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目光都順著她示意的方向看過來,黎枝枝往花瓶處瞥了一眼,表情微怔,那花瓶上空空如也,花兒呢?她明明放在這裡的,怎麽……
黎枝枝意識到了什麽,立即看向蕭如樂,只見她手裡正捏著那朵深藍色的花,還興高采烈地道:“姐姐,你看這朵花長得好奇怪啊,它是藍色的誒!”
黎枝枝頓覺頭皮發麻,緊跟著就聽見那大太監一聲厲喝,聲音尖利刺耳:“你好大的膽子!來人,抓住她!”
幾個小太監立即衝過來,要抓蕭如樂,黎枝枝立即站起來將她擋住,道:“公公,這一定是誤會!”
那大太監指著她,面露怒色,道:“人贓並獲,你還要替她狡辯?”
卻聽黎枝枝道:“小女子不是替她狡辯,公公,這朵花是我的,和她沒有關系。”
這話一出,眾人都頗為吃驚,神態不一地打量著她,或好奇或輕蔑,就連趙珊兒都十分詫異,看她的目光彷彿在看一個傻子,而黎素晚則是面露幾分幸災樂禍。
那大太監用審視的目光盯著黎枝枝,點了點頭,道:“倒是個敢作敢當的,有點子骨氣,你是哪家的孩子?”
益國公夫人和其他幾位夫人都一起看過來,黎夫人這下有點坐不住了,就如之前與建昌侯夫人寒暄時那樣,她今日與人攀談,把收養黎枝枝的事情說了出去,收獲了不少讚譽,這讓她面上頗有光,但是她沒想到才半天不到,黎枝枝就捅了這麽大的簍子。
她只得站起來,對那大太監勉強笑道:“實在對不住,公公,這孩子是府裡前陣子收養的,鄉下人,不識規矩,觸犯了娘娘。”
大太監看了她一眼,又轉向黎枝枝,道:“你今日得罪了純妃娘娘,娘娘正在氣頭上,你還是快跟著咱家,去領罪受罰吧。”
說完還問了一句:“你是自己走,還是讓咱家來請?”
黎行知站起來,正欲說話,被黎夫人連忙一把拉住,瞪他一眼,低聲道:“坐下,這當口你出什麽頭?”
另一邊,裴言川看著那身形纖弱的少女,一個人站在原地,彷彿孤立無援,他心裡生出幾分不忍,輕輕扯他娘的衣袖,小聲道:“娘,您要不說一句?”
建昌侯夫人瞥他一眼,扯回自己的袖子,也低聲道:“你娘我在純妃娘娘面前連句話都說不上,我願意說,你看那太監願意聽嗎?”
黎枝枝沒動,那大太監面色有些不好,道:“那看來姑娘是要咱家請了。”
說完,便使了個眼色,那幾個小太監轉而來抓黎枝枝,恰在這時,一只小茶杯從旁邊飛出來,正砸在一人的面門上,只聽他哎喲痛叫一聲,少女清脆的聲音喝道:“大膽!不許碰我枝枝姐姐!”
蕭如樂抱住黎枝枝的腰退了幾步,生氣地道:“你們都滾開!”
“真是刁民!”那大太監氣得不輕,指著她們兩人道:“都抓起來!”
“等等!”黎枝枝急急解釋道:“公公,這花雖然是小女子的,可不是小女子去摘下來的啊,它是旁人送的。”
大太監眯了一下眼,道:“誰送的?”
黎枝枝轉頭看向黎素晚,她輕咬著嘴唇,眼眶微紅,十分歉然道:“晚兒姐姐,對不住,可是我、我不能看別人被連累了……”
空氣寂靜了一瞬,眾人都面露恍然之色,自以為明白了其中的因果,無非是表妹要給表姐頂鍋之類的,她們又開始竊竊議論起來。
從黎枝枝看過來那一眼,黎素晚的臉色就倏地變白了,她緊緊揪住袖子,竭力保持鎮靜,辯解道:“你、你在胡說什麽?那花怎麽會是我送給你的?”
黎枝枝微微張大眼睛,不敢置信地道:“就是你送的,你——”
“不是的,”黎素晚打斷她,語氣既委屈又難過,神情楚楚道:“我從沒有送過你花,你害怕純妃娘娘責罰,也不該汙蔑我啊。”
黎枝枝沒和她爭,只回頭問那大太監道:“公公,這花是不是種在小佛堂那邊?”
大太監頷首:“正是。”
黎枝枝解釋道:“當時她們說要去小佛堂看花,我並沒有跟著一起去,既然我沒去過小佛堂,又怎麽可能摘純妃娘娘的花呢?”
“她們?”大太監問道:“還有誰?”
黎枝枝欲言又止:“公公,我……”
“你怕什麽?”那大太監下巴微揚,道:“你方才不是有骨氣的很,自己站出來認了這朵花,如今倒怕說別人的名字了?”
而席間另一處,蕭嫚輕輕推了趙珊兒一下,低聲道:“要是再讓她繼續說下去,今天恐怕就不好收場了。”
趙珊兒疑惑:“為什麽?”
蕭嫚心裡暗罵一聲蠢貨,道:“那太監明顯更相信黎枝枝的話,你要讓她說出來?”
聞言,趙珊兒也有些緊張了,蕭嫚的聲音很輕,帶著慫恿的意味:“去幫晚兒,踩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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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是……趙小姐和榮安縣主。”
趙珊兒霍地站起來,聲音尖銳:“你說的什麽鬼話?當時明明你也在小佛堂,你親手摘的花,我本著同窗一場,沒有出來指認你,你如今倒好,把自己撇的乾乾淨淨了,怎麽還給我們潑髒水?”
趙珊兒是丞相的嫡孫女,家世顯赫,貴不可言,在場眾人幾乎沒有不認識她的,就連那大太監也知道,換上一副笑臉,道:“原來是趙四小姐和榮安縣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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