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頭哥前腳剛離開,後腳營帳門便被打開。
龍九淵端着菜餚走進來,便看到鳳非染已經沉沉睡去。
他把東西放下,走到牀邊幫她脫掉鞋子,拉過一旁的錦被仔細蓋好。
牀上的人睡意安穩,濃密的睫羽交織在一起,隨着呼吸的動作,微微顫動。
他忍不住擡起手來,用指尖輕輕的碰了碰。
柔軟的觸感如羽毛,分明是極爲細微的碰觸,卻有一股酥麻之意順着指尖直直的傳入心底,在心中愛意凝聚成的湖面上激起點點漣漪。
龍九淵下頜的弧度微微緊繃,高聳的喉結輕輕滑動了一下,壓制下心中想要把人抱入懷中的欲望。
好好睡吧……
梅如花等人也知道自家大小姐是何等辛苦,所以折騰起那些還活着的朝廷官員,那是絲毫的不留情面。
在房頂第九次不小心踩到一名官員小腿的時候,只聽咔嚓一聲,那官員的腿直接被踩的骨裂了。
“唔!”
官員明顯想要慘叫,只可惜嘴裏被塞了一塊不知道從哪裏找來的破布,聲音全然被堵在了喉嚨口,只能眼睛大睜,疼得滿頭青筋,看上去十分猙獰。
其他官員滿心畏懼,不斷掙扎着看向戶部尚書。
這個時候,也就只有戶部尚書有和梅如花等人談條件的資本了,畢竟他們只是三皇子一派,而戶部尚書身後還有個天器宗。
戶部尚書掙扎,不斷用眼神看向梅如花。
梅如花擡手撓了撓頭髮,露出了一個憨厚無比的笑容。
“盧大人如此看着我,可是有什麼話要說?”
戶部尚書連忙點頭。
梅如花十分好脾氣的走上前去,把他嘴裏塞的破布抽了出來。
“咳咳……”戶部尚書咳嗽了兩聲,呸的吐出了嘴裏的一口泥沙,“梅護衛,我要求見容安王和鳳小姐,還請梅護衛幫忙通稟一下。”
梅如花面上的笑容變淺:“這……之前的情形大人也看到了,我家大小姐替數萬百姓向上天祈福,最終得上天庇佑,成功幫助着楚教主和容安王驅散了陰雲,勞心勞力,十分辛苦,再加上大小姐本來身體就差,如今正在休息呢,這怎麼好打擾?”
“那見一見容安王也行啊!”
“王爺要忙着照顧我家小公子和小小姐,還要處理三城災後重建的問題,那也是忙得腳不沾地。”
梅如花嘴裏說着,目光在戶部尚書等人身上來來回回的打量。
他,大小姐身邊第一紅人,致力於要把薅羊毛作爲畢生行事準則的好護衛,這會兒當然不能放過這個大好機會了。
好歹也算是個人精,看到他這樣的目光,戶部尚書頓時明白了過來。
“梅護衛說的有理,我也知道自己剛纔的請求有些強人所難了,可之前謀害平城百姓之事多有誤會,我和其他幾位大人也是受了沈青眠的矇蔽,才險些釀成大禍,現在心中懊悔萬分,想要向容安王和鳳小姐解釋清楚,還請沒護衛幫忙通融通融。”
“這……”
看梅如花又要拒絕,戶部尚書連忙開口:“當然了,我也知道王爺和鳳小姐現在十分辛苦繁忙,又正在氣頭上,提出這等要求,必定會讓梅護衛十分爲難,我懷中有一塊極品的玄石,就當做給梅護衛的辛苦費。”
梅如花眼神一亮,手一動,便將玄石從戶部尚書的懷裏掏了出來,對着陽光仔細的打量成色。
房頂也看到了那枚極品玄石,連忙衝到梅如花的身邊。
“這還真是極品玄石啊,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呢!”
這羣待宰的肥羊身上油水不少呢,看來平時沒少搜刮。
反正他們這身羊皮遲早不保,趁着現在還有機會,趕緊薅一薅,也算是爲民除害了。
戶部尚書目光一閃:“之前倒是聽說,梅護衛和房護衛月錢並不高。”
房頂一副唉聲嘆氣的模樣:“那何止是不高啊,四捨五入約等於無,大小姐說自己窮的很,我們這些做護衛都想要發展發展副業了,畢竟也得喫飯,不是?”
梅如花爲什麼在大小姐面前如此受寵?還不是因爲在當初被收入鳳家的時候,他說能夠發展副業,能賺銀子。
既然下定決心要爭寵,自然就要做到比他更會賺銀子纔行,眼下機會不就來了嗎?
“不知道房頂護衛每月多少銀錢?”
“上個月發了有二兩銀子吧,陪着小公子和小小姐遊玩的時候,還挖到了點野生藥材,賣了之後一共有五兩,全部交給糖糖小小姐幫忙存着了。”
“什麼?”
戶部尚書臉上的驚訝切切實實,沒有一點虛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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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如花現在的實力並不清楚,可之前也是實打實的中階玄師,房頂現在更是高階玄師,其他那些最差的護衛,最低也都達到了玄師境。
這樣的高手,放到外面那些大家族中,足以成爲客卿。
家族客卿,不僅每月可以得到萬兩銀子的供奉,還有各類修行資源提供,而客卿只需要在關鍵時刻保護家族安全即可。
可他剛剛聽到了什麼?
每個月二兩銀子,還得自己挖藥材貼補,關鍵的是,最後還要把銀子放到糖糖那裏去保存,這和沒發有什麼區別?
最關鍵的是,鳳非染不懂修煉,手中沒有任何的修行資源,也就是說,梅如花和房頂等一衆護衛完全是在做白工。
那是不是可以利用這一點,讓梅如花和房頂反過頭來幫助他們逃脫?
梅如花將戶部尚書的神情收入眼底,心中頓時明白魚兒上鉤了,連忙表露出一個感慨的神情。
“這也是沒辦法,畢竟當初我們和大小姐籤的是死契,後來又被沈家徹底拋棄,天下之大,卻沒有容身之所,只能留在永安將軍府,做個打工人了。”
房頂在一旁嘆了口氣,面上有些惆悵,擡手漫不經心的扯掉了其他官員嘴裏塞着的破布。
想要薅羊毛,就得讓羊多說說話,如此才能找到機會。
其他官員早就等的急不可耐,連忙開口:
“梅護衛、房護衛,你們瞧瞧自己那微薄的月錢,再想想你們的強悍實力以及每日要做的工作,這哪裏是打工人啊,這分明是沒把你們當人。”
“是啊,我府中有一名高階玄士,每個月月錢都要五百兩銀子呢!”
房頂微微睜大眼睛,彷彿這才意識到什麼叫做差距。
“五百兩?”
“是啊,像房護衛這等實力的高手,隨隨便便去一個家族,那都得月銀上萬兩。”
房頂目瞪口呆:“原來我根本不是什麼打工人,而是行走的牛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