不過,她們如今肯定更多的心思都放在了選秀女這事上,畢竟這對後宮而言可是頭等的大事。

第一輪初賽,確定了七十二人,全是京城官員家的適齡小姐,因爲當今皇上還未立皇后,所以由久居慈寧宮的太后一同擇選。

整個十一月,宮裡幾乎沒別的事兒,宮人們聚在一起聊的也大多都是這些秀女的事情,誰家小姐留牌子了,誰家小姐被賜花了,誰家小姐長得如何,這些全都是人們茶餘飯後聊的話題。

永和宮雖不如外頭那般風靡,但每日都能從桂嬤嬤和瑾蓉口中得知一些消息,比如現在,桂嬤嬤一手拿著刺繡花樣,一邊就對橫臥在軟榻上看書的賢貴人說道:

「皇上推崇滿漢一家,今年的秀女中漢家出身的也有不少呢。王太傅家的嫡出二小姐王彩雲才貌雙全,作詩上尤爲出色,聽說是被皇上特別稱贊的。容貌生的也好。」

瑾蓉接著又說:「除了王小姐,還有好幾個出彩的呢。護軍統領家的三小姐富察凝烟,宣武將軍府的五小姐趙清兒,聽說佟姑姑本家也有兩位小姐特別出衆,就是那對雙生姐妹花,佟姑姑,佟家有一對雙生姐妹嗎?」

佟婉柔正在研究花茶,聽瑾蓉提到她,不禁抬頭看了她一眼,想了想後,回道:「好像叔伯家是有一對雙生姐妹,可是我記得她們跟我是一般大的,這歲數來選秀是不是大了點?」

她的話讓瑾蓉和桂嬤嬤都不禁笑了起 來:「姑姑,你以為你今年多大,不過十七歲的年華,若不是你嫁人嫁的早,說不定也會被選入宮的。」

佟婉柔做出一副震驚的表情,連連搖頭:「我可不願意入宮。」

對於佟婉柔擺在臉上的嫌弃,就連賢貴人都不禁抬眼看了看她,放下了書本,說道:

「你們之中,也就只有婉柔是個頭腦清楚的。真以爲進了宮就能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也不想想,爲了這地位,你得承受多少旁的女人根本無法想像的艱苦。」

佟婉柔對賢貴人笑了笑,說道:「貴人如今是騎虎難下,肚子裡有了龍種,也是咱們宮裡唯一的龍種,一個後宮的女人能熬到這地步也屬難得了,對吧,姐姐。」

佟婉柔在宮裡待時間長了,對賢貴人也沒了一開始的懼怕,而賢貴人也把她和桂嬤嬤當做是心腹親人,所以,她們幾個在一起的時候,說話是不用刻意注意什麽的,反正什麽都能說,就是偶爾調侃一下貴人,賢貴人也是不生氣的。

只見賢貴人嬌嗔的對佟婉柔橫了一眼,知道這小妮子叫自己姐姐就沒好事,不過,也是真心喜歡這孩子開朗正直,頭腦清晰的xin格,她好像早就知道自己要的什麽,幷且一直堅持不懈的,往那個方向努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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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你嘴貧,別給我逮著,撕爛你的嘴。」

賢貴人唇角帶笑的說道。

佟婉柔嚇得吐了吐舌,姿態可愛,完全沒有對外時,作爲掌事姑姑的端莊正經,三人有說有笑的度過了一個閒適的下午。

十一月結束之後,便正式進入到了臘月,天氣已然變得冰寒起來。

經過了一個月的甄選,最終入選的秀女有八名,太傅家的二小姐王彩雲,富察氏旁支護軍統領家的三小姐富察凝烟,宣武將軍五女趙清兒,佟佳氏的雙生姐妹佟嬌,佟妹,禮部侍郎獨女顧之芝,奉天府尹之女杜月娥,包衣驍騎參領之女馬佳香蘭。

這八名秀女入宮皆爲小主答應,住在儲秀宮中,等候一個月之後的侍寢,誰先誰後,誰高誰低,便在一個月之後初見分曉了。

臘月初十,是各府進行見宮之日。

佟婉柔因為身在宮裡,便打算趁著這一日,去見一見如今已是太妃的姐姐。每年也就只有今日,姐姐才可以從寢宮中出來,被安排見一見家人。

佟婉柔在前一天就開始準備,用自己的薪俸,從內務府買了好些木炭和棉布,糕點什麽的也做了好幾個食盒,數量之大,就連瑾蓉都不禁咋舌問道:

「哎喲,知道的說你去看看,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要開宮單過呢,這都什麼呀?你姐姐是太妃,太妃宮裡還缺這些?」

佟婉柔看了一眼四周的幾個大筐,不禁說道:「她缺不缺我也不知道,只是看宮裡那些人的嘴臉,對待太妃未必會如正主子這般上心,反正我先帶了去,若是姐姐不要,我再搬回來,咱們永和宮自己用。」

瑾蓉搖頭:「到底是大家出來的,根本不在乎用錢。」

賢貴人正好從裡頭走出來遛彎兒,肚子已經像個小簸籮般扣在肚子上,整個人在佟婉柔一日三餐外加宵夜的伺候之下,也圓潤了許多,看著氣色好極了。

只見她挺著肚子,由桂嬤嬤攙扶著走過來,許是聽見了佟婉柔她們先前的對話,對佟婉柔說道:

「這些東西怕是用的著的,一朝天子一朝臣,宮裡的人未必會將先帝遺孀們當個主子伺候著,我曾見過一個一身衣服傳了好幾個寒暑都未曾更換的太婕妤。倒不是皇上對她們苛待,而是實在是人數太多了。無法一一照料的全。」

佟婉柔想像著賢貴人口中那個幾個寒暑都沒有衣服更換的太婕妤,不禁覺得心中一陣悲凉,輕嘆了口氣,决定再去給姐姐多裁幾塊棉布來。

去年她曾跟著額娘入宮,額娘給姐姐不過就準備了些果子蜜餞,她以爲宮裡什麽都有,什麽都不缺,其實,她從去年就看出了,姐姐手上戴的東西越來越少了,可是她却從未對家裡提出任何要求。

見宮是從巳時開始的,佟婉柔是永和宮的掌事姑姑,她卯時便差了兩個小太監去到了見宮之地,從宮殿後門入了內,見到了早早就坐在等候席上的佟玉柔。

佟玉柔身上穿的雖不是去年一款冬衣,可是,却也看得出來是早年間做的。

從前絕美的容貌在宮中變得憔悴不堪,許是爲了讓自己看起來好一些,才在臉頰上擦了些胭脂,可是與她蒼白的臉色對應起來,却顯得更加刻意,讓人心中難過。

她看見佟婉柔從後門走入,先是一驚,然後才迎了上去,對佟婉柔問道:

「你如何會在宮裡出現?」

佟婉柔記得她小時候,姐姐就一直唱歌給她聽,聲音如黃鸝鳥般動人,可是,現在她的聲音也沙啞了,再不服從前的清亮。

佟婉柔忍不住眼泪就掉了下來,佟玉柔將她拉到一邊,此時見宮處雖來了不少人,大家都在期待著時辰到了之後,一年一度的親人見面。

佟婉柔將自己入宮的經歷簡單的說給佟玉柔聽了,佟玉柔只大大的鬆了口氣,對佟婉柔說道:

「在宮裡做事都比入宮做娘娘要强。」

佟婉柔知道,先前佟玉柔定是以爲她也是這批被選入宮的秀女,心中替她擔心,又捏了捏姐姐的手脚,對她說道:

「你在宮裡過的可好?雖然我也入了宮,可是我却沒有資格前去探望你,只好等到今日。」

佟玉柔幽幽的嘆了口氣:「有什麼好不好的。不過是得過且過罷了。」

佟婉柔動容:「日子……很難熬嗎?」

「……」

佟玉柔沒有說話,良久後,才咬唇問了一句:「我上回跟額娘說,想叫她能不能替我找一找人,讓我去青雲寺出家,她替我辦了嗎?」

去年的見宮,是烏氏與佟玉柔在交談的,佟婉柔只能在外頭,遠遠的看一眼姐姐,幷不知道她對烏氏的囑咐,看著姐姐期盼的目光,佟婉柔不忍讓她失望,點頭說道:

「聽說……在辦了。額娘那天回去就找人了,可是你也知道,佟家只不過是看著顯赫,其實就是個空架子,好些人根本咱家的帳,要不,你再等等。」

佟玉柔看著佟婉柔,唇角微動,像是想說什麽,却又說不出口,猶豫了半天後,終於只是點了點頭,認命道:

「好。也只得如此了。」

佟婉柔見她這樣,心裡簡直難受極了。從前那樣意氣風發,活潑愛笑的姐姐,在宮裡過了十年,就猶如老婦般消極憔悴,這宮裡到底是個怎樣的吃人牢籠。

姐姐請求母親找人讓她出家,這是對生活徹底絕望了的想法,寧願去宮外做尼姑,也不願困在這孤寂無緣的皇宮中。

可是,額娘又怎麽可能會去替她找人出宮呢?他們巴不得佟家女兒在宮裡越多越好,恨不得將所有的女兒全都送入宮裡讓主子挑選,哪怕是在做個奴才,在他們看來,都比在宮外過的風生水起要好。

將自己準備的東西交給了姐姐,交代那幾個小太監替她送去宮裡,然後姐妹倆告別之時,佟婉柔又往佟玉柔手中塞了兩張一百兩的銀票,這是她入宮時,傅恒給她傍身用的,她一直都沒有機會用到,這是便給了姐姐。

佟玉柔猶豫了一會兒,便也沒有推辭,又伸手在佟婉柔的臉頰上摸了幾下,這才轉身離去。

呼呼的風吹了過來,佟玉柔縮著肩頭,將身上那條陳舊的薄氈子裹了又裹,這才迎著寒風,往自己的宮裡走去。

第47章

臘月初八,佟婉柔回到家裡,李氏正在小院子裡準備年貨,見她回來,也將她拉入了隊伍。

傅恒不滿母親對媳婦的霸占,却又不敢太過忤逆,只好待在她們身邊轉來轉去,時不時的跟李氏抬抬杠。

佟婉柔的字體是公認的好,所以李氏讓她來寫禮單,李氏雖然是富察府的側夫人,但是她如今正當紅,放眼整個京城,也沒有哪家的側夫人能像她這般前途無量。

「娘,外祖升官兒了,你可知道?」

傅恆在一旁替李氏拆解榮國公府送來的禮品,一邊尋常的說道。

李氏抬頭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知道,我前兒去你外祖那兒了。」

傅恆一奇:「嗯?您去外祖的府邸了?我都沒去過呢?媳婦兒咱們下午就去吧,外祖的新府邸在哪裡,我帶你去認認門兒。」

佟婉柔正專心寫著單子,聽傅恒這麽一說,就抬頭看了看他,也沒答應也沒拒絕,就說了句:「外祖府邸又不會跑了,等幫娘辦完了事再說吧。」

李氏對媳婦的懂事很欣慰,白了一眼自家兒子,說道:「你外祖的府邸,就在東城書馬巷中,三四間房,大是不大,却是够他住了。」

傅恆挑眉說道:「一個朝廷正兒八經的二品大員,住的官邸就三四間房?這禮部怎麼整的?」

李氏卻覺得挺好:「要那麽大幹什麽?你外祖又不愛用下人,到頭來還不是我去給他打理,地方大了,我可受累了。」

傅恒不以爲意的撅了撅嘴:「外祖一個人,你就不給他整一房續弦?」

李氏將手裡的東西放下看著傅恒,對他的話來了興致,說道:「我倒是想給他續一房,可是,你知道他怎麽回我?他竟然將你外祖母的牌位放到我跟前兒,對我說什麽–行啊,你問你娘,你娘答應了,我就續!嘿,他倒狗咬呂洞賓了,真白瞎我的一番好意。」

佟婉柔聽婆婆將外祖形容成狗,不禁失笑出來,與傅恒對視一眼,說了句公道話:

「外祖真是個長情的男人。」

李氏無奈的嘆了口氣,傅恒却凑過來對她說道: 「娘子喜歡長情的?那我以後也不續,就你一個好不好?」

佟婉柔的神情有些奇怪,李氏却是聽出了端倪,用一張紙片子在傅恒頭上敲了一記,說道:

「你這是咒人呢?」

傅恒無賴一笑,喝了口茶,又開口說道:

「對了,忘記跟你們說了,我過了年之後可能就不做侍衛了。」

李氏和佟婉柔同時放下了手裡的動作,驚訝的看著他,李氏 張的出聲問道:「你不做侍衛,做什麼呀?別給我整麽蛾子知道嗎?」

傅恆讓她稍安勿躁:「什麽麽蛾子呀。皇上說我見多識廣,學識淵博,做個侍衛太埋汰了,明年開始,就讓我做內務府大臣,專管娘子這種在宮裡做事的人。」

「……」

佟婉柔驚喜的用兩隻手掌交叠摀住了嘴,李氏也驚呆了,佟婉柔驚喜的眼眸一閃一閃,看的傅恒心癢癢的,只聽佟婉柔驚喜的問道:

「相公所言,可是真的?這,這可是擢升啊!」

在宮裡做侍衛,撑了天也不過是御前侍衛,可是若是做內務府大臣,那今後,可就不僅僅是個四品的御前侍衛了。今後就是入得朝堂也說不定啊。

所以,也無怪佟婉柔和李氏這般驚喜。這簡直就是天大的喜事了。

李氏拉著傅恆問道:「這事兒可是真的?你阿瑪知道了嗎?為何宮裡沒有文書下來?」

傅恒聳肩回道:「阿瑪還不知道,這事兒只是皇上親自跟我談了談,宮裡的文書,大概要到年後了,不過,皇上金口玉言,必是不會騙我的。」

李氏高興的和佟婉柔不住的交握雙手,口中念叨著:

「太好了,太好了。這,入宮一年就擢升爲內務府大臣,這,這就是嫡子也無法做到啊。」

見李氏這般高興,傅恒與佟婉柔相視一笑,將佟婉柔從李氏手中搶了回來,摟著她的肩頭,對李氏說道:

「所以娘,兒子這般出息,今日下午,我可以帶婉柔去外祖府邸看看嗎?」

「……」

繞了半天,這小子就是爲了跟媳婦兒去玩會兒。

李氏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然後才對他們揮了揮手,說道:「玩兒去吧,玩兒去吧,你們不在啊,我還省心了。」

兩個小年輕也不跟她客氣,手牽著手就出門去了。

佟婉柔是第一次在宮裡過年。

賢貴人被請去參加守歲宴,佟婉柔和桂嬤嬤也一路隨行,不過內場她們却是進不去的,只好守在門外,聽著殿內舞樂齊奏,熱鬧非凡,而今年也算是萬歲爺登基之後,最熱鬧的一年了。

因爲從前宮裡加起來不過四個妃嬪,如今一下子多了八個,十幾個女人凑在一起,可想而知這場景是多麽熱鬧的。

守歲宴上,大多都是今年剛入的秀女在表演絕藝,賢貴人挺著肚子,也沒人敢爲難她,只需坐在那兒靜靜的吃吃東西,看看歌舞表演,也很舒適。

裡頭熱火朝天,李德全也沒忘記宮外還有守著的小宮女,小太監,自己掏了腰包,讓禦膳房給三十兒晚上守歲的宮人們也都上了一壺小酒兩盤子點心,就算是過年了。

佟婉柔沒想到自己的那份會比旁人多出這麽多。

李德全親自舉著酒杯向她走來,恭恭敬敬的對她行了禮,說道:

「來年,可要夫人多多照料才是。」

佟婉柔立刻與之碰杯,笑言道:「總管您客氣,是婉柔要請您多多包涵才是。」

說話間,佟婉柔便知道,李德全這是在暗示她相公明年要做內務府大臣這件事,想來這件事已然是板上釘釘了,否則,不會連李德全都來跟她打招呼,套近乎。

想著這一切都是因爲自家相公,佟婉柔就覺得心中十分自豪,因爲,那是她的相公,她親自挑選的相公。

回到了永和宮,瑾蓉和桂嬤嬤都喝得有些暈乎,只有佟婉柔還保持著清醒。

親自伺候貴人睡下之後,正要走,却被賢貴人拉著說了會子話,家常也扯了不少,最後,還得了賢貴人包的一封大紅包,說是壓歲錢,叫她務必收下。

佟婉柔收的心驚膽戰,賢貴人便與她說道:「明年這宮裡可就真正亂起來了,放些銀錢在身上,關鍵時候總能派上用場的。」

至此,佟婉柔才將那厚厚的一叠紅包收了下來。

三十兒守夜過了,正月初一一大早,天還未亮,佟婉柔就坐著轎子往正陽門走去。

雖然她一夜都趴在窗戶旁看煙火,幾乎沒怎麼睡,但不知怎的卻絲毫都沒有睡意。

傅恒在正陽門外等她,他們侍衛營輪著休假好幾日,所以,他前天就已經回到府裡,知道佟婉柔今日回府,便等不及親自過來接了。

富察府裡也熱鬧的很。各路親友都趕在正月裡前來拜年,富察府門前車水馬龍。

今年與往年不同的是,大家紛紛從大夫人瓜爾佳氏那兒出來後,都沒忘了前往側夫人李氏的院子裡順道拜見一下。

從前不看好她的,如今也都接受了現實,不管真心還是假意,反正都開始對李氏逢迎拍馬起來了。

佟婉柔和傅恒不願在府裡多加應付,就提前跟李錚打了招呼,小夫妻倆就去李錚那兒住了兩日,過了兩日清淨日子,最後一日回來之後,也被李氏埋怨的不輕。

正月初六,宮裡便來了聖旨,擢升御前侍衛傅恒爲內務府大臣,代管圓明園事務。

傅恒接了旨之後,就被李榮保喊去了書房。連同六公子傅新也一同去了,父子三人在房裡說了好長時間的話,管家送了兩次點心,五六回茶水,也沒見他們要出來。

佟婉柔和李氏在厨房裡忙活了半天,回到廳裡問福祿才知,傅恒到現在還沒回來,李氏正說要不要去看看的時候,福祿正值變聲期的嗓音便響了起來:

「回來了,回來了,九爺回來了。」

佟婉柔迎了出去,見傅恒的臉色有些凝重的走著,可見到她之後,就趕緊將臉上的陰霾隱了去,露出了大大的笑容,伸手過來與佟婉柔的交握,一同走入了廳裡。

「你阿瑪找你什麼事兒?」傅恒聳聳肩,坐下自己倒了被茶,說道:

「能有什麼事兒,無非就是要我兄弟和睦,別踩著兄弟往上爬唄。」

李氏和佟婉柔對視一眼,李氏蹙眉問道:

「什麼叫踩著兄弟往上爬?合著咱們偏院的就不該比他們主院的出息?傅新那小子從小就不是東西,你們倆在一起,我還擔心他踩著你往上爬呢。誰爬得上去,誰爬不上去,這都本事,有本事讓傅新也往上爬呀。」

佟婉柔坐在傅恒身旁,勾住他的胳膊,用眼神安慰他,傅恒看了她一眼,彎了彎唇,表示自己沒事。

李氏看著有些失落的傅恒,嘆了口氣,心道,橫竪都是她連累了孩子們。如果,她不再是側室的話……

這麽想著,她更加堅定了自己內心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