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送走了楚君晏,顧清黎連忙用藥水把臉上的紫色清洗乾淨,看着鏡子裏白白淨淨面孔,她竟一時間覺得有些不太習慣。
顧清黎連忙搖頭,將這個奇怪的想法甩出腦海,易容過後,悄悄的趕往千金堂。
本以爲千金堂依舊會如之前那般忙忙碌碌,結果來到之後才發現門可羅雀,除了一些前來買藥的百姓,並沒有其他人登門。
顧清黎有些奇怪,進門詢問半夏:“今天沒有什麼病人嗎?”
半夏正憂心重重的坐在櫃檯邊,聽到顧清黎的聲音,驚喜的起身迎了過來。
“掌櫃,您來了……您再不來的話,我可就要寫信請您過來了。”
“究竟發生了何事?”
“掌櫃,也不知道外面從哪裏興起來的傳言,說是有很多的夫人小姐維護掌櫃,說不準便是和掌櫃有什麼不清不楚的關係……總之傳的極爲難聽,還說那麼多夫人、小姐聚在一起,不過是看掌櫃面容俊俏,所以來看男人的。”
顧清黎臉色驟然沉了下來。
“流言傳了幾日了?”
“就是從那忘塵和尚被處置之後開始流傳起來的。”
顧清黎深深的吸了口氣,忘塵被處置的那日……難道是長公主還不死心?
“這是想從根上,斷了我千金堂的生意。”
大安朝的女子最爲注重的便是名節,有這樣的流言在外面作祟,別說是調養身體了,即便是真的生了病,恐怕都不願意再踏足千金堂。
半夏憤怒不已:“就是說啊,外面的那些人真的是其心可誅,還說什麼那些夫人小姐們怎麼可能整日不舒服,就是另有所圖。掌櫃,現在沒有病人願意前來,我們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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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清黎眼底閃過一抹冷笑:“放心吧,這件事情交給我,之前太過忙碌,這兩天沒人,正好休息休息,重新整理一下千金堂裏的藥材,以及存留下來的那些醫書脈案,等以後病人多起來,也省得在忙中出錯。”
“聽到掌櫃這麼說,我就放心了。”半夏重重地鬆了口氣,面上重新帶上了笑容。
自家掌櫃神通廣大,肯定沒有她解決不了的問題。
顧清黎開口詢問:“對了,半夏,你知道有什麼人能夠破解南嶼的文字嗎?”
“認識啊!”
“啊?真的認識?”顧清黎驚喜,
半夏點點頭:“而且這人掌櫃還認識呢,就是二公子!”
“逸安二哥,他認識南嶼的文字?”
“二公子博聞強識,知道的東西可多了,不過二公子從來不喜歡在人前提起,爲人也低調的很,不像是三皇子,一點點事情就傳揚的人盡皆知。”
“太好了,以前一直說想要去二哥的莊子上瞧瞧,今日正好有機會,我去一趟。”顧清黎十分激動,還好他在來的時候帶上了一本南嶼的醫書,正好可以先讓二哥幫她看看方子。
“掌櫃現在就要過去嗎?那我讓人準備馬車。”
“好。”
顧清黎坐上馬車,直奔楚君墨養身的別院。
此時的別院之中,正在練習走路的楚君墨一個沒站穩,撲通一聲摔倒在了地上。
茗茶端着茶盞走過來,看到這一幕,驚得心頭一跳:“公子……”
“不用過來!”
楚君墨撐着身體坐在地上,俊美出塵的臉上滿是汗珠,有一些汗水順着下巴滴落在地面,留下一個小小的印記。
“呼……”
楚君墨重重地呼吸着,手指暗暗收緊,片刻之後,猛的擡手捶打在自己的膝蓋上。
茗茶顧不上楚君墨的命令,連忙上前阻攔他的動作:“公子,您這是做什麼?”
楚君墨目光晃動,眼底閃過一抹痛苦:“你說,若是我的腿……”
話只開了個頭,楚君墨便驀然停住。
他到底還是被柳拂衣那番話給影響了,以至於現在設想這些不可能發生的問題。
“公子,您的腿已經好了,若是您……”
茗茶知道自己的想法有些大逆不道,可他心裏到底偏幫着自己主子。
燕王殿下揹負着七殺命格,的確是不容易,可自家主子從小便身有殘疾,這些年來,過得又何嘗不是悽苦無比?
好不容易喜歡上了一個人,卻連出手競爭的資格都沒有,實在是令人於心不忍。
楚君墨打斷了茗茶的話:“好了,扶我起來。”
有些話不能聽,聽了之後,心就再也靜不下來了。
就在這時,護衛快步的走了進來:“殿下,千金堂的掌櫃青禮前來求見。”
楚君墨神情有些恍惚,彷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說什麼,誰來了?”
“千金堂掌櫃青禮……殿下可是不想見他,那屬下……”
“不,我這就去……”
楚君墨剛想說自己親自前去迎接,可是看到自己因爲摔倒而沾染了泥土的衣衫,又連忙改口:
“立刻把人請去前廳,讓人送上好茶,然後把我今日做的那份點心送過去,我換身衣服,便前去見他。”
“是。”
楚君墨慌忙的起身,原本寂靜的眼眸,此時已經是神采煥發。
茗茶不敢再多說什麼,連忙幫楚君墨準備乾淨的衣衫。
楚君墨換好之後,又匆忙的梳洗了一番,這才朝着前廳趕去。
“你們都下去吧。”
來到前廳,楚君墨直接讓護衛退下,而後看向端坐在椅子上的人。
顧清黎正坐在椅子上喫點心,一身男裝打扮,卻遮掩不住通體靈秀之氣。
面容白皙無瑕、雙眸燦兒有神,聽到聲音,驀然轉頭望過來,露出了一抹明妹的笑容,好看的足以將人心點亮。
“二哥!我剛剛過來,看到你的園子真漂亮。”
楚君墨慢慢的走過去,坐到了顧清黎旁邊的椅子上:“清黎,你要來,怎麼也不讓人提前過來說一聲,我好前去接你?”
“之前便說過要來二哥這裏瞧一瞧,只不過這段時間太忙了,一直沒找到機會。”
“雲夫人一切可安好?”
顧清黎面上的笑容緩緩消失,輕輕地咬了咬嘴脣,沉聲道:“二哥,我母親被顧輕舟暗中下了蠱,如今昏迷不醒。”
“什麼?”楚君墨蹙起眉心。
“我這次過來,是聽說二哥認識南嶼的文字,所以想請你幫我翻譯一些書籍,我想看看,能不能從中找到破解蠱術的辦法?”
“好,拿來,我幫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