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臨安城南門的城樓之上,駐守的巡防營士兵們昏昏欲睡。
忽然,兩匹快馬從深夜的街道之上疾奔而來,馬蹄聲驟然響起,城樓上下的巡防營侍衛也都是一驚,風雪之中,衆人高舉火把眯眼去看,不多時,看到兩個着禁衛軍侍衛服的人快馬而來。
“這麼晚了,怎麼禁衛軍中又來人了。”
說話間馬蹄聲已經到了城樓之下,馬蹄上的禁衛軍並沒有下馬來,只朝着城樓之上喊道,“城門處可有異狀”
負責值夜的巡防營衛隊長上前道,“沒有沒有,這麼晚了,城門都關了這麼久了,哪有什麼異狀。”
馬背上的人面面相覷一眼,並沒有立刻轉身離開,那衛隊長狐疑喊道,“兄弟,怎麼回事出事了嗎”
其中一個禁衛軍道,“城南發現了一處火場,燒死了兩個人,極有可能是太子妃娘娘,副統領派我們來城門處看着,他懷疑皇后和太子極有可能今天晚上要出城”
一聽太子妃娘娘被燒死了,所有巡防營士兵們覺心中駭然。
下一刻,兩個御林軍侍衛翻身下馬朝城樓之上走來。
那衛隊長眉頭一皺想說什麼,可看到對方的那一身格外顯赫的禁衛軍服侍和掛在腰間的腰牌,只好將即將脫口的話嚥了下去,先前說話那禁衛軍一邊上城牆一邊道,“四面城門都要嚴守,萬不可因爲時辰晚了就掉以輕心,若是人跑了,我們副統領喫掛落,底下人都不會好過”
說話間人已經上了城樓,這城樓之上本是巡防營的地盤,此前睿王和趙禹在的時候帶着人上來也就罷了,如今單單兩個禁衛軍也這樣沒有規矩,衛隊長心底是不滿的,可又明白這二人是奉命而來,一則督查,二則逞威,想了想,衛隊長殷勤的遞上了一個熱水囊,御林軍的人在這裏也好,如此真出了事,就不是自己一人擔干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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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御林軍一到,其他人頓時沒了睏意,奈何風雪太大,除了城樓之上守着的,其他人都回了城樓之下的營房,又過了半盞茶的功夫,城外漆黑一片的官道之上忽然亮起了兩支火把,那衛隊長第一個發現的,當下驚的人跳了起來,“你們看,那是什麼”
漆黑的風雪之夜,城外卻有兩支火把亮起,不僅如此,那兩支火把還急速朝城門口靠近。
衛隊長一聲喊的整個城樓上的士兵都聚了過來,所有人都是一陣心驚膽戰,這樣的風雪之夜,不管來的是什麼人,都不會有什麼好事,當然,如果來的只是平民百姓,也不過是難入城門罷了。
可在皇后和太子離宮私逃且有謀逆之嫌的當口,所有人心底都生出了不祥的預感。
“急報潁州軍情急報快開城門”
“我等是潁州總兵羅秀城座下親兵,金羽箭在此,速開城門”
“火把”很快到了城門之下,幾聲撕心裂肺的喊聲透過風雪傳到了城樓之上,衛隊長帶着所有人朝城樓之下張望,依稀能看到兩個着赤色軍服的青年男子,此二人神情冷峻一深風雪,臉上全都是通紅的凍傷,已不知在這風雪之中走了過久。
一聽“金羽箭”三字,衛隊長立刻慌了,“潁州潁州怎麼會忽然傳來急報”
一個禁衛軍也上前道,“羅秀城是潁州總兵,他座下親兵帶着金羽箭送來急報,定然是北邊出事了還不開城門”
那衛隊長本就慌了,被這般一喝,立刻下令大開城門城門雖開,衛隊長到底不放心,剛下城門,兩匹快馬已經衝了進來,這衛隊長一眼看到了金羽箭,金羽箭乃是軍中急報特有標示,不管到了何處都不得攔阻,而那兩匹快馬進了城門也未過多停留,瞬間揚起馬鞭往皇城的方向疾馳而去。
所有人看着那二人疾馳而去,等人走的沒影了方纔反應過來。
“潁州距離京城不過兩日路程,到底出了什麼事”
“此前聽說滄州已經被北府軍控制,難道說這幾日功夫北府軍已經攻到了潁州”
“不絕無可能,潁州之上還有崇州、豐州,如果北府軍南下,這兩處不可能不發來急報”
“會不會會不會是沒來得及”
城樓之下的衆人議論紛紛,北府軍素來是精銳,悍勇難擋,而皇后和太子私逃出宮,更昭示着將有鉅變,因此哪怕衆人根本不知道潁州發生了何事,此刻的猜測也足以讓大周掀起滔天的風浪。
一時城門處所有人都心慌不已,如果北府軍已經攻到了潁州,那明日或者後日必定會攻至臨安
如今臨安守軍不足五萬,可能抵擋的住北府軍
城門巡防營守衛軍人心惶惶的時候,那拿着金羽箭送急報的二人已經到了皇城之下。
深夜到來的金羽箭士兵好似一擊天雷,重重的炸響在了京城的雪夜之中。
同一時間,燕遲獨自一人,站在了恭親王府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