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他的痛苦才開始呢！1
辦公室裡靜得厲害，席耀司俊逸出色的五官更加的木然，深不可測的雙眸有些呆滯閃神。
突然，思及秦子珂昨天所說的那番話，驀地，席耀司拿起掛在椅背上的西裝外套，顧不上穿，他急忙地出門了。
來到星巴克，他卻看不到秦子珂的身影。隨手，他撥打了她的電話。
關機狀態，他真的搞不懂她到底想幹嘛！
坐在那裡，換了一杯又一杯黑咖啡，秦子珂還是沒出現。華燈已經初上了，席耀司自嘲地笑了笑。
他在等什麽？他也不知道！
仰起頭片刻，而後，他買了單，離開星巴克。
秦子珂坐在藤椅上，幽深的美眸定定望著夜空裡的璀璨燈火，她的唇邊蕩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良久，她的視線才移到旁邊已經關機的手機。
席耀司，你的痛苦，這才開始呢！
從星巴克出來後，席耀司去了酒吧喝了幾杯。心情不爽的他，需要酒精的麻痹。
回到別墅，歐雅若還沒睡，她在等他回來。
“阿司，你今晚怎麽了，我打你電話你都不聽？”即便是心裡有不滿，歐雅若的語氣還是像一個體貼的妻子那樣溫和。
“我在酒吧，太吵了，沒注意到。雅若，你有沒有騙過我？有沒有事隱瞞我？”
他知道了什麽？瞬間，歐雅若的臉色慘白，她的身體略微顫抖了一下，強忍住心裡的慌亂和不安，她勉強地擠出一抹微笑，故作鎮定地說：“沒有啊，我怎麽會騙你呢。”
探究的眼神一躲一閃地盯著席耀司冷凝的俊臉，“阿司，你怎麽會這樣問我呢？發生什麽事了嗎？”
“雅若，從十六歲開始，我們就在一起，你為我的付出，我全記在心裡的，一絲一毫都沒有忘記。我對你的承諾，對你的寵溺，你也是看得到的。你心裡在想什麽，你怕什麽，我都知道。你的要求，我盡量去滿足你。可是，我最討厭別人騙我。”
突然，席耀司覺得歐雅若有點陌生了，似乎他快要不認識她了。
透著失望的眼神帶著一抹痛楚，他定定望著她。
今晚的席耀司，她從沒見過，莫名的，她覺得他盯著她的眼神有些冷，她害怕他此刻的表情和神情。
“阿司……”
“為什麽你要算計我？”
席耀司身上散發出來的寒意讓歐雅若感到一種很強烈的壓迫感，這是從未有過的，她的心緊緊繃著。
她微微抖了抖兩片唇瓣，最後，她還是選擇了沉默。
“今天中午，我收到一份匿名快遞，裡面的資料顯示我們的孩子早已胎死腹中了。在餐廳裡，秦子珂推你只是巧合而已嗎？”席耀司的深邃眼神掠過一絲痛苦，他用盡全身的力氣，很艱難地說出了這些話。
歐雅若的雙眼泛起了淚霧，席耀司婉轉的話她聽得懂。突然，雙腿發軟，站著的她癱軟坐在冰涼的地板上。
“我們的孩子死了，我不怪你，為什麽你要這樣算計我？我跟你說過，秦子珂只是一顆棋子而已，我的老婆只有你一個，和我席耀司出雙入對的女人也只是你，我對你的承諾永遠都不會變。”
席耀司的心狠狠地抽疼，凝望歐雅若的眼神透著雜亂的光芒。
歐雅若的貝齒緊緊咬著唇瓣，在她眼眶裡打轉的淚水再也忍不住了，緩緩地溢出，滑落到臉頰上。
阿司，你可知道，我寧願你抱著別的女人想我，也不要你抱著我卻在想別的女人！
鹹鹹的淚水滑進顫抖的唇瓣裡，她嘗到了苦澀的滋味。
無論她怎麽做，為的就是要抓住他那顆離她越來越遠的心。事與願違，不管她有多努力，他的心還是走遠了，剩下的只有恩情。
“對不起，我不應該騙你的。我們的孩子的確早已胎死腹中了，就在我從電話裡聽到秦子珂的聲音的時候，我真的很生氣，情緒很激動。後來，肚子很痛，到了醫院，孩子已經沒有胎心音了。”
歐雅若的眼淚撲涑涑地下，越說她越傷心，對秦子珂更加恨之入骨，若不是她，她和席耀司會很幸福的，他們的孩子也不會死。
“餐廳裡，她沒有推我，是我自己撞去桌角的。我恨她害死我們的孩子，更害怕你會淪陷在她的純淨裡，我怕失去你。沒有你，我不知道該怎麽活下去。
阿司，我心裡很不安，我也討厭自己變得越來越神經質，我也恨自己懂得去算計別人了。你知道嗎？看到你和秦子珂在一起，我心裡好痛，我好害怕。我承認，我吃醋，我妒忌，可你看她的每一個眼神都讓我心裡很傍徨，我也快不認識自己了。
特別是這兩年，我很想再要一個我們的孩子的，你不在的時候，他可以陪陪我，看到他我也會想著你。可是，每個月我看到的只有失望，你能理解我那種失望嗎？
我不小了，我所有的青春都給了你，天天守著你，可是，我還是沒有安全感，心裡不踏實。我為你已經犧牲了太多，我輸不起了……嗚嗚嗚！”
在流傾而出的淚水中，溢滿了淒楚，委屈……以及不願意卻又不得不承認的悲哀。歐雅若婆娑的淚眼悲痛地望著抿唇沉默的席耀司。
席耀司眯起深邃的眼眸定定望著癱坐在地板上哭泣的歐雅若，她的哭訴，他無言以對。即便是她做錯了，他還是不能怪她。
錯的人，應該是他，是他忽略了她的害怕、她的不安！
席耀司的眼睛乾澀，他伸手惱怒地捋了捋自己的臉。倘若他多注意她的情緒，她也不至於會變成這樣，都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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抿了抿唇，他蹲下把歐雅若擁入懷裡，並伸手抹去她眼角的淚痕，“有什麽事，你可以告訴我；你想知道什麽，你也可以問我。但是，我一點也不喜歡你變成會耍心計的女人。
看到你變了個人似的，我心裡難受。有時候，你所看到的、聽到的，不一定是真的，我希望你不要把心事都藏到心裡去，我可以替你分擔的。孩子，我們會有的，你別把自己逼得這麽緊，先好好調理身子。”
說著，席耀司打橫抱起歐雅若上樓，並為她放水泡澡。
安撫好她的情緒，把她哄睡了，他才起身走去書房。
房裡一片漆黑，他沒有打開燈，靜靜地坐在沙發上，從煙盒裡挑了根煙叼在嘴邊，點燃後抽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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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指之間，只有紅亮的煙火，他木然的俊臉在夜的黑中顯得更幽暗。
他的思緒雜亂無章，盡管理智已為他作出決定，他的心還是感到掙扎和煎熬。
心擰痛的滋味，竟是如此的難受！
席耀司特地開了輛不起眼的私家車，他停在一個高檔住宅區裡，深沉的銳眼透過玻璃窗定定望著秦子珂出入的必經之路。
熱切的視線在觸及那抹熟悉的身影時，他驀地下車，什麽話都沒說，一把將秦子珂扛在肩上，並往車走去。
還沒弄清楚怎麽回事，驚詫的秦子珂已經被人放坐到副駕上，勾掛在耳朵上的墨鏡也一迸掉落到地上。
等她稍稍回過神來，席耀司已經發動了引擎，朝一個方向開去。
“席耀司，你這是想玩哪出？還想再玩綁，架我的戲碼嗎？”秦子珂的美眸透著鄙夷的冷光。
席耀司的眼角余光瞟著她，並沒有說話，他的眉心卻有些緊擰。
“你要帶我去哪裡？”他的沉默，惹得秦子珂心裡很不爽，忽地，她提高分貝沒好氣地哼道。
“同仁醫院！”
“你帶我去那裡幹嘛？我沒病！”本能的，秦子珂有了防備。
“停車，我要下來！”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秦子珂的臉頰彌漫了一抹緋紅。
“到了那裡，我自然會放你下來。欠你的，我會還你！”席耀司的深邃瞳孔瞟了秦子珂一眼，俊逸出色的五官寫著認真的神情。
“你覺得，你會欠我了嗎？噗，好好聽的笑話，好諷刺的字眼。你打算怎麽還我？”秦子珂歪著頭望著席耀司，有趣地問道，她的嘴角蕩開的弧度滿是嘲諷的意味。
在很長的時間裡，席耀司沉默了，突然響起的低沉又略帶質感沙啞的嗓音打破了車裡凝滯的氣氛。
“除了你廢掉的右手，其他的，我不覺得我欠你。”
哦，他帶她來醫院，是想找醫生幫她看廢掉的右手。秦子珂冷笑出聲，聲中夾著一絲澀澀的痛楚。
廢都廢了，還能還嗎？即便是砍了他的右手，她的手還是恢復不到以前的靈活。做不做手術，那有什麽關系。
反正她永遠都不能拿畫筆了，那些設計天賦也離她越來越遠了。她，秦子珂還是一個到至今都沒畢業的大學生呢，恐怕她的學籍早已被學校除掉了。
秦子珂呆然無語，泛著傷感的美眸望著車窗外的景致，車裡的氣氛瞬間再變得凝滯。
秦子珂婉如木偶一樣，她任憑席耀司和專家擺布，很配合一系列檢查。
她臉上的表情很少，透著打從心底裡發出的漠然。“看完了吧，結果也有了，我可以走了吧？手術，我是不會做的。席耀司，你注定還不了我的，你能把那個靈活的右手變回來嗎？噗！”
“現在良心發現了？還是為自己積點陰德？告訴你，真正狠毒的人不是我，是你和歐雅若。憑什麽你們能幸福安寧，我卻要替你們受折磨，所有的痛苦都要我一個人承擔？
這只是一個開始而已，看到你們夫妻感情有裂痕，看到你們痛苦，看著你們鬧開，我心裡高興！這兩年來，我沒有一天不恨你們的，特別是你，是你親手把我推下萬丈深淵的，我怎麽能讓你好過，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