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城域看着她,心情有些複雜。
她沒有抱怨,沒有委屈,更沒有抱着他哭訴。
唯一想說的,竟然是被一只小松鼠羞辱了?!
蔣依依見他不說話,獻寶一樣的把懷裏的保溫桶遞到他面前,“今天我給你做了可樂雞翅,我一直抱着的,應該還沒有涼。”
顧城域看看保溫桶,又看看她,冷淡的開口,“已經晚上了。”
女人失望的垂下頭,但是很快又振作起來,“那你有沒有喫晚飯!可樂雞翅很好喫的!”
“十一點,你覺得我沒有喫飯?”顧城域把手擡起來,還用手電筒照着手腕上的手錶給她。
蔣依依確定了一下表上的時間,癟着嘴,重新把保溫桶抱到了懷裏。
顧城域不知道爲什麼,就是不想看到她做出這樣的表情。
他直接伸出手,把她懷中的保溫桶拿了過來,然後背對着她。
“你幹什麼?”蔣依依不明所以。
顧城域沒有回頭,無聲的嘆了口氣,不過蔣依依在他身後,沒有看到他無奈的表情。
“上來。”
蔣依依“哦”了一聲,費力的挪動兩下,雙手勾住他的脖子,將重量都壓在他身上。
努力的蹬了兩下之後,她帶着哭腔說道:“我上不去……”
不只是腳扭了之後不敢用力,她在地上坐了這麼久,腿早就麻了。
顧城域沒有說話,直接用手摟着她的腰,往上一提,她就順利的趴在了自己寬闊的背上。
蔣依依耳根都紅了,但還好現在夜色濃郁,沒有人發現得了她的害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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藉着夜色,她的膽子都大了一些,“那個……你要喫嗎?”
顧城域沉默半晌,答道:“我現在有點餓。”
蔣依依嘿嘿笑了兩聲,笑得男人面上有些臊。
他重重的拍了一下背上人的腰,蔣依依就像突然被掐住了喉嚨,不出聲了。
沒走兩步,他們聽到了前面傳來的說話聲,樹影重重之中,有幾束光照了過來。
蔣依依覺得刺眼,往男人的背後縮,顧城域也任由她動作,一步一步的走了過去。
“快找找,別兩個人都失蹤了吧?!”
“顧大影帝?”
“蔣依依?”
“你們有沒有覺得這裏好恐怖,像是有其他的東西?”
“不要自己嚇自己,我們這裏這麼多人,你怕個鬼啊!”
就在他們說話的時候,面前方突然出現了個人影,而且這人影還特別高,看上去身形還有些奇怪。
剛剛還在說可能碰到“鬼”的兩人被嚇得驚叫出聲,手電筒的光打過去後,才發現是顧城域揹着個人。
導演站在最前面,立馬迎了上去,“你小子,跑這麼快,不知道會讓人擔心嗎?!”
說完以後,他還重重拍了一下顧城域的胳膊,當做懲罰。
這時候他才注意到,男人揹着的,正是他們找了很久的蔣依依。
蔣依依衝着導演露齒一笑,“導演。”
導演眼眶都紅了,哪裏還顧得上去教訓兩句,連忙問道:“你跑到哪裏去了?這是怎麼了,腳受傷了?”
蔣依依回答道:“就是迷路了,然後腳扭了一下,所以沒辦法自己走下去。”
聽她說得輕描淡寫,可導演的心還是提了起來。
她的腳不能動,如果沒有人找過來,恐怕得一直在原地等待救援。
哦,可能還能靠原本給顧城域準備的飯菜撐兩天。
想到蔣依依還是個小姑娘,現在笑着跟他說話,也是爲了不想讓人擔心,他放柔語氣,安慰道:“沒事了沒事了,我們現在就回去。”
然後看到顧城域還是一如既往的死人臉,導演恨鐵不成鋼,“你這個人,怎麼也不知道安慰一下依依!”
顧城域淡淡的說道:“快走吧,別在這裏浪費時間。”
說完以後,他就徑直揹着人往前走,其他人自覺的給他們讓開一條路。
導演在後面氣得跺腳,但是想到顧城域還是會用死魚眼迴應他,心中產生了一種無力感,連氣都消下去了。
看到底下的一羣人都望着自己,導演無奈的擺了擺手,“走吧走吧,回去休息。”
……
劇組有跟組的醫生,顧城域把人背到自己房間裏之後,就讓醫生來給她看腳。
復了位,又上好藥之後,醫生說可以了。
蔣依依疼得冷汗都下來了,但愣是一聲沒吭。
顧城域把手都放旁邊準備好了,沒想到這個女人卻沒有趁着這個機會對他撒嬌,他不動聲色的收回手。
蔣依依試着動了一下腳,發現能動了,雖然還有疼痛感,但應該沒什麼問題了。
她滿意的點點頭,對身邊的人說道:“記得一定要把可樂雞翅喫掉哦,我明天再來看你。”
突然她好像想起了什麼,從外套裏面的包裏,拿出個口袋,放到男人手中。
顧城域捏了捏,還能感覺到她的體溫。
“這是家裏的毯子,你鋪在牀上,睡覺也會舒服些。”
她剛纔打量了一下劇組住的環境,演員有時候跟組,是沒得挑的,房間牆面都因爲浸水脫落了,只有牀上新換的被子還算乾淨。
蔣依依爲自己的未雨綢繆感到驕傲。
看着在袋子裏放着明顯沒有動過的毯子,顧城域聲音低沉的問道:“你不冷嗎?”
蔣依依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問的是自己一個人在山上的時候。
其實到現在爲止,她還覺得渾身冰涼,但卻搖了搖頭,“不冷啊。”
顧城域只是看了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說謊。
明明找到人的時候,小小的一團緊緊的縮在一起,保持着體溫。
但就算她覺得冷,也並沒有把毯子拿出來,反而獻寶一樣的給了他。
顧城域心情複雜,最後轉變成了惱怒,“你到底有什麼目的?”
蔣依依愣了一下,明明剛纔還在說毯子的事,沒反應過來話題跳轉這麼快,“沒有啊,只是覺得你需要……”
顧城域打斷她的話,直接下了通牒,“你以後不要來了。”
蔣依依眨巴眨巴眼睛,“爲什麼?”
明明之前還好好的,這人怎麼說變就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