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亮,外面灰濛濛的,遠處的天際,點點的魚肚白,染着些許的曙光,縷縷萬千。
溫馨偌大的房內,極大的牀上,帝長川愕然的看着懷中躺着的女人,慵懶的睡顏柔美,卻陌生的令他有些不敢相信。
昨晚……
他和冉莜梵?!
很多思緒和記憶,在腦中瞬間迴盪,彙總在一起也是難以置信,帝長川霍然起身,看着身上的凌亂,徑直進了浴室。
但也沒沖澡,只是換個地方,讓自己冷靜一下。
冉莜梵也經過這番響動醒了,睜開了眼睛,看了看四周,還有些惺忪的睡意,攏了攏長髮,隨手拿了件浴袍裹在身上,跟着去了浴室。
一推開門,就看到兩手扶着盥洗臺的男人,她輕微一愣,走過去,嗓音嬌柔的喚了句,“長川,時間還早,再睡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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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長川猛然傾起身,陰冷的面容染滿厲色的落向女人,極快的一把擒起了她的脖頸,將人狠狠的抵上了一旁的牆壁,突如其來的氣力,疼的冉莜梵直咬牙,“長川……”
男人陰寒的目光如影相隨,道出口的字音,也一字一頓,“昨晚,你給我下藥了!”
他向來酒力極好,幾乎平生就沒真醉過幾次,而且昨晚,他深深記得自己的狀態不太正常!
那不是酒精的緣故,是其他的東西造成的。
冉莜梵悚然一驚,惶恐的面色接連而至,還想解釋一二,但面容上的反應,早已將她出賣。
帝長川猛然一收力,將人朝着旁側很摔了下去,轉過身森涼的背影留給她,“你和我睡過了?”
冉莜梵一驚,杏眸恍惚縹緲的閃爍不已,短暫的僵滯後,再擡眸就見到帝長川轉過身形,居高臨下冷峻的面龐和淒寒的眼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她慌亂的喉嚨發緊,卻感知這是她唯一的機會,不管怎樣都要抓住,死死的咬着下脣,篤定道,“對啊,我們睡了,但這不正常嗎?我們都是成年人,你也離婚了,我也是單身……”
話還沒等說完,男人就俯下身狠厲的大手一把鉗起了她的下顎,迫使她起身仰面望向自己,他咬準字音,加重音量,“真的睡了?”
冉莜梵有些不敢回話了。
帝長川向來很聰睿,也一向潔身自好,廖雨辰曾說過,就連上官妧他都從未碰過,更何況是其他女人了!恍若這個世界上,他唯一反覆糾纏的女人,就只有顧念了。
她昨晚是偷偷在他酒水裏下了藥,又提心吊膽的帶他來了酒店,但……不管她怎麼做,就算使出了渾身解數,他也只是摟着她,湊在她耳邊,輕喃了句,‘你長得和她真像,尤其是眼睛……’
那一刻,冉莜梵就明白了。
他不會碰自己的。
就算藥力持續,就算他意識不是很清晰,但只要確定這個女人不是顧念,他就不會碰。
但畢竟下了藥,她還是做了一些的。
帝長川久久等不到迴應,心裏的猜測就更加篤定了,怒極反笑,“不管發生了什麼,都到此爲止。”
他再次甩開她,轉身一瞬腳步微頓,“稍後有人會給你補償。”
說完,便徑直邁步踏出了浴室。
等冉莜梵努力恢復理智,屢清楚思緒跑出來時,男人早已換了衣服,又是一派衣冠楚楚的樣子,矜貴又清冷,冷峻的面容上,永遠都寫着生人勿靠的字樣。
她無力的咬了咬牙,走過去,伸手挽起了男人的臂膀,柔聲道,“長川,我不要補償,我只想要你,我知道你心裏還有顧念,但她早就不愛你了!也不在乎你了,昨晚……”
沒讓她話說完,帝長川不動聲色的一把拂開了她的手臂,陰寒的嗓音恍若鍍了層冰,“別提她。”
他餘光一轉,冷戾而勃發,“你不配!”
冉莜梵瞠大了眼眸,看着男人陰沉的目光,是那樣的鄙夷和輕蔑,恍若在看一個跳樑小醜,她全身上下像是被什麼冰冷的液體灌溉,不受控制的打了個寒顫。
帝長川不再理會她,扣上了手腕上的腕錶,轉身向外。
冉莜梵盯着他的背影,有些憤懣的不甘,一鼓作氣又追了過去,“你知道昨晚顧念都做了些什麼嗎?她和司少開房了!就在隔壁!”
“整整叫了一晚上,長川,你覺得他們會做什麼?”
三言兩語,帝長川的腳步就停下了,顧念和司徒其?
他昨晚睡的很不好,因爲腦中酒精和藥物的揮發,幾乎還是有潛意識的,只覺得耳畔不斷有那種霏糜之音,就連早上也是被這種聲音吵醒的。
若不是他與冉莜梵,而是隔壁?
那這一切也說得通了,只是顧念和司徒……
他森寒的面容泛起濃郁,還不等再思慮一二,手機就響了,是林凜打來的,而且這麼早的時間裏,肯定是有大事。
帝長川沒再想下去,一把甩開了身旁的女人,一邊接着電話一邊走出了套房。
他剛走沒一會兒,冉莜梵的手機也響了。
她下意識的看了看房門口,猜測着男人不會再回來了,才接起了電話。
剛接起,那邊就傳來了男人調侃戲虐的嗓音,沉沉的,也淡淡的,很好聽的磁性聲音,“事兒辦得怎麼樣?成了嗎?”
幾個字,就像是極大的刺激,生生的震痛了冉莜梵的心,她發狠的抓着手機,怒道,“成是成了,但是他也沒碰我!而且他還有記憶,知道昨晚什麼都沒發生!”
遠在另一方的廖雨辰斜身依着沙發,清冷的眸光撇着窗外,外面嘰嘰喳喳的鳥叫聲,吵的他有些鬧心,緊了緊眉,才說,“那有什麼關係呢?那個東西,拿到了嗎?”
冉莜梵幾步走到桌旁,在包裏翻了翻,找到了一個不大的小試管,裏面的液體猶在,她才安心的鬆了口氣,“拿到了,但是能成嗎?”
“能啊,醫生都安排好了。”廖雨辰話音清淡如水。
冉莜梵卻有些不放心,“你少騙我了,這種事你怎麼不讓上官妧去做呢?她比我更適合懷孕吧!而且她可是帝少的未婚妻,有了身孕不是更光明正大?”
廖雨辰輕嘆了口氣,不耐的眉心顰蹙,“你和上官妧不同,你有優勢啊,顧念就是你的優勢,誰讓你是她表妹呢?”
如果不是因爲這一點,帝長川會理她嗎?
怕是連一個眼神都不會給予吧!
冉莜梵沉默了,還是有些不放心,又對着電話反覆問了幾句。
而她不知道,此時門外,顧念不經意的將兩人的電話內容,幾乎聽了個大概。
她沒聽清電話那邊人說了什麼,只是冉莜梵的幾句話,就徹底震碎了她的思緒,剎那間,只覺得頭重腳輕,無力的擡手扶着額頭,強忍滿腔的複雜,一把推開了門。
冉莜梵也在這時,看着闖進來的人,嚇得一激靈,下意識並不是掛斷電話,而是慌忙的藏匿着手中的某樣東西。
顧念冷冷地看着她,眯了眯眼睛,敏銳的目光捕捉着她藏匿身後的東西,一步一步走了過去,“你在藏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