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阿珩,你怎麽不叫了?
孟娬抬頭指了指天上,“你抬頭看,今晚好多星星。”
“……”
殷珩沒抬頭,只是半低著眼簾看著她。孟娬道:“你看我作甚,看星星啊。”
殷珩道:“你能換個借口麽?或者乾脆點直接來……”
話音兒一落,孟娬手上又是一個猝不及防,力道精準地敲在了殷珩的腿上。
殷珩齒關沒咬住,又是溢出一聲悶哼。
孟娬道:“雖然心疼你很痛,但你的聲音聽得我著實興奮。”
殷珩:“……”
起初殷珩只是握著孟娬的肩頭,孟娬也沒吭聲,後來她隱忍道:“阿珩啊,你再用點力,大約我的肩膀就要廢了。”
殷珩才意識到,自己的力道用得過頭了。
他再無法忍,手臂一把圈住孟娬的身體,把她撈進懷裡抱住。
他身體本能地繃緊,充滿了男子氣息的懷抱非常強勢而有力。孟娬只能緊緊地壓著他的胸膛,有點擔心壓到了他的傷口,但是殷珩卻一點不擔心,恨不能更用力。
孟娬手上捏著他的腿骨摸索回位,凝神之余,又略感遺憾。
因為這次殷珩抱著她時,除了痛到極致把頭埋在她肩窩的衣服裡,泄露了紊亂的呼吸和幾聲低喘以外,沒再發出其他聲音了。
孟娬道:“阿珩,你怎麽不叫了?痛就叫出來。”
殷珩喘了兩口氣,嗓音極其沙啞低沉:“不是說我叫得你心慌嗎?”
孟娬道:“但是聽到你的聲音,我渾身充滿了力氣。”
殷珩起伏地呼吸著,她身上有股淡淡的青草藥的氣味,竟讓他意識混亂之中覺得如此好聞……
殷珩輕扯了扯嘴角,不知是無奈還是好笑,“就有那麽想聽?”
就算殷珩不像上次那樣,可他抵在孟娬的肩窩裡時那急促的呼吸和低喘,也足夠讓孟娬心尖兒顫顫了。
而殷珩跟孟娬說話了,閉口不及,孟娬手上稍一用力,他喉間就驀地溢出了一聲呻丨銀。
更痛的還在後面,孟娬不再與他玩笑了,手上摸索研磨著將碎骨歸位,這個過程非常緩慢,還要一遍一遍地捋,不能錯過一片碎骨殘留在皮肉裡。
不知不覺兩個人都是滿頭大汗。
他的懷抱十分炙熱,他的氣息接觸到孟娬的皮膚,先是掠起一層雞皮疙瘩,而後熏得她陣陣耳熱。
孟娬也不知是對自己說的還是對他說的,道:“快好了快好了,再忍忍。”
殷珩竟還安慰她:“都已經這樣了,還有什麽是不能忍的。你不要心慌。”
孟娬伸出空著的一只手撫上他的後背,輕輕拍著,嘴上佔便宜道:“我就是見不得你痛,痛得我心都要碎了。”
“阿娬。”須臾,殷珩低聲喚她。
孟娬輕輕回應:“嗯?”
他問:“你對長得好看的人都這麽說嗎?”
孟娬道:“不,我就只對你一人說過。”
殷珩抵在她肩頭低著眉眼,看不清臉上神情,只是扣著她腰上的手臂暗暗收得愈緊。
漸到尾聲,夜風吹過,孟娬身上出了一層汗,驀地覺得有點涼。
但她被殷珩抱在懷裡,卻覺得他懷抱那麽溫暖。他的氣息猶在耳畔,讓孟娬覺得這個人這般真實,這般地需要她。
孟娬摸摸他的頭,流瀉在指尖的發絲分外柔軟,道:“最痛的時候已經過去了。往後就等你的腿慢慢複原,總能夠再站起來的。”
她照例用繃帶和細長的木板把他剛捏合的這條腿也固定起來,施以銀針給他鎮痛。
月色流瑩,白輝如玉,靜靜地灑在屋簷上,灑在院子裡。
殷珩臉色在月光下非常蒼白,彷彿初冬時節裡第一捧純潔的雪,越發襯得那雙淡色的眼深邃,輪廓俊美無暇。
晚飯後孟娬就借著灶膛裡的余溫往大鍋裡燜了一鍋水,眼下正溫溫熱。
孟娬給他擦了擦身子,檢查了一下身上的傷口,有一些因為方才太用力而繃開了,明天需得重新上藥。
殷珩換下來的衣裳,她就舀水缸裡的水洗一洗,再在院子裡晾一晚明天就幹了。
只不過這樣比較費水,水缸裡的水用完了明日還得去鄉裡井口處挑,因而平時都是去河邊洗的。
孟娬做好這些,把殷珩推進屋子裡休息,自己再去衝了個溫水澡,一身清爽地回來睡覺。
不想殷珩靠在牆邊,正睜著雙眼,還沒睡呢。
孟娬眨眨眼,道:“怎麽不睡,是不是痛得睡不著啊?”
殷珩溫聲道:“在等你回來,現在可以睡了。”
孟娬聞言,低低地笑了起來。心裡的滿足感別提了。
第二天孟娬起身,讓殷珩再躺一會兒,她要借他的輪椅一用。
她往輪椅上放著兩個水桶,推著就去了鄉裡的井邊。
不需她吭哧吭哧地挑水,只需要把水桶裝滿再推回來,幾個來回就能把水缸給灌滿。
晨光熹微,微風和煦。
院子裡的白衣輕輕飄拂,十分柔軟。孟娬忙完了回來,收了衣裳就進屋給殷珩換上。
······
說起孟蒹葭,昨天回到家後,哭得梨花帶雨,孟大還安慰了她好一陣子。
孟絮絮見她最心愛的裙子被燒了一個個的黑洞,秀美的臉上還沾著黑灰,總之是很慘,幸災樂禍地說道:“我說你怎麽一去一上午都不回呢,原來是繞去了孟娬那個小踐人的家裡。你肯定是去偷看她家的那個上門婿了吧。”
孟蒹葭哭道:“我沒有,只是剛好從他們門前路過,二嬸忙得叫我幫她一下,我又不好推辭,所以才進去了一會兒。”
葉氏憤憤道:“我看他們就是在炫耀!那把火怎麽沒把房子給燒起來呢!”
賀氏和孟大一問,才得知,原來孟娬家牆角的枯草堆被火星濺到了差點燒著了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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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蒹葭抽噎道:“他們家新落成的房子是木造的,若是真燒起來,肯定全燒沒了,不容易被撲滅的。還好發現得及時……”
鄉裡好點的房子都是木製結構的,差一點的便是泥巴和茅草搭成的,不管哪種,都經不起火燒。
孟蒹葭這看似不經意的一句話,卻聽得孟大家的人暗懷鬼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