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寥的語氣裡充滿了戲謔的意味,很明顯是在開玩笑。
余裊裊氣不打一處來,抓起旁邊的枕頭就朝他砸過去,一邊哭一邊罵。
“你給我滾!”
韋寥伸手接住枕頭,笑容越發濃鬱。
“兩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滿大街都是,你何必吊死在一棵樹上呢?”
余裊裊氣急敗壞:“你走不走?你要是再不走,我就喊人了!”
韋寥放下枕頭,收起笑容。
“不逗你了,我來找你是有正事兒的。”
余裊裊擦了把眼淚,半信半疑:“你能有什麽正事?”
韋寥:“你有沒有想過香蘭寺為什麽會突然爆炸?”
從爆炸開始到現在,余裊裊一直沉浸在悲痛中,大腦都忘記了運轉,完全沒心思去想別的事。
此時聽他這麽問,余裊裊方才思考起來。
“廢墟裡面有很濃的火藥味,應該是有人在香蘭寺裡埋了火藥,能引起那麽大的爆炸,火藥的分量肯定不少。”
韋寥也聞到了那股火藥味。
“火藥這種東西不是尋常人能弄得到的,更別提那麽大分量的火藥。”
余裊裊想起他們在鬼哭林看到的車轍印,心裡有了個猜測。
“或許鬼哭林裡的車轍印是個佑餌,幕後之人知道我們要想離開鬼哭林,一定會發現那些車轍印,然後再順著車轍印找到這裡。”
韋寥接著說道:“所以他們提前在這裡埋下炸藥,只要誰敢進去,誰就會被炸死,這是個連環計!”
從鬼哭林到香蘭寺,一環套一環,為的就是將想要追查贓銀之人趕盡殺絕。
余裊裊握緊拳頭,狠狠地砸了下車廂地板。
“一定是程崎乾的!那家夥太惡毒了!”
韋寥:“程崎是有嫌疑,但我們沒有證據,就算我們找他當面對質,他也可以死不承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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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崎出身名門又是駙馬,且這裡還是涼州,是霓陽長公主的地盤,若沒有真憑實據,鷹衛和天狼衛也拿他沒辦法。
余裊裊又氣又恨,還有股深深的無力感。
她忍不住喃喃:“如果蕭倦還在就好了……”
如果他在的話,肯定能有辦法對付程崎。
韋寥冷不丁地問了句。
“你覺得瑯郡王一定死了嗎?”
余裊裊地垂下腦袋:“我當然不希望他死,可是現在我們找不到他……”
韋寥將自己的想法娓娓道來。
“以我對瑯郡王的了解,他不是那種輕易會被人殺死的人。
如果這麽輕松就能解決掉他的話,他就不會掌管正法司這麽多年仍舊活得好好的。
要知道,朝堂上想讓他死的人不計其數,其中比程崎厲害的人多得是。
他們都沒法要了瑯郡王的命,僅憑一個程崎就能嗎?”
余裊裊抬起頭看著他,緩緩地眨了下眼睛。
“你的意思是,蕭倦應該還活著?可如果他還活著的話,為什麽不出來?”
這一點韋寥也想不通。
蕭倦那麽在乎余裊裊,他如果想要假死的話,肯定會提前給她通個氣,免得她傷心難過。
但從余裊裊的反應來看,她是真的一點都不知情。
韋寥一邊思索一邊說道:“之前瑯郡王有沒有給過你提示?或者給過你什麽特別的東西?”
余裊裊略一思索就想了起來。
“他之前送給我一個香囊。”
說完她便將掛在腰間的香囊摘了下來。
從表面來看,這就是個普通的香囊,沒什麽特別的。
韋寥讓她把香囊打開看看。
余裊裊拉開香囊,將裡面的香料全部倒出來,發現裡面夾雜著一個小紙條。
她立刻將小紙條展開,上面寫著一行字——
金烏城,公主賀壽。
余裊裊一下子就激動了起來。
“這是蕭倦的字跡!”
韋寥接過字條看了看:“瑯郡王的意思應該是讓我們繼續前往金烏城,參加霓陽長公主的壽宴,他會在壽宴上跟我們會合。”
余裊裊欣喜萬分:“這麽說來,他還活著,他沒有死!”
韋寥頷首:“嗯,想必是瑯郡王早就料到接下來的行程會有危險,提前跟你約定好了會合的地點。”
余裊裊頓時就破涕為笑,整個人都支棱起來了。
“那我們現在就出發,趕緊去金烏城!”
韋寥將紙條還給她,提醒道:“此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余裊裊點頭表示明白。
雖然她不知道蕭倦到底有什麽計劃,但他只將此事告訴她,就說明此時不宜外傳。
她將小紙條燒掉,把香料小心翼翼地裝回到香囊裡。
韋寥見她的精神狀態已經完全恢復了,便準備起身離開。
余裊裊忽然叫住他。
“你為什麽告訴我這些?”
韋寥笑了下:“你猜啊。”
余裊裊是真的不理解:“按理說蕭倦死了,對你有利無害,你沒必要多此一舉。”
韋寥卻道:“這你可就猜錯了,瑯郡王要是真的死了,對我的害處只會更多。”
他見余裊裊一臉不解的樣子,便耐著性子多說了兩句。
“你以為皇上為何要設立天狼衛?為的就是利用我們牽製住鷹衛,一旦瑯郡王死了,鷹衛散了,你覺得我們天狼衛還有存在的必要嗎?”
余裊裊聽得愣住了。
韋寥自嘲一笑:“我的確是不盼著瑯郡王好,卻也不希望他真的死了,唯有他活著,我們天狼衛才能有繼續存在下去的價值。”
說完他便推開車門,跳下車去。
余裊裊沖著他的背影喊了一聲。
“謝謝!”
不管他目的為何,他都幫了她。
如果不是他的提醒,她到現在都還沉浸在悲痛中無法自拔。
韋寥停下腳步,回頭沖她說道。
“你要是真的想要感謝我,就考慮一下我之前的提議,我不介意你是個寡婦,只要你還能畫畫就行了。”
余裊裊剛開始還沒反應過來,過了一下才想起來他說的提議是什麽,這家夥還想著挖墻腳呢!
她氣不打一處來:“滾你丫的!”
就不能給這家夥好臉!
韋寥大笑著走開了。
這一幕落在旁人的眼裡,就是韋寥趁著瑯郡王剛走,就去欺負郡王妃,其行徑實在是猖狂。
燕南關氣得咬牙切齒。
“姓韋的,你別太過分!
就算瑯郡王不在了,也還有我們。
誰要是敢欺負郡王妃,就是跟我們鷹衛為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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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寥:墻腳太硬,挖不動,可惜了
蕭倦:……你給我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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