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鳳毓凝睡得極不安穩。
她一直在做噩夢,一直在哭,哭着醒來,怔怔做會兒,又躺在戰梟城的懷中哭着睡着。
如此反覆了一整夜,讓戰梟城心如刀絞卻無能爲力。
但第二天一大早,鳳毓凝還是準時醒來。
她眼眶紅腫聲音嘶啞,神情格外憔悴,坐起身來時,眼瞼下泛着一片青色。
“再休息會兒吧,現在時間還早。”
擡手替鳳毓凝整理好散亂的頭髮,一夜未眠的戰梟城心疼說道。
愣神的鳳毓凝木然搖頭,啞聲說道:“今天孩子們要回東南亞,我得去送他們。”
頓了頓,她又看着戰梟城說道:“你替我安排一下,我要確保孩子們安全離開北城。”
胡惟仁就像是個幽靈,不知道會潛藏在什麼地方,不知道會在什麼時候忽然冒出來,鳳毓凝不怕死,但她不能讓自己的孩子身陷危險之中。
“好,交給我就是。”
戰梟城摸了摸鳳毓凝的發頂,溫聲說道。
不多時,兩人一起洗漱完畢前往餐廳用早餐,也順便與溫明月打個招呼。
還沒進餐廳,就看到管家榮華在餐廳門口的臺階上翹首以盼等待,看到鳳毓凝時,榮華忙對裏面喊。
“來了!少夫人來了!”
聽到“少夫人”這個稱呼,鳳毓凝愣了一愣,卻也沒反駁什麼,只對着榮華笑了笑。
進了餐廳,只見溫明月坐在輪椅上,用慈祥的眼神看着鳳毓凝,對她招手示意。
“來,小凝,坐過來!”
溫明月指了指身邊的椅子,聲音裏滿是笑意。
也沒拒絕,鳳毓凝上前坐在溫明月身邊,說道:“昨晚回來太晚,傭人說您已經休息了,所以纔沒去打擾您。”
“不礙事!不礙事!”
溫明月笑得是別有深意,還不忘看了戰梟城一眼,似乎在探尋什麼。
戰梟城無奈嘆息。
這老太太心裏那點兒算計,他能不清楚嗎?什麼睡得早?老太太就是故意的!
故意不在臥室裏準備鳳毓凝的睡裙,故意讓他倆……
“昨晚,睡得好嗎?”
溫明月笑着問道,一副意有所指的樣子。
鳳毓凝搖了搖頭,說道:“不瞞您說,我做了一夜的噩夢,夢中總看到那枉死的一家三口。”
聽到這話,溫明月長長嘆息了一聲。
“我知道你心裏難受,可是小凝,這事兒不怪你,你也沒做錯什麼,你不必將過錯都攬在自己身上。”
握着鳳毓凝的手,溫明月溫聲說道:“胡惟仁纔是劊子手,這仇,我們得找他報!”
“是!這仇得報,不止是爲了我們自己,也爲了那一家三口。”
鳳毓凝啞聲說道,眼神中帶着恨與痛。
“大清早的,別說這些了,喫飯,先喫飯!”
戰敬昭開口轉移了話題。
“我聽南征說,今天早上就要送多樂與多福回東南亞避險了,雖說有你二哥與三哥照顧孩子,但我這心喲,還是難受。”
說到這裏,戰敬昭放下了筷子。
“這事兒我們儘早處理,儘早將胡惟仁繩之於法,孩子不能與父母分開太久的。”
雖然滿滿一桌子的精緻飯菜,但鳳毓凝胃口不佳,只草草吃了幾口粥就飽了。
“梟城,時間不早了,我們出發吧。”
看了看手腕的表,鳳毓凝催促道。
戰梟城點頭,他與鳳毓凝走到院外,只見停車位上停着五輛一模一樣的陸巡。
在中東一些戰亂地帶,這種改裝過的陸巡儼然就是陸地小鋼炮,安全性能非常之好。
“出了這戰家老宅的門,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在盯着,在我們沒摸清對方的底細之前,最好的辦法就是迷惑他們。”
戰梟城冷笑說道:“胡惟仁的套路不就是盯梢搞跟蹤嗎?好啊,只要他跟得過來!”
說罷,戰梟城牽着鳳毓凝上了其中一輛車,說道:“一會兒,這五輛車子會同時駛出家門,然後往不同的方向行駛,我要讓他們連跟蹤的機會都沒有。”
鳳毓凝輕輕點頭,她坐在車裏,看着戰家老宅的門被緩緩推開,然後,看到前面一輛接着一輛的車子駛入家門。
駛出家門的,不止這五輛改裝過的陸巡,還有平日裏戰敬昭與戰梟城開的豪車,也夾雜在車隊中一起駛出。
鳳毓凝與戰梟城乘坐的車子排列在隊伍中間一併駛出,氣勢很是浩蕩。
每經過一個岔路口,車隊就會分散開來,前往不同的方向,不多時,鳳毓凝與戰梟城乘坐的車子已經在去往巫彥澤家的路上。
不多時,電話裏傳來保鏢彙報情況的聲音。
“戰少,確實有人在跟蹤,一共有三隊跟蹤的人,目前都被我們引開了,您乘坐的車子暫時沒有危險。”
聽到這話,戰梟城冷冷一笑。
看來胡惟仁真是下了血本,竟然在家門口安插了三隊人進行跟蹤,當真是狗急跳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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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設法將這些人都給收拾了,記住,不要出人命,得讓他們活着回去給胡惟仁通風報信匯報情況!”
戰梟城沉聲吩咐道,眉梢眼角都是狠辣。
他倒是要看看,胡惟仁除了搞跟蹤搞偷襲之外,還有什麼招數沒使出來。
鳳毓凝一語未發看着窗外,許久她才說道:“你說胡惟仁跟個瘋狗似的撲咬我們,當真只是爲了報復?你說,這三十多年來,他真的只憑一己之力有了今天?”
聽到這話,戰梟城眼神動了動。
“我也在懷疑這件事,我與我父親聊過,我們猜測胡惟仁很可能有同黨……”
頓了頓,戰梟城說道:“只有抓住了胡惟仁,才能解開我們的疑惑與猜測,只有他,才能解釋這一切!”
鳳毓凝“嗯”了聲,說道:“那你說,此時此刻胡惟仁會躲在哪裏?”
此時此刻,在距離戰家老宅不遠的一個私人宅院裏,胡惟仁聽着下屬的彙報,神情陰鷙。
“你說什麼?同時有九輛車從戰家老宅裏開出來?”
黑八猶豫說道:“是,其中五輛改裝過的陸巡,四輛價值百萬的豪車,我們也無法推斷鳳毓凝與戰梟城在哪輛車裏。”
胡惟仁眼中帶着怒火:“所以呢?你們已經沒用到根本無法掌握鳳毓凝與戰梟城的行蹤,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