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很久以後,當她垂垂老矣,孩子們也容顏不復,喬連連仍然能記起這美麗到動人的場景,記起她顫抖到無以復加的心情。
這時,虞非城看到了喬連連,他側過臉,微微一笑,叫了一聲,“娘。”
這一叫可了不得。
踢毽子的虞非鵲,跟姐姐捉迷藏的虞非鵲就像按了開關似的,全都停下動作,齊刷刷的回頭。
當看到喬連連真的微笑着站在門口的時候,倆姑娘嗷一聲撲了過來。
“娘,我好想你,想你想的睡不捉。”
“娘,你昨天沒有抱歌兒睡覺覺。”
要不說姑娘跟小子不一樣呢,看看那邊三個,除了顧樓有些許的情緒波動,大兒子跟四兒子都面無表情,只是眼角有些異樣。
再看看懷裏這兩個跟開了閘的水龍頭似的閨女,喬連連一臉無奈。
“好了好了,不哭了,不哭了。”她哄完大的哄小的,可是兩個姑娘還是哭,喬連連沒了辦法,只能求助的看向不遠處的季雲舒。
季雲舒扁扁嘴沒說話。
剛纔你們娘幾個感情交流,沒把我當盤菜,現在開始找我了。
絕對不理會!
郡王在心底哼了一聲,微微側過了頭,假裝看不到喬連連的求助。
喬連連,“……”
男人這種東西,不管平時多麼成熟穩重,到了關鍵時候,果然還是幼稚。
連清平郡王都不能免俗。
喬連連沒了辦法,只能低下頭,繼續給兩個孩子擦淚。
季雲舒回過頭,看着手忙腳亂的喬連連,又看了兩眼幾個孩子,無奈的嘆了口氣,上前一步,把最小的姑娘抱進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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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倆不要哭了,再哭你們娘也就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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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果然管用,虞非鵲馬上停下了嚎啕,小歌兒也用肉嘟嘟的手捂住了小嘴。
昨天娘哭成了啥樣她們可都記憶猶新。
絕對不能把娘再引哭了!
兩個水龍頭總算是關上了,喬連連長舒了一口氣的同時,也忍不住瞟了一眼季雲舒。
男人依舊是彆扭的側過臉。
剛纔喬連連心裏眼裏都是幾個孩子,竟然忽略了他的存在。
郡王心裏苦,郡王決定記仇。
喬連連忍不住抿嘴笑了。
她第一次意識到,原來清平郡王也只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男子罷了。
在政事上他冷漠無情,殺伐果斷。
在感情上,他可能只是個孩子。
“你們幾個……怎麼過來的?”安撫好了幾個孩子,一家人團團圍坐在藤椅上,喬連連忍不住問。
虞非城頓了一下,淡淡道,“東宮又不是囚籠,總不能一輩子困着我們。”
雖說現在東宮的主人是太子和太子妃,但幾個孩子也不是奴隸,自由進出的權利還是有的。
“就是就是。”虞非鵲咬着娘做的團糕,一臉幸福道,“這東宮的大門我想進就進,想出就出,誰能管得了我。”
“你這孩子。”喬連連嗔了她一眼,“瞎說些什麼,真惹怒了太子妃,小心你喫掛落。”
身爲東宮女主人,太子妃真下點什麼絆子,虞非鵲只能吃不了兜着走。
“我纔不怕她。”誰知道大閨女突然放下了筷子,一臉冷厲道,“她要是敢對我做什麼,就別怪我跟她魚死網破。”
喬連連抿了抿嘴,心底一跳。
是她笨了,她這幾個孩子,可是一個塞別人數個厲害的大反派。
所謂關心則亂,大抵如此。
“你啊。”喬連連摸了摸大閨女的頭,“總之能避免損傷最好,自傷八百損敵一千的事可做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