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快步上樓,臥室裡、浴室裡、衣帽間,只剩他一個人的用品,丁點跟她有關的痕跡都沒有,就好像她從來都沒有來過。
他扶著衣帽間的門框,緩了緩,又趕緊去了書房。
他擔心的,還是發生了。
那個抽屜裡也是空的,她之前給他所有的留言畫也全都拿走。
任彥東拿出手機給盛夏打電話,很快被掛斷,他發了消息過去,【那些留言條是我的!】
許久後,盛夏才發過來,挺長一條:
【那些留言條,只有我們在一起時,才有存在的意義,分手了,你再留著的話,以後會是你另一段感情的負擔,沒那個必要。
今天我宣布分手,不是一時衝動,也不是為了報復你,讓你難堪。
因為我可能想不通了。
聽說怨恨、嫉妒,會讓一個女人面目全非,甚至跌入萬劫不複的深淵。
我還是想做那個自信驕傲,優雅美麗的花瓶。
以後,你會遇到合適你的人,我也是。】
第二十一章
晚上時, 任彥東去了字畫行一趟,老萬專程在那等他。
老萬給任彥東泡好了茶,關於字畫, 他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可能也老糊塗了,當時就隱瞞掩飾過去。
他用夾子把茶杯夾給任彥東,“這茶苦, 適合你。”
任彥東把車鑰匙往茶桌上一丟,沒坐下來, 移步到了展示台前, “我的字呢?”
老萬:“撕了, 丟垃圾桶了。”
垃圾桶在茶桌前,任彥東幾步跨過去,還好, 垃圾桶裡沒倒茶水, 只有撕了的宣紙,他撿起來。
老萬一頭霧水, “你幹嘛?”
任彥東把那幾片皺了的宣紙一張張鋪開來, 盡量壓平, 估計老萬當時也氣,撕了後還用力揉了。
老萬:“問你話呢!”
任彥東這才吱聲:“這幅字我就是給盛夏寫的,跟原來那幅根本就不一樣。”頓了下, 他又道:“你就是把這幅字給用粉碎機粉碎了,這事在盛夏那裡也不會抹掉。”
老萬嘬了幾口茶, 一直盯著他看,“你是準備拿著這幅字去謝罪?”
任彥東反問:“謝什麽罪?”
老萬一噎,“你說呢?”
任彥東把幾張碎片都理好,找來膠帶紙,示意老萬過去幫忙,他接著剛才那個話題,“她原不原諒我,現在是次要,我得把她心裡的那根刺拔了。”
老萬瞅著他,“我就說,這次分手對你來說不是壞事兒,不然就算你們結婚了,也遲早得離,兩口子之間最忌諱的就是撒謊,特別是跟以前感情有關的,就算你心裡坦蕩,到時也是有嘴說不清了。”
任彥東‘嗯’了聲,小心翼翼的把那幅字粘好。
老萬今天下午也沒什麽心思處理公事,一直待在字畫行,到現在晚飯都沒吃,剛才老婆打來電話,說要是任彥東晚上不忙,讓任彥東一塊去家裡吃飯。
“走吧,今晚去我家吃飯,你嫂子做了你的飯。”
之前是想等盛夏考研結束,請他們倆到家裡做客,後來盛夏去了小村,回來都到了年關,這事也就擱置下來。
哪知道事情會發展成這樣子。
任彥東遲疑片刻,後來還是跟老萬一同前往。
老萬媳婦今天親自下廚做了幾樣家常菜,菜做的差不多時,老萬和任彥東回來了,她正在廚房,聽到外面客廳有說話聲,擦擦手,抬步出去。
任彥東打招呼:“阿姨。”
老萬媳婦:“.”一下子都沒反應過來。
老萬笑了,“也沒見你喊我叔叔。”
因為盛夏一直稱呼他們兩口子,叔叔和阿姨,任彥東現在是自降輩分。
其實按年齡來說,任彥東就應該稱呼他叔叔,他家兒子都快大學畢業了,只不過當初跟任彥東是因為興趣相投認識,也就沒什麽輩分不輩分的說法。
老萬媳婦笑著:“大侄兒,快點坐。”她又回廚房接著忙活。
任彥東不是第一次到老萬家裡吃飯,沒把自己當外人,洗了手之後,去幫著老萬媳婦把菜端上餐桌。
三人邊吃邊聊,老萬媳婦今天下午才知道任彥東和盛夏分手了,那幅字畫她之前並不知道,老萬這人,也是不喜歡家長裡短。
今天任彥東自己開車過來,老萬就沒讓他喝酒,給他倒了茶,老萬媳婦用自己的酒杯碰碰他的茶杯,“沒有秘密一身輕,新的開始,沒什麽不好。”
任彥東:“謝謝。”
之於他,確實沒什麽不好。
撒謊會讓人心虛,會失去原本的判斷力。
所以這麽多年他沒什麽私人秘密,也懶得撒謊。
只有盛夏,他謊言一個接著一個。
盛夏去小村他是心虛的,導致了她心情異常他也沒能及時感應到,跟撒謊相比,他更自責的是,她難過了一個椿節,他竟沒有發現。
老萬媳婦抿了一口白酒,“盛夏這孩子我了解,她走了就不會再回頭,你唯一的機會就是追到她前面等著她,陪著她一塊走,至於她什麽時候願意側臉看你一眼,這就得看她心情了。”
說著,她再次跟任彥東碰杯,“還有你未來嶽父和嶽母,他們那關,你現在也不是很好通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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