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第一縷陽光透過窗戶照耀進屋,灑下一地的碎金。
謝柏庭睜開眼睛,看了看懷中熟睡的人兒,在她臉頰印下一吻,不捨道,“別忘了給我送綠豆湯。”
蘇棠睡的正香,根本就沒聽清楚謝柏庭和她說了什麼,下意識的應了一聲。
謝柏庭下牀穿好錦袍,就出去了。
等蘇棠醒來,已經日上三竿了,還是被餓醒的,不然能睡到晌午去。
蘇棠動了動,渾身像是被車碾過似的疼,疼的她忍不住問候了謝柏庭兩句。
聽到屋內有動靜,半夏趕緊進屋伺候,邊走過來邊道,“世子妃可算是醒了,要再不醒,奴婢都要忍不住叫醒你了。”
蘇棠看了眼窗外,她道,“你早該叫醒我了,老夫人今兒搬去佛堂,我得去幫忙。”
半夏捂嘴笑,“今兒老夫人應該是搬不了了。”
蘇棠眉頭一擰,“怎麼會搬不了了?”
讓老夫人去佛堂反省的是王爺,王爺既然罰了老夫人,就不會輕易鬆口,而且應該也沒人替老夫人說情,難道出了她不知道的事?
半夏笑的見牙不見眼,道,“三老爺養外室還有私生子的事傳開了,今兒早朝,御史臺聯手彈劾三老爺爲官不正,皇上以此事影響惡劣,奪了三老爺吏部侍郎一職,把三老爺貶了兩級……”
蘇棠嘴角勾起一抹璀璨笑容,徹底明白謝柏庭說的那句讓三老爺先高興幾天,還真沒說錯,真的只高興了幾天,吏部侍郎一職就和他三老爺沒關係了。
可憐三老爺得宋國公保舉坐上吏部侍郎的位置,纔不過升了一級,這一被貶就是兩級,還不如升官之前。
老夫人受不了這樣沉重的打擊,直接氣暈過去了。
老夫人暈倒了,那肯定沒法搬去佛堂反省了,不過總會好的,這佛堂她老夫人搬也得搬,不搬也得搬。
蘇棠從牀上下來,腿還軟綿綿的,蘇棠臉幾輩子沒這麼紅過,要是謝柏庭在,她非得咬死他不可。
穿好裙裳,蘇棠坐到梳妝檯前,半夏給她梳頭髮,蘇棠道,“茯苓呢?”
雖然半夏的手也很靈巧了,但蘇棠更習慣茯苓給她挽頭髮,半夏道,“茯苓上街給世子妃您取衣服去了。”
蘇棠迫不及待的想看看成品,那妖孽折騰她這麼多天,也是時候輪到她反擊了。
南院。
三太太氣的一宿沒睡,腦袋昏昏沉沉的,不想喫東西,也不想說話,就那麼睜着眼睛看着紗幔,眼神控制不住的往下掉。
兩丫鬟守在牀邊,你推我,我推你,“你告訴太太吧。”
“還是你來說吧。”
三太太擦掉眼淚,冷道,“有話就說!”
丫鬟這才道,“老爺被御史臺彈劾,被貶了兩級……”
三太太笑了,笑容悽慘,眼淚不爭氣的流下來,她擡手拭掉,“他以爲外室是那麼好養的?!有此結果,是他活該!”
三太太敢罵,丫鬟們可不敢接茬。
這時候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謝薇走了進來,老遠就喊道,“娘……”
三太太看到女兒,連忙道,“天這麼熱,你來做什麼?”
謝薇眼眶通紅,道,“聽丫鬟說娘氣的一宿都沒睡着,女兒不來看看,實在不放心,娘,您彆氣壞了身子。”
三太太摸着女兒消瘦了一圈的臉,淚眼婆娑道,“娘想了一夜,你爹不值得娘爲他掏心掏肺,但你和允兒是孃的心頭肉,娘絕不會因爲生你爹的氣就忘了你們。”
南康郡主手段狠辣,從她嘴裏奪食,絕非易事,她必須要謹慎又謹慎,她沒有那麼多時間傷春悲秋。
等薇兒嫁了,有了宋國公府做靠山,她有的是時間收拾外室和那倆私生子。
想到三老爺給她的那一巴掌,三太太眼神陰冷如蛇蠍。
她從未受過這般屈辱。
快二十年的枕邊人竟然爲了一個外室給她一巴掌,把她的心寒透了。
那外室當真是好手段,以爲進了靖南王府就有好日子過了是嗎?
她會讓他們知道進了靖南王府,纔是他們此生痛苦的開始!
謝薇鼻子酸澀,知道三太太心情不好,她把丫鬟都打發走,才轉移話題道,“娘,南康郡主這些天在給大姐姐準備陪嫁,她準備的陪嫁女兒不一定喜歡……”
三太太摸女兒的臉道,“再忍忍,這事很快娘就接手了。”
靜墨軒。
蘇棠洗漱完,丫鬟把飯菜端上來,撤下的時候問道,“世子妃,劉媽媽讓奴婢問問,今兒小廚房是做什麼消暑送去給世子爺?”
要她半條命,還想她給他送消暑?
想的挺美!
“什麼都不用做,”蘇棠賭氣道。
半夏道,“世子爺不是讓世子妃給他送一個月的消暑麼?”
他說她就得照辦嗎?
蘇棠哼了鼻子道,“天天送綠豆湯和銀耳蓮子羹太膩味了,我給他送點更解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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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棠的廚藝,半夏早見識過了,迫不及待的想知道世子妃又準備什麼新奇的喫食。
然而蘇棠喫過早飯後,就去了書房,寫了張紙條,裝在湯碗裏,讓陳青送城門口去,還不忘叮囑道,“親自交到你主子手裏去。”
陳青也不知道蘇棠寫了什麼,他不敢偷看,當即照辦。
一路快馬加鞭給某位爺送清涼到城門口。
然而謝柏庭人不在,信安郡王他們看到陳青騎馬來的,而不是趕馬車,當即圍上來道,“消暑的喫食呢?”
陳青道,“今兒世子妃只給爺一人準備了。”
信安郡王眉頭一扭,道,“柏庭兄天天秀恩愛氣我們就算了,大嫂也這樣,這日子真是沒法過了。”
信安郡王搖着摺扇轉身,只是走了幾步,他猛然轉身偷襲陳青。
不給喫,看看總行吧。
蘇棠叮囑一定要親自交到謝柏庭手裏,陳青不敢當耳旁風,極力護着手裏的湯碗,信安郡王搶不到,齊宵一躍而上幫忙。
那湯碗被信安郡王一腳踢飛,陳青要去搶,被齊宵攔下。
沐止一個騰身,就把湯碗接住了。
齊宵捆着陳青,信安郡王過去道,“快看看,大嫂給柏庭兄準備了什麼好喫的。”
沐止把湯碗打開。
看到裏面放着一張紙——
沐止,“……???”
信安郡王,“……???”
一張紙也能消暑?
信安郡王沒忍住,把那張紙拿出來,瞄了一眼,就狂笑不止了。
等謝柏庭回來,就發現不對勁了,那些守城官兵看到他一個個都在憋笑,笑的他一頭霧水。
謝柏庭走過去,問信安郡王,“他們在笑什麼?”
信安郡王指着桌子上放的湯碗,道,“他們哪裏是笑,他們是羨慕大嫂今兒只給你一個人送了消暑。”
他媳婦有這麼好嗎?
謝柏庭將信將疑的走過去,把湯碗打開。
看到是一張紙,心底就有不好的預感。
等看到信上內容,他直接就凌亂了。
只見信上寫着——
想喝綠豆湯?
想喝銀耳蓮子羹?
你個混蛋!
哪涼快給我哪兒待着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