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腹部、腿部,這些血到底是……
倪書心錯愕地瞪大眼,震驚地看着蕭策久久不能回:“舅舅,你身上的血……”
蕭策握着布巾的手一緊,面色複雜看向錦衣華服的倪書心。
他雙脣蒼白,因太久沒喝水,嘴脣已經起皮乾裂,甚是狼狽。
男人雙脣緊抿。
“策兒,你是不是受了重傷?”劉芸冰眼裏含淚,好一會纔敢相信,自家兒子當真就在眼前,怔怔地看了片刻,淚水才奪眶而出。
她哭着撲到蕭策懷中,感受到兒子確有體溫,又是高興又是心酸。
“策兒,你這幾年到底發生了什麼,快和爹說說。”蕭天譽眼裏含淚,見兒子不說話,一時之間也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兄長。”蕭心柔更是喊了一聲後直接流下了眼淚。
一家人沉默半晌,皆神情凝重,圍着蕭策說不出話。
“母親、父親、妹妹,莫哭,我這不是回來了麼?”蕭策梗了良久,強撐着開口寬慰家人。
“策兒,當時你在邊關,是怎麼死裏逃生回到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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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天譽三朝元老,經過不知多少大風大浪。
他先冷靜下來,問出最要緊的問題。
“說來話長,先帝登基不久,我在邊關就遭人暗殺,與相府相關之人,大多死於刺客刀下,是我的副將穿着我的盔甲引開追兵,我才得以死裏逃生。”
霍成嵐着急除去相府勢力,尤其是手握兵權的蕭策,必死無疑。
重提舊事,蕭策心境平和,語氣沉靜,蕭天譽等人聽得卻是心驚膽戰。
從他們流放途中,遇到那些危險就可知,蕭策的處境不會比他們輕鬆多少。
“是爹無能,讓你受苦了。”蕭天譽自責地握緊拳頭,相府的災難,皆因他而起。
縱然蕭策不說,也不難想象他這一路回來吃了不少苦。
“父親,不是您的錯。”蕭策目光灼灼,眼底掠過一抹陰翳。
蕭家的災難到底從何而起,蕭策很清楚。
“蕭將軍氣息不穩,想是身上有傷的緣故,愛卿不妨先領家眷進府,好讓書心爲他把脈。”
霍御霆環視周遭,眼神微寒,適時開口提醒。
蕭策面色發白,連同眼底的神采都有些黯淡。
大家還沉浸在失而復得的驚喜中,難免有所忽略。
此話一出,衆人這記起蕭策的傷,蕭天譽忙吩咐家僕擡來藤椅,把蕭策擡進府邸。
家僕將蕭策送回他原先住的院子,而倪書心早命人取來藥箱,拿出軟墊託着他的手腕:“舅舅,我先幫你診脈。”
倪書心才輕按上蕭策的脈象,便神情一凝。
“心心,怎麼樣?”劉芸冰着急地攥緊手裏拭淚的帕子。
倪書心心情沉重,眼見蕭策的身體狀況這般,她就是想瞞,也瞞不住。
“舅舅身上的外傷大多已經痊癒,棘手的是內傷,已傷及肺腑,按理說,尋常人受此重傷,哪怕呼吸都困難,舅舅居然還能像個正常人般走動,已是奇蹟。”
言下之意,蕭策這一路回來,不僅吃盡苦頭,且是靠着超乎常人的意志力,撐到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