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裝逼是緩解尷尬好方式,她深知這一點。
白君逸沒有叫住她,只是似笑非笑看著她離開身影,直到她走遠之後他臉上笑容才慢慢凝結起來。
剛剛跟著他那個中年男子走上前來,目光從女子背影移開,看向他眼神隱有擔憂,“她就是……殿下記掛那個女子麽?”
白君逸收回目光,苦笑著點點頭,“讓范叔叔見笑了,是承乾不是。”
“罷了,走吧。”
范蠡歎息一聲轉身離去,白君逸再向葉依依消失方向看了一眼也跟著一同離開了。
第二十八章 滅之不易(四)
其實吳國王宮中看到白君逸並不奇怪,他是越國大將軍,也是出使吳國侍者,她猜測,那個有著山羊胡子中年人就是范蠡,他們兩人是專程來給吳王送美女。
回到太子暫歇宮殿,再見到白君逸帶給她震撼還沒有散去。
千竹正坐鋪席上調試琴弦,他左手邊上燃著香爐,煙熏嫋嫋中,他模樣看不真切,今日他穿了一件黑色禮服,禮服闊袖和衣襟處用金絲絲線繡成連綿“卍”字紋樣,頭上一頂金色鏤空雕花冠,讓他整個人看上去華貴逼人,氣勢出眾。
她向他行了禮,他依然低頭專注調試琴弦,仿若她不存一樣,她也不急,走到一旁鋪席上跪坐下來,等著他問話。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屋中靜得可怕,那遊絲繞著香爐中嫋嫋升起香煙流轉,千竹調試琴弦樂音時不時響起,越顯得屋中寂靜。
“剛剛遇到了什麽人?”
她微頷,語氣沒有絲毫波瀾,“回公子,只剛剛回來時候遇到越國來使者。”
他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又道:“你是什麽人派到我身邊?”
她猛地抬頭看向他,他依然低著頭悠然調試琴弦。
心中咯噔一聲。
他為什麽突然這麽問?他究竟知道什麽?難道剛剛她跟姑蔑見面事情他都知道了麽?不,姑蔑做事那麽謹慎,沒有完全把握他不可能那麽輕易就讓自己暴露,所以他不可能知道她跟姑蔑見面事情,可是他為什麽會這麽問呢?
他是試探她麽?對,他就是故意虛張聲勢,假裝自己什麽都知道一樣,其實是逼著她將狐狸尾巴露出來。
如果她表現過激,只能說明她心中有鬼,看著他那淡然之態,她有種被他脫光了衣服□赤果果打量感覺。
努力讓自己保持平靜,一抹不以為然笑容漾嘴角,“東施不知公子這話是什麽意思。”
他轉頭看向她,面無表情臉上,深邃雙眸如萬丈深淵,又如一把殺人於無形利劍。
“我只給你這一次坦白機會,如果以後讓我知道你果真是別人派到我身邊間細,你下場可想而知。”
彷彿一條冰冷蛇爬到自己後背,那濕濡濡感覺讓她覺得無比惡心和恐懼。
他是試探她,她當然不會那麽傻真把自己給供出來,不管他是早知道還是晚知道,只要他知道了,她就是死路一條,沒有別選擇。
所以不管裝逼,裝傻,裝楞,裝無辜,就是不能故作聰明將自己給供出去。
“東施不明白公子為何突然說這樣話,又或許是哪些多嘴多舌小人公子耳根子底下吹了什麽風,東施是公子人,從進入太子府就已經注定了,東施不是誰派來間細,公子聰慧過人,不應該被那些亂吹耳邊風小人蒙蔽才是。”
千竹嘴角勾起一抹淡笑,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東施,不要忘了,我是給過你機會。”
放身體兩側雙手緊緊握成拳頭,她悄無聲息吐出一口氣,“東施明白,然,東施並非誰人派來間細,這點還望公子能夠明察。”
他沒有再繼續這個問題,沒過一會兒便有使者來說宴會馬上開始了,千竹便帶著她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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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暫歇之所,她這才吐出好大一口氣。
宴會“棲梧宮”舉行,太子和各位公子以及公卿們坐正位右面,而越國使者則坐正位左面,太子位置剛好右下手,正好與白君逸所位置相對。
她剛一坐下白君逸便用一種灼熱眼神肆無忌憚打量著她,那眼神看得她好生不自。
眾人坐了有半個時辰之久,吳王夫差才姍姍來遲,吳王夫差已年近半百,下巴上已長了濃密胡須,然而他身上卻依然透著一種不怒自威氣勢,那象征帝王之尊十二硫冠冕下,一雙龍目威力逼人,眼神所到之處,彷彿有一陣殺伐之氣自他眼中掃出。
吳王一出現,眾人立刻起身行禮。
“眾位不必多禮,都坐下吧。”內容雖然客氣,可是說話間卻透著一種屬於上位者強大氣勢。
葉依依暗想,吳王不愧是吳王,由內而外都散著渾然天成驕傲,不過一想到他後結局,她不免唏噓。
“幾日之前,越國使者向寡人敬獻了兩位美姬,寡人特意讓天師策了一卦,天師言,這兩位愛姬身上帶著祥潤之氣,這祥瑞之氣定將福佑我強吳,所以今日我召了諸位前來便是沾沾這祥瑞之氣。”
吳王話說完,底下立刻傳來附和之聲。
“相傳越國出美女,大王得了這兩位絕世美人,讓臣等也可以一飽眼福。”
“大王英明神武,有了這兩個福澤深厚美姬相助,定然能讓我吳國越強盛。”
……
恭維聲中,她一直注意到一個人始終緊鎖眉頭一言不,看他裝束和所坐位置,她判斷這人應該是吳國丞相伍子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