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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希這次要去執行的任務是充當首發帶隊隊長, 圍剿黑狐。
因爲有了前幾次圍剿失敗、全員殲滅的前車之鑒, 這次的任務, 中央召集了衆多的上級參謀團長營長局長隊長開了一天的行動會議,才敲定了最後的兩套行動方案。
分別是plan A 和 plan B。
半天的時間休息準備, 半天後經過篩選出來的行動隊員開始集合,進行秘密演練。
一周后,計劃正式開啓。
上級給出的回隊集合時間是中午十二點。
傅希返回病房,長腿隨意地搭起,坐在扶桑牀邊,看著女人一張巴掌大的臉蛋,白晰得過分,櫻唇恢復了些血色, 但水瑩瑩的雙眸依舊是緊緊閉著,羽睫如鴉羽一般微顫,睡得極不安穩。
他等了好久, 扶桑都沒有醒來, 可看她羸弱可憐的樣子, 又不忍心叫醒她。
傅希把手伸進被角,摸著女人小巧的手掌, 指節分明, 指骨纖細,無名指那兒一圈小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就是手有點兒冰凉。
傅希把另外一只手也伸進去,包裹住她狀似無骨的小手, 輕輕焐熱。
最後,抬眸望了眼雪白墻壁上的壁鐘,離十二點只剩下半個小時了。
他捏緊扶桑的肩,俯身往女人的唇上送。
沒有深吻,只是淺嘗遏止的親了親。
隨後,站起身,不帶一絲停留地離開。
穆楓痞裡痞氣地倚在病房門口守著,見傅希出來,站直身問:「要走了嗎?」
傅希脚步微頓,點了點頭,剛準備繼續離開。
一句不算很爺們又有點兒煽情的聲音從側邊傳來——
「老大。」穆楓收回了那股痞勁,「當初你培養我,帶我進特戰隊,我知道你是看得起我的。」
傅希眉眼微挑,對他的自大見慣不怪。
「這次行動,你第一個排了我出來,申請讓我保護嫂子,我懂你的意思。放心,有我穆楓在,嫂子不會有事。不然我穆楓再也沒臉回來見你,你也給我好好的,那些個兒女心思該收的就收了吧,好好幹上一場。別因爲想女人,害自己缺胳膊少腿的,我可有不少弟兄被你帶去了,你別讓他們都上天了啊。」
傅希破天荒地笑了笑。
穆楓繼續說:「我說真的,活著回來,我叫你一輩子老大。」
江眠月最近換了個新工作,原先的工作辭了,起因是她在電影錄製片場被宋馭這小屁孩大咧咧地絆了一跤。
當下摔在昂貴的攝像機上,鏡片摔壞了。
她因爲膝蓋碰到了玻璃,扎得血流了一地。
導演見狀,立馬拎著臺詞本,一臉不爽地走過去,把江眠月駡了個狗血淋頭,還讓她賠錢。
在場所有工作人員都好奇地跑過來,圍在一堆看戲一樣盯著她,指指點點,譏諷她。
沒有一個人會在意她的腿流血了,痛不痛?
宋馭舒舒服服地坐在藝人專用的躺椅上,眉梢微挑,裝作很認真地背臺詞。
小助理戳了戳「大少爺」的肩膀,小聲說:「馭哥,月姐可是你絆倒的,你不去看看嗎?」
「看什麽?」宋馭切了一聲,「是她自己不小心才摔的,活該。」
話一說完,他眼角的餘光無意中瞄到身旁一個高瘦儒雅的身影,高挺的鼻梁上架著一副細邊的金絲框眼鏡,眼眸狹長,下巴硬朗不尖細,穿著筆挺的西裝,男人味十足。
季影帝?
宋馭原本癱在躺椅上的身子立馬坐正,雙眼發光,笑著喊了聲:「季老師,你來了?下場戲剛好是我們的對手戲,我昨晚研究了一下臺詞,有個地方不知道怎麽運用情緒,可以請教一下你嗎?」
小助理站在一旁直接瞪大了眼,心想:大少爺你昨晚不是在酒吧嗨到了深夜,醉得不省人事才回家的嗎?居然還有空研究臺詞。
季凱沒理他,一個正眼都沒飄到他的身上。
不知爲何,宋馭竟在季凱的臉上看出了一絲嘲諷。
江眠月不知所措地用手撑地爬起來,連手掌也有不同程度的擦傷,她拍了拍手上的灰塵,磕磕絆絆地站起身,扶正攝影機,然後帶著哭腔,彎腰低頭認錯:「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導演……我不是故意的……這個我會賠償……」
導演氣得叉腰:「賠償是一方面,你耽誤了劇組的進度怎麽辦!?那麽多準備拍戲的演員都因爲你耽誤了進程!」
「就是,幾斤幾兩啊,不就是個十八綫小藝人的經紀人嗎?還在劇組沒眼力價兒地跑來跑去。」
「她是誰的經濟人來著?」
「宋馭。」
「劇組有這個人?哈哈不好意思,這個劇組我只認識季影帝。」
……
圍觀的衆人開始不約而同地議論起來。
「多少錢?」
霍然,一副低沉淡漠的嗓音從不遠處由遠及近地闖了進來。
季凱穿著下場戲需要的戲服,身高腿長地走進人群,見沒有人回答他,又問一遍:「賠償需要多少錢?」
剛剛開口議論的工作人員一見是季凱,霎時驚訝得捂住了嘴,低呼:「季影帝,哎,季影帝來了。我靠,真人也太帥了吧,這金絲框眼鏡,這深邃的雙眼皮,好禁欲啊啊啊啊。」
同伴:「花痴!」
導演見男主角來了,笑眯眯地走過來道歉:「不好意思啊,季凱。剛剛有個小姑娘不懂事,把攝影機弄壞了,這邊可能還需要點時間才能開始今天的拍攝,不如……」
「我說話你是聽不見嗎?還是聽不懂人話?」季凱不耐地打斷他,突的發問。
「啊?」導演懵了,「聽得見聽得見……」
導演還處於懵懵懂懂的狀態,幷不知道季凱這麽發問是爲什麽,正想問呢。
男人身後的經紀人就已經出面說明了一切:「是這樣的,季老師剛剛問您的問題是:這場事故需要這位小姑娘賠償的金額是多少?希望導演可以儘快給個答覆,我們也儘快匯款。」
導演:……
平地一聲雷!
現場所有人都炸了。
季凱的助理識時務地上前攙扶起江眠月,把她帶到了季老師的房車處理傷口。
縱觀一切的小迷妹,氣得指著江眠月離去的背影,跺了跺脚:「她怎麽…怎麽那麽好運氣啊,碰上季影帝幫她。」
同伴朝她璦昧地擠眼:「噯,會不會是季影帝看上這個姑娘了?」
「怎麽可能!她算哪根葱?季老師只是不忍心看她受傷了沒人理,愛心泛濫罷了!誰讓我男人那麽溫柔,像個翩翩君子,哼。」
江眠月被季凱的助理帶去房車後,也有些小激動。
可事實證明,她真的是想多了,季凱老師只是因爲跟她認識,吃過一頓飯,而且還是扶桑的朋友才出手幫助了一把。
這件事過後,江眠月立馬回公司辭了工作,再也不做什麽大咖經紀人的春秋大夢,老老實實找個安穩的工作幹了起來。
接到傅希的電話的時候,江眠月一聽扶桑在醫院,心就揪起來,二話不說請了假趕到醫院來看她。
雪白靜謐的病房裡坐著一個女人,她黑色柔軟的長髮過了肩頭,隨著窗外的微風輕輕而動,墻壁上的壁鐘時針已經指向「2」這個數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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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兩點。
傅希不在。
扶桑撇了撇嘴,抱著膝蓋把臉深深地埋進去,內心暗駡幾句「大猪蹄子」。
下次回來,她再也不要理他了,永遠都是一覺醒來就不見了人影,來無影去無踪的。
把她當什麽了!?