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只遒勁有力的大手，抓住了他的胳膊，還有一只，攬在了他的腰間。
還沒反應過來，他整個人就被攙了起來。
郭懷君轉臉，細細地看了身邊的人一眼，抿着嘴脣，糾結了片刻，才小聲說，“厲寒，謝謝！謝謝你了！”
男人搖搖頭，“郭……郭伯父言重了！舉手之勞而已！”
“你救了我外孫的命，這怎麼能是一句“舉手之勞”就輕描淡寫帶過的！”
“您忘了，小沐不光是您的外孫，也是，我的兒子！”
郭懷君輕嘆一聲，沒再說什麼，由着厲寒半攙半抱地帶他往前走。
暮湘也終於回過神來，她淚眼婆娑地看向“救命恩人”，虛脫似的輕聲問，“你，不是已經走了嗎，怎麼會又回來？！”
厲寒扶着郭懷君，淡淡地說，“剛纔走到一半，突然感覺心慌，直覺這邊可能會有事，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回來看看！”他微不可見地嘆了一聲，感慨道，“幸虧我來了！”
“是啊！幸好有你！”暮湘輕撫着小沐的後脊，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慶幸，“我記得，你以前，從來不相信什麼所謂的直覺，所謂的第六感！”
“大概真的有父子連心這樣的事吧！”厲寒的目光專注地看着小沐，“我從來不信神佛，這一刻，卻只想跪下去，感激上蒼，指引我回來，把孩子救了回來！”
“你可不止救了我們的孩子，還有我！”暮湘的淚一滴一滴落在小沐的肩頭，“要是小沐出了事，我應該也會活不下去！”
“傻姑娘！”男人勾起嘴角，笑意卻未達眼底，“要是這樣論起來，那我豈不是變相救了我自己，你和小沐就是我的命，如果你們有個三長兩短，你覺得，我有辦法獨自在世間繼續活下去嗎？！”
他這句話，更是戳中了暮湘的淚點。
頭微微一低，她將臉埋進小沐的肩膀，“嗚嗚嗚”地發出一陣壓抑不住的哭聲。
看着眼前的一幕，郭懷君溼着眼眶，免不了感嘆，“哎！沒想到，澤之他居然能做出這樣的事！不管大人之間有什麼恩怨，小孩子是無罪的！他怎麼會這麼狠心？！”
“爸爸！”暮湘擡起頭，滿面淚痕看過去，“我和您說過的，霍澤之早就不是以前我們認識的那個人了！他已經徹底黑化成了一個魔鬼！您自己親眼看到了！小沐好歹是他看着長大的，再怎麼說，也該有些感情的，可是，他居然能下令讓人要了他的命！這還不足以證明他現在的爲人嗎？！”
“我真沒想到！”郭懷君面色很沉，似乎還有些愧疚，“是我不好，我不該一直不相信你！如果，我能早點認清楚現實，說不定，今天小沐受的這些苦，都可以避免的！”
心情起伏太大，他的心臟越發不舒服了。
捂着胸口，用力下壓，想抑制一下過快的心跳頻率，卻無濟於事，只換來一聲重過一聲的呼吸音。
厲寒察覺到了他的異常，忙把他攙向不遠處的沙發。
安置好郭懷君，他才沉穩地發話道，“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事已至此，目前最重要的，是補救，不是自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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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湘和郭懷君聞言，都不再說話。
厲寒一步一步走向躺在地上，捂着下巴的管家。
看到他過來，管家的眼中充滿了驚慌，“你……你想幹什麼！？”
“哼！”厲寒冷笑一聲，“我想幹什麼，你心裏沒數嗎？！”
話落，便聽“啊”的一聲慘叫，管家的腿，被厲寒高高擡起的腳，跺得折出一個詭異的角度。
他疼的滿頭大汗，不住地求饒，“不要！我錯了！好疼啊！你放過我！”
“放過你？！”厲寒眼中寒光閃現，“剛纔我再晚來一步，我的孩子就會死在你手裏，你居然還敢叫我放過你？！如果是你，你會放過要殺你孩子的兇手嗎？！”
厲寒又往下用了些力氣，空氣中已經響起“咔嚓嚓”的響動，那是骨頭一點一點開裂的聲音。
“我……”管家疼的已經快要說不出話了，他一邊大口喘着氣，一邊斷斷續續地辯解道，“我只是聽命行事！是霍老闆叫我這麼做的！你們要算賬去找他，別找我呀！”
“呵！”厲寒厲聲質問道，“霍澤之到底給了你什麼好處，值得你這樣死心塌地的爲他賣命？！你們這樣的人，是不是只要有錢，什麼缺德事都肯做？！”
“不！不是！”腿上的劇痛，已經讓管家的頭腦開始發昏，耳朵裏響起一陣陣的嗡鳴，他小聲嘀咕着，“霍老闆救過我的命！在道兒上混，最重要的，就是講義氣！我欠他一條命，自然要對他忠心！”
“看來……你還是個忠肝義膽的人嘛！”厲寒不屑地嘲諷道，“你的忠肝義膽，就是靠殺人放火，壞事做盡，來體現嗎？！再說了，你不是號稱自己對霍澤之忠心嗎？剛纔，口口聲聲說，要我去找他，別找你的，難道不是你？！”
“我……”管家被當衆揭穿，一時語塞。
厲寒的腳還在不斷往下施力，他感覺，左腿已經幾乎徹底斷下來。
疼痛不斷升級，生不如死的折磨，讓他生出恐懼。
快速地想了想，最終還是決定保命要緊。
什麼狗屁的忠義，那都是三國演義裏騙人的鬼把戲，生死攸關的時候，誰還顧得上那些？！
“厲總！求你了！你先把腳拿了，別再踩了，我這條腿真的要廢了！”
“求我幾句，我就該放過你嗎？！”厲寒的臉色更加狠厲了，“方纔，暮湘那麼苦苦地哀求，你怎麼不聽，怎麼不肯放過小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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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錯了！我真的錯了！”管家哀求着，“你留我一條命，以後對你有用的！”
“你的狗命，留着有什麼用？！你這樣的人，我可不敢用，還不如早早了結了，免得留在世上，爲禍人間！”
“我……我可以給你做證人！以後，如果，你要通過合法程序收拾霍澤之，我可以幫你作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