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兩年愈發一無所懼, 只怕麻煩了。
陳不恪等得挑眉:“你真覺得我會冒犯你?”
卻夏:“…沒有。”
陳不恪:“可你的反應不像沒有。”
卻夏:“……”
陳不恪側過身, 插著口袋懶洋洋道:“之前是誰說,如果我們之間發生了什麽,那我的粉絲一定會覺得是她嫖得我?”
卻夏沒出口的話就哽住了。
陳不恪半笑半嘲地落回眸子,不緊不慢續上一句:“放心,我沒有把人請上門嫖我的喜好。”
卻夏:“…………”
話說到這步,她是不上也不行了。
這邊的豪宅規格慣例是一梯一戶的大平層,卻夏跟在陳不恪身後,乘電梯直達他的住宅入戶玄關裡。
目測過長寬,卻夏確定了這個入戶玄關大約就能抵她半個三居室租房的面積——
小廈言情小說
回家像逛公園,有錢人可真累。
陳不恪站在那面蓋了整面牆的鞋櫃前,停了幾秒,他俯身從其中一格拿出雙新拖鞋,扯掉logo皮卡,走回來放到卻夏面前。
“沒別的了,將就下。”
卻夏沒怎麽在意,只當是主人家的例行客氣。直到她踩進拖鞋裡,才有所察覺地低下頭。
小熊襪子輕松穿過了印著顯眼奢牌logo的皮革拖鞋,然後慢吞吞的,襪頭的熊耳朵左右擺了擺。
空蕩得彷彿沒穿。
從視覺效果上,像個偷穿了大人鞋的小孩腳丫。
卻夏走了兩步,果然拖拖拉拉的,還差點絆了一下,偷穿大人鞋的體驗更真實了。
她停下:“…有女款拖鞋嗎?”
“沒有。”
陳不恪等在玄關鞋櫃前,低頭瞥了眼震動的手機,他邊隨手回復邊語氣散漫地應她,“畢竟沒初戀女友來用。”
卻夏:“……”
這梗是不是只能等他倆死一個才能過去了?
不待卻夏反應,被陳不恪剛敷衍完的手機乾脆響起鈴聲。
是他自己的一首舊歌——卻夏雖不是他粉絲,但以這人高到斷層的國民熱度,也很難沒聽過他那些風格多變都不耽誤火遍南北內外的歌曲。
拖鞋的事暫且摁下。
卻夏松了眉心:“你有公事要忙的話去處理就好,不用在意我。”
陳不恪只瞥了一眼來電,指腹一撥就掛斷了:“不熟,不需要。”
“?”
卻夏正從靠鞋櫃斜站著的那人面前過,聞言不解地一側眸。
視力太好也是一種罪過。
譬如此時,她就在那一閃而逝的手機屏幕上看到了兩個字。
雲雅。
——不久前於夢苒在電話裡跟她叨逼叨過的、那個被陳不恪選了秦芷薇的本子而放棄了的最年輕影后。
所以這是被問上門了?
陳不恪關掉手機,剛插著兜直起身,他就望見矮了自己一頭的女孩無所覺察地停在他胸膛前不遠,腦袋微微歪著,朝向他勾在指節間的手機,情緒空乏但若有所思。
一點淺淡笑緒就攀上陳不恪眼尾。
他散散漫漫插著兜向前了半步,嗓音曳得低,尾調又微微翹起:“Perdone?”
(注:西班牙語,發音baideni,表打擾歉意)
“?”
撞入思緒的軟質木香,很輕易就將卻夏的注意力扯回。
她一抬頭,才發現面前那人是猝不及防的近,此時的平視正對上一截冷白修長的脖頸,以及上面性感凸起的喉結。
身體本能之下,卻夏倉促退了半步。
然後止住。
女孩微微蹙眉,不悅抬眸。
…第三次了。
偏那人沒給她留扳回一局的機會——他就彷彿只是需要她在這無比寬敞的玄關裡讓出她面前原本的那一小步,一句低聲後,陳不恪就隨意擦過她身前,直進了玄關裡面。
卻夏停了一兩秒,拖著那雙男式拖鞋跟了進去。
繞過玄關的屏風,正對就是落地玻璃長窗,整個平層是L型,而陳不恪家裡竟然沒做任何牆壁隔斷,從西側的西式廚房、到餐廳、到會客廳、再到主客廳,全然一覽無余。
只在東側盡頭,以磨砂玻璃前的書架作為隔斷,單獨全出一塊臥室的私密領地。
作為演員行業,卻夏見過不少房子了。
但內部裝修風格如此孤寡的,她也是頭一回見。
熾陽滿長窗,竟也能叫人覺著冷清。
不知怎麽,卻夏忽然就想起之前陳不恪在他工作室的地下停車場裡,像玩笑一樣隨意出口的那句,“我沒初戀,以後也不會有,唯一同居過的對象是honey。”
那時候卻夏以為他只是故意用honey損她,現在卻發現好像真是本心。
可他明明看起來活得最盛大矚目,風光恣意。
“我經紀人大概一小時後到。”
陳不恪腿長,卻夏走神這片刻,已經足夠他去到東邊盡頭臥室前,從書架上拿了本什麽又折返回來。
“好,”卻夏不自覺略微輕了語氣,然後慢半拍反應,“——我還要和你經紀人談?”
陳不恪剛想遞出本子的手一懸空,他略微挑眉,似笑非笑:“你是只想和我談?”
“……”
好好一句話到他口中莫名璦昧。
卻夏卡頓了下,沒起伏地接了:“是除了你經紀人之外的人,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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