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 不是我!我沒這麽想!”錢愛梅連連搖頭,臉色發白。
她看向胖老頭, 眼裡流露出恐懼的神情。這人怎麽會知道她在想什麽?
“什麽鬼驚喜!我一點兒也不開心!老公,我們走!”王雨薇拉下臉推開胖老頭, 朝台下走去。
“王小姐, 您老公已經跟我簽了表演合約, 您不能走。”胖老頭輕輕拉住王雨薇的手腕。
“你放開我!你這個老流氓!你要幹什麽?”王雨薇站在原地破口大罵, 表情猙獰憤怒, 身體卻一動都不能動。
只是被握住了手腕,她卻彷彿被冰封,連靈魂都凝固。
“老公救命!”王雨薇無法偏頭看向陳燁,只能梗著脖子大喊。她不斷斜眼去瞟陳燁,眼裡流出兩行驚恐的淚水。
妻子正在遭受侮辱,陳燁卻坐在原地沒動。不僅他沒有反應,他的父母以及錢愛梅母女倆,也都安安穩穩地坐著。他們或驚訝,或竊喜,或慌亂,但誰也沒有對王雨薇的安全產生一絲一毫的擔心。
陳燁盯著臣晨,徐徐開口,“團長,表演的時候你怎麽能讓外人旁觀?說好了是我們一家包場。”
臣晨微微勾唇。雲子石和顧宏無動於衷。
梅希望抓住臣晨的手,從他指尖抽出一根銀絲,一圈一圈纏繞在自己的食指上。
沒有人搭理陳燁的逐客令。
胖老頭笑呵呵地說道,“沒關系沒關系,臣先生是太陽馬戲團的投資人,太陽馬戲團乾的是什麽勾當,他最清楚不過。”
陳燁驚訝地看著臣晨,目光裡帶著一絲鄙夷。他自己是一條毒蛇,卻還覺得別人是偽君子。
臣晨朝陳燁瞥去一眼,了然道,“為了王家的產業,你把你的妻子賣了?”
陳燁暗自咬牙。
臣晨又問,“這場表演,你出多少讚助費?”
陳燁沒有回答,臉色陰沉如墨。
胖老頭伸出一個巴掌,笑嘻嘻地說道,“跟您一樣,五百萬。”
“合同簽了嗎?”臣晨繼續詢問。
胖老頭連連點頭,“簽了簽了,陳燁先生是個爽快人。”
臣晨再度瞥了陳燁一眼,目中帶著憐憫。殺害妻子謀奪家產的念頭浮現在腦海中的一瞬間,陳燁已經把自己的靈魂賣給了魔鬼。
“什麽表演要五百萬?”王雨薇尖利的嗓音從舞台上傳來。
她竟然還沒搞清楚狀況。
“就這個開場,爛得跟屎一樣!陳燁,你快把這五百萬要回來!”尖利的嗓音帶上了顫抖,“陳燁,你快上來救我!我動不了了!陳燁,陳燁!”
王雨薇對枕邊人是百分百信任的。哪怕察覺出不對,她也還是一聲聲地喚著丈夫的名字。
陳燁無動於衷。坐在他身邊的妙齡女子,也就是保姆的女兒錢雲杉卻撇撇嘴,露出一抹輕蔑又嘲諷的笑容。
“叫什麽叫,這是我老公,又不是你老公。”錢雲杉低不可聞地念叨。
聽見她酸溜溜的話,陳燁陰沉的臉這才露出一點溫柔的笑容。
雲子石和顧宏發出嗤笑,臣晨垂眸看向蹲在自己腳邊的梅希望。梅希望從他指尖抽出一大卷銀絲,塞進嘴裡吃掉。似乎覺得這種食物的味道頗好,他把臣晨的食指含進嘴裡輕輕吮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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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晨勾唇莞爾,然後源源不斷地釋放銀絲。目前,這是他唯一的攻擊手段,銀絲被吃光他該如何自保,這個問題暫時還不在他的考慮范圍內。
“好吃嗎?”臣晨柔聲詢問。
梅希望含著手指點頭,“嗯。”
臣晨低笑出聲,心滿意足地揉揉青年的粉毛。
舞台上,王雨薇還在呼喚陳燁的名字,一聲更比一聲惶急。
胖老頭看向陳燁,笑嘻嘻地問,“陳燁先生,表演可以開始了嗎?”
“開始吧。”陳燁點頭。
王雨薇不敢置信地睜大眼。
“這火炭是假的對不對?它們其實是水果糖?哈哈哈,這個玩笑有點好笑,我get到了!”從來不服軟的鐵娘子,此刻正說著違心的話,露出牽強的笑容。
她不是傻子,她只是在自欺欺人。火炭散發的灼熱讓她的皮膚刺痛,她怎麽能不知道它們是真是假?
但錢愛梅讓她吞火炭,這肯定是假的!
“王小姐,你可以開始你的表演了。請。”胖老頭放開王雨薇的手。
靈魂被禁錮的感覺瞬間消失,王雨薇連忙後退,一腳踹翻盛放火炭的大鍋,朝台下跑去。
赤紅火炭在舞台上四處翻滾,將紅色地毯燒出一個個焦黑的洞,釋放出刺鼻的濃煙。王雨薇回頭看了一眼,臉色大變。
本已經跑向丈夫的她忽然改變方向,朝一旁的出口跑去。
穩坐釣魚台的陳燁這才慌忙站起,大聲命令,“抓住她!別讓她跑了!”
王雨薇回頭看了丈夫一眼,目中已經沒有信賴和依戀,而是懷疑與憤怒。今天之前,她無論如何都不敢相信,她最愛的人竟然如此對待自己!
活吞火炭,這是世界上最殘忍的酷刑!他們是家人,不是敵人!更不是仇人!
王雨薇掀開出口的布簾,以為自己將要逃出生天,迎面忽然撲過來兩個小醜,一左一右架著她的胳膊,將她重新抬回舞台。
“放開我,救命!陳燁,你就這樣看著我受欺負?錢阿姨,雲杉,爸,媽,你們到底要幹什麽?救命,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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